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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崔珊诗词方面颇有才学,赢得了皇城第一才女的美名。今生的崔珊亦时有诗词佳作传出,被皇城人竞相传颂。只是素妍不知道,崔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诗词佳作,皆是花重金请人代笔,择优而选用,每次崔珊写诗词前,其实都是一早备好的。
今生,得拥皇城第一才女之名的却是素妍。
前世里,虞氏说:“妍儿年岁较小,故而多留几月,也好教她学习主持中馈,打理家务。”她在前世是三月初一出生,而在今生却成了三月初三。不变的是崔珊的生辰,依旧是三月初二。
素妍道:“这日是崔珊十六岁的生辰。”
宇文琰喝着果子酒,动作优雅得让人瞩目难离,“大公主正是如此选的,说三月初二正值她的生辰,又是她的大喜日子,一举两得,又请钦天监看了,说这日是个黄道吉日。”
不知,崔珊是否会重复她前世的悲惨结局……
但愿不会。
素妍心下有种莫名的愧疚,“届时,还得赶去给她添妆。”
“上回,她如此要胁、逼迫你,你还拿她当朋友?”
更多的是她内心的怜惜,她从崔珊的身上,冷静地看到了前世自己的模样。“崔珊只是用情太深,深到眼里只有曹玉臻,深到为他做什么都可以。这样一个情深的女子,我如何怪得?”
如果每个人都应该得到被原谅一次的机会,素妍不怪崔珊,只怪曹玉臻。只是崔珊太过单纯,但单纯不是错,错的是遇上了别有用心的曹玉臻。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她是何等的可笑而幼稚,以为爱了便是天,爱了便是地,只要他好,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却不知道,那位她一心得嫁的良人心里从未有过自己一分一毫。他的心里念着胡香灵,胡香灵却又念着她丰厚的嫁妆。
宇文琰痴痴地看着素妍,仿佛要盯到她的心里去。
素妍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我脸上有脏东西?”
宇文琰伸出手来。越过棋盘,握住她的手,带着欣喜与赞赏地道:“弱水,你真是太善良。即便别人算计过你,你还是能原谅。就似吴王伤害过你,你也可以原谅……”他忆起了上元佳节,随他离宫的时候。吴王追出,他们说了很久的话。
虽然,他没有听到全部的内容,但他看到了素妍眼里那善意的话语,还有一份对于师兄、朋友的关切。
“我娘说过,我这性子,最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才会听她的,要你唯我一人。”
宇文琰痴情款款地道:“我会保护你。”
“多久?”
“一辈子。”
素妍含羞垂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感伤。
曹玉臻说情话时。多是在床第缠绵之时。后来她才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谎言,是他对她使用的伎俩。
宇文琰伤心地道:“你不相信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不信,而是害怕再信错了人,再因此丢掉了命,自己的命是轻。累及全家才是真正的罪过。
她目眇眇蓄愁,肤婉婉玉碎,袅袅穆若清风,濯濯清莲映水。一张素白如雪的面容,仿佛随时都要拧出水来,这样的娇柔。她的身姿,脆薄如莲,如狂风里却亭亭净植的莲。
他真的好怕,任何一场过大的风雨就吹折了她。
“我信你,我想你如我一样信你。”让她相信一个人。真的不易。但她还是大胆地选择了宇文琰,是为他的真情,还是因为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份深情,她不想细究。
她只想随着心去做。“千一,无论我做什么,自有原由。你可以不问理由,信我一切都是善意,一切都是真心。”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一定要到后年三月才能娶你?那对我太漫长了。”
素妍垂眸含笑,“一早说好的,怎能轻易更改。”
白菲沿着小径而至,两人快速地放开彼此的手,“琰世子,左肩王爷说该回府了。”
宇文琰移开视线,素妍只看着棋盘。
他捂嘴轻咳一声:“订亲的事……”
虽没有说完,但白菲等了片刻,见他不说后面的,笑答:“回琰世子话,都妥了。庚帖、信物都已交换。左肩王爷笑说今年端午节,左肩王府就得往文忠候府送节礼。”
两家订亲,便是亲戚,从今往后但凡遇节男方就得给女方送节礼,而女方也会酌情回礼,这是皇城的习俗。
素妍垂首坐在那儿,依是看着棋盘。
宇文琰有些不愿离开,“这才多久工夫,这么快就办好了,你确定都好了?”
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想与素妍再下一会儿棋。
如意堂里,除了巧媒婆、左肩王,又有虞氏、大\奶奶、江传嗣、江书鸿等人坐陪。众人寒喧了大半晌,多是说些喜庆的话。
巧媒婆时不时望天,正盼着尽快交换庚帖,还要赶去下一家呢。
白菲心里暗笑宇文琰心急,从来没见订亲的男子比长辈还着急的,“是,确实都好了。王爷说再不离开,只怕要在文忠候府用暮食了。”
小径上,移来一个婆子,身着鲜亮的锦缎,虽是下人打扮,却一身光鲜。
宇文琰笑道:“这个主意好。听说文忠候府的厨子是从晋地来的,很是不错,哈哈,正好尝尝。”
近了凉亭,就听到宇文琰这句话,当即道:“我的世子,这不失了规矩么?哪有头天来交换庚帖,就留在女方家里用暮食的。这可不成,传扬出去,可是打我们左肩王府脸面的事。世子,天色不早。我们得回府了,你若喜欢来文忠候府玩。改日再来拜访。”
宇文琰此刻孩子气地摆脸色,婆子只当没瞧见,欠身催促道:“世子,我们该回府了。”
素妍这才抬起头来,含笑望着宇文琰。
宇文琰想说话,被婆子扯住不放,几乎要强行将他给拽走。“世子,可不能坏了规矩。按理,今儿你见安西郡主便是大大的不该。再坏规矩,该被人说笑议论了。”
“那些长舌的,爱怎样说,便怎样说去。本世子不在乎!”
他只想多陪素妍说说话儿。
走了一截,宇文琰道:“弱水,朱先生三月便要离开皇城,明日可去朱宅读书。听说你三哥、罗公子都会去的。”
“好。”素妍柔柔地答着。
若在前世,她扮不出娇柔、顺从的模样。
那时她太过强势,经历了风雨,她亦学会了低头、弯腰。仿佛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在江河中任岁月磨砺,任河水洗刷,最终变成了一块圆润的石子。学会了圆滑,亦减少了对自己的伤害。其实,能屈能伸。方更显大丈夫本色。大丈夫尚且如此,她一介女子更不必死撑颜面。
宇文琰道:“明日午后,我来接你。”
素妍失神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今生的夫婿,是真心待她的男子,心头盛足了满满的甜蜜,溢在脸上。化成最灿烂的笑。她看着他与左肩王相继出了如意堂,他站在远处,冲她挥手,她不由自己的抬起双臂回应着他的道别。
睦元堂方向的小径上行来几个,却是江传达牵着九公主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在小径上。
白菲看着眼前的画面,眨了眨眼,又伸手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瞧错了。
江传达大摇大摆地牵着九公主走到了素妍眼前,笑呵呵地道:“小姑姑。”神色里颇是挑恤、得意之色。
素妍佯装平静。“是要送九公子回去?”
江传达看了眼九公主,眼里露出几分喜色,“我越来越喜欢九九了,真舍不得送他回去。”
素妍昔日在西北用计,为了成功,居然连所有人都骗了。
这一次。江传达为了骗所有人,运用得炉火纯青,双目火辣地注视着九公主,只是如果让他知道被他抓着手的就是九公主,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九九……”素妍只觉得鸡皮直冒,从江传达嘴里出来,尤其的让人难受。
江传达道:“她就是我的九九,我只喜欢九九。”
素妍没有多说,仿若未闻地对白菲道:“把棋盘收起来,且先送回大书房。”
白菲应声。
早有如意堂那边过来两名二等丫头收拾茶具,见江传达拉着一个翩翩少年的手,模样很是亲昵,个个瞪大眼睛,似见了最稀奇的事,面露诧色,疑色表露,却又不敢多问。
江传达见素妍没反应,抱住九公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和之前一样“啵”得直响。
侍棋此刻越发没了感觉,再多啵几回,只怕更没反应了。在睦元堂那边她还稍微有些诧色,都被江传达啵五六回了,公主不介意,她亦只当没瞧见。反正,江传达这下连人都亲了,不娶都不可能。
两名丫头见此,立时涨红了脸颊,垂头收拾茶具,生怕又瞧见江传达亲那位少年公子。不过那公子还真好看,这五少爷还真是,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喜欢上男人,可这叫九九的男人长得眉清目秀,还真是惹人怜爱。
江传达拿定主意,他现在就连九公主四下转悠,然后当着不肯帮他的家人面亲九公主,看他们拿他如何。不帮他悔婚,他自己想法子解决。
素妍唤过白菲,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去老候爷那边传话,记住了要避开下人。就说,五少爷不知道身边的九公子是九公主,五少爷以自己断袖之名迫九公主悔婚呢,大家见到九公主,莫要道破身份。”
白菲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她惊得跟什么似的郡主却没反应,原来那个长得清秀、水灵的少年是九公主。
五少爷不晓人家身份,还使劲在那当苹果啃呢。
亲了人的脸,他日想悔也不成了,皇家公主的豆腐岂是那般容易吃的。再看九公主虽然有怒容,却更多是纵容。白菲一想:难不成九公主喜欢五少爷,否则怎会任由五少爷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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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与素妍终于订亲了,好事多磨啊……九公主和江传达还在可劲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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