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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并无不妥!
可他亦不能娶她们,他心有所属,答应了素妍之时,他便决定要做到,今生唯素妍一人。他不要如先生一般,孤苦到老,心无所依,与其拥有一千个不喜欢的女子,不如一生拥有一个真心相爱之人。
吴王听到那声声哀求,只觉一阵心烦。他风尘仆仆,早已疲惫不堪,可她们却片刻也不让他安宁。突地起身,抓起茶盏,飞抛出门,重重地跌落在石板上,立时漂亮如白玉般的官窖茶盏化成碎片,他呼喝道:“滚!滚出本殿的院子!本殿不想看到你们。”
“王爷……”两女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再不滚,休怪本殿翻脸不认人,不要以为你们舒太妃娶入府的本殿就动不得,要你们死或出府,本殿有无数种法子。滚——”
字字无情,声声皆狠,他对她们无心,有心的是舒太妃。
初嫁入府时,听府中下人讲,吴王爱慕右相府江素妍的才貌,听闻她前往西北,竟追踪而去,她在皇城人心里是被视为仙女般的奇女子。
除却巫山不云,在他心里,除了素妍再无第二人。
天龙寺内,那一副视为神仙绘制的《观音》成为皇城百姓心中的圣物,身染久疾者虔诚拜过之后,据说亦能奇迹好转。多年不孕的夫妻,拜过有仙气的《观音》也怀有身孕。只是此画,只在三月初九时众人看过,更是被人引为天下奇画。每月初一、十五,天龙寺主持方丈会请出《观竟》供世人瞻仰、叩拜,再就是每年年节等重大庙会才会被请出了。
十五那日,舒、许二妃也随同舒太妃前往天龙寺敬香,许多闻名赶来的百姓肩并肩,人挤人,赶着来朝拜《观音》,瞻仰观音神迹。
二女离了吴王所居的院落,走在曲径上,暗叹的、落泪的。
突地,舒秀仪握紧拳头:“许姐姐,我不明白,既然江素妍心系吴王,为什么不嫁给他,她要正妃也罢,可他居然想独占王爷。这个女人怎可如此霸道,她当自己是谁?视我们何在?”
占据了吴王的心,让吴王瞧她们就烦。
她们已嫁入吴王府,不得夫君之心,还当着下人、丫头的喝骂,让她们情何以堪。
嫁至婆家,离开娘家,便再无回头路,生生死死,都得估这吴王府的人。
许纤玉紧紧拽着锦帕,似要将帕子撕裂一般,今日的事对于她们来说是莫大的羞辱,而大喜那日吴王不在皇城,更让她们成为旁人的笑话。吴王归来,不见她们,还要赶她们离开,更视她们为无物。
恨,怎会不恨的?
她恨有人早早地夺走了吴王的心,却又让她们嫁入王府。
舒秀仪厉声道:“我不会就此认输,既入王府,我生是吴王的人,死是吴王的鬼,休想让我离去。”
大家同是世家贵女,舒秀仪也罢,许纤玉也好,她们的父亲都是身有爵位之人,虽然官职不及江舜诚高,可都是名门望族、殷贵门第。
许纤玉声音柔柔,好听悦耳,仿佛怕惊跑了树上的飞鸟,如一阵轻风般地掠过舒秀仪的耳畔,握住舒秀仪的手,轻轻浅浅地道:“好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才好,不要闹出什么三病两痛来,万一到时候吴王一个于心不忍,对你动了真心,江素妍回来可饶得了你?”
看似劝人,却另有所指。
三病两痛……
相求不成,难不成还不会装病,要是他能动恻隐之心,许就有机会了。
舒秀仪听罢,冷笑道:“姐姐说得是,她想入吴王府做正妃,岂有这么容易的事。”
许纤玉悠悠轻叹道:“听说早前母妃相中安国公家的安大小姐,只是她被十一皇子截足先登,挑选了去,聘为十一皇子府的皇子妃,否则哪有江素妍什么事,这吴王府正妃还不稳稳成了安国公家的小姐。”
这可是大实话,要不是舒太妃一时心急,生怕舒、许二人被人聘走,在金殿上事先求了情,哪里容得十一皇子先挑。
十一皇子倒是目光敏锐,一下挑走了舒太妃满意的正妃人选,就连闻雅云也被选为十一皇子府的侧妃,这二位可都是当日大殿上身份最引人注目的二位,一个是吏部尚书、皇帝跟前的红人闻其贵之女;一个是祖有军功,百年世袭罔替的安国公安家嫡长小姐,这家的小姐可自来尊贵得很,娶了她,就等同娶到了江南一带的权势、钱财。
许纤玉拉着舒秀仪,一副姐妹情深的感人画面:“我比不得妹妹,妹妹可是与吴王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虽说我与吴王有表兄妹的情分,到底少有接触,还望妹妹若是他日做了吴王妃,不要忘了我,好歹我们是一起入府的。”
舒秀仪笑容灿烂,一副我不做正妃,舍我其谁之状,抿嘴笑道:“姐姐放心,若真能让吴王放下江素妍,我定不会忘了姐姐的好。”
许纤玉捧着胸口轻咳几声:“我打小体弱,妹妹走好,我先回院里休养。”
舒秀仪看着许纤玉如风中杨柳般的摇曳而去,皱了皱眉,骂道:“看你风吹就倒的模样,哪里斗得过我,也是个有福享没福争的人。”
嘴上看似待她好,指不定心里打什么主意?
无论怎样,她舒秀仪的背后可有舒太妃,同一天进门,舒太妃却让许纤玉的轿子先入府,看起来许纤玉比她尊贵,可她们都是一样身份,同为侧妃。
一名太监近了跟前,手捧拂尘一扫,笑禀:“舒妃,太妃请你去她院里议事。”
“知道了!”舒秀仪迅速地转动着眼睛,猜测起舒太妃的用意来。
吴王府没有什么大事,现在府中没有正妃,谁先获宠,谁先诞下子嗣,谁就能坐上正妃的位置,舒太妃可是她的亲姑姑,上阵不离父子兵,相商不离姑侄情。
舒秀仪脚下生风,三脚并作两步走。
舒太妃半躺在凉榻上,用手拍着胸口:“江素妍那个狐媚子,也不知对他使什么妖术,把他的一颗心都快迷惑了去。秀仪,你且坐下。”
舒秀仪坐到凉榻前,伸手给舒太妃轻柔地按摩着胸口:“姑母快别气了,吴王表哥就这固执的性子,他的心里可是把姑母放得最重。”
“他哪里将我放得最重?瞧瞧他干的事,为了一个江素妍,骑着马就追去了,也不怕路上碰上坏人,我x夜为他焦心,巴巴地为他娶了你和纤玉两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他却一点情也不领,他这是要活活气死本妃呢。”
舒太妃不说便罢,一提到江素妍,就恨得牙痒,看着面前娇俏可人,又温柔如水的舒秀仪:“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要姑姑失望哦!喏,你现在可是吴王府里名正言顺的舒妃,是吴王的妻子,这王府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唯独最要不得的便是骄傲、清高,你且看宫里的那些女子,但凡清高、娇贵的,最后都到冷宫去了。”
舒秀仪垂下眼帘,听舒太妃话里另有其意,轻叹道:“姑母是知晓的,我哪里懂得什么,还得姑母提点一二,但凡是姑母这一二就够秀仪受用一生。”
见她是个知事的,舒太妃抬手示意左右退下,这才紧紧地握住舒秀仪的手:“虽说让许纤玉做了第一侧妃,可那也是她比你年长一岁的缘故,再则到底是先皇后娘家的小姐,要是委屈了她,只怕旁人说我偏心。可姑母这心里,还是偏着你的。”
对外,她是贤惠的,而是尊许家的小姐为尊,委屈自家亲侄女为小。
但这些,都是面子上的功夫。
舒太妃抬手指了指妆台上的锦盒:“把那个取来。”
盒中另有乾坤,打开暗格,舒太妃从里面取出一只姆指大小的蓝花瓷瓶:“这可是好东西。”
“姑姑,这是……”
舒太妃压低嗓门,附在舒秀仪的耳边细说。
舒秀仪直听得圆目一瞪,顿时涨红脸颊。
舒太妃面露微怒:“瞧瞧,刚才还夸你来着,这会子又害羞了,这害羞模样还是留到吴王面前去,什么撒娇、哭泣都一并对着他去。我是你姑母,又是你婆母,我可不吃这一套。”
让她瞧着这些,只觉心烦,但男人们对会撒娇的女人总会偏疼一二。
舒秀仪接过瓷瓶,低低地道:“姑母又取笑我了。”
“罢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做且瞧你的。”
舒秀仪谢了赏赐、提点之恩,又陪舒太妃说了一阵子话,见她累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去。
接下来数日,舒秀仪便一直琢磨着如何下手的事,可她与许纤玉却是连吴王的寝院都靠近不得。只好使了银子,买通吴王房里的大丫头,令她寻找机会下手。
三月末的一日,舒秀仪正与许纤玉在花园里弹琴吹笛,只见自己的陪嫁大丫头神色慌张地进了花园。
舒秀仪问:“出了甚事?”
大丫头走近,将嘴附在耳畔,低低地答了。
“真的?”舒秀仪颇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这事一时难以办成,此刻喜形于色,大丫头肯定地点头。
舒秀仪起身道:“姐姐,妹妹得告辞了,我院子里出了点事,需得处理。姐姐保重!”
同时嫁入吴王府,又是一样的侧妃身份,彼此相待都是客客气气、有礼有节,而许纤玉亦能感觉到,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看着舒秀仪两眼放光的样子,唤来太监、丫头:“跟着舒妃,查清到底出了什么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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