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
柏言半躺在病床上,他的呼吸略急促,脸颊潮红,眼尾还带着一抹艳丽的殷红。
一个女医生站在旁边,拿着他的病历正在跟他交代病情。
“目前还没有查出来你突然晕倒的病因。”
“唯一的异常就是,你的性激素检查值特别特别高,正常值范围是5-20,而你的检查结果高达2万多。”
“另外,你的后颈部不知道长了个什么东西,发出阵阵香味,我们这里好几个男医生被这香味弄得面红耳赤,他们不敢来给你治疗所以换成了我。”
“B超下看了,不像是肿瘤,更像是一个腺体,会分泌类似激素的东西,这可能是你查血指标异常高的原因。”
“这个腺体,我们也没有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所以不敢贸然给你摘除。”
“你刚送过来的时候,还发着高烧,意识不清,给你输了降温、镇静的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女医生突然问。
柏言抬手扯扯剪坏的衣领,发现手已经恢复了点力气:“就是……很热,还有点晕。”
“你还发着低烧呢,晕是正常的。”女医生拿出一只签字笔,记录着柏言心电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接着问:“还有吗?”
“我想......我想......”,柏言意识到脑海里的想法,突然噤了声。
他竟然......好想有个人能抱抱他?
像抱孩子那样,抱着他哄哄?
那个人,最好有雪山和暖阳的气息。
疯了!
柏言嗤笑一声,脸上尽是自嘲。
果然,人一生病就会变得矫情,妄图得到一些从未得到过的温暖。
柏言想压下脑海中的疯狂念头,可这念头就跟长了脚一样,越压制越要任性地跳出来,在他的脑袋里转,在他的心口转,在他的五脏六腑转。
他真的好想、好想再闻闻那雪山和暖阳啊!
想被这种气息包裹,想在这种气息里放肆的撒泼打赖,累了,在裹着睡一觉。
女医生见柏言没继续,接着说:“我们推测,你晕倒的原因跟你后颈部长的东西有关,推荐你去更大的医院查找病因。”
这时,柏言感觉自己后颈又跳了一下,他缓慢地抬手过去摸了摸。
软软的,有波动感,按下去的瞬间,柏言像过电一般浑身一颤。
好敏感!
柏言闭上了酸胀的眼睛,良久,突然问:“医生,你知道有个病......叫欧米伽吗?”
“欧米伽?”女医生一脸正经:“我从医快20年了,从来没有听过一个疾病叫做欧米伽。”
柏言勉强勾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了,谢谢!”
小胖就在病房门口,医生走了后他才推门进来,整个人红的像是跑了八百米,还戴着双层口罩。
柏言一瞧还有什么不懂的?
“小言,”小胖喊了声,却没有敢走太近:“要么我们去首都医院查查吧?”
柏言将视线转向窗外,目光略显空洞,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小言,医生说你性激素特别高,是不是因为……”小胖抿紧了嘴巴,见柏言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说出了口
“是不是你憋太久了?要么......你也学其他圈内人,去找个干净的女孩儿?”
柏言扭头盯着小胖,目光如刀一般刮的小胖缩了缩脖子:“呵!你也觉得我发情了,是吗?”
小胖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没敢再多说。
柏言垂着头,沉默了很久,突然嗤笑一声。
发情?
是,我TM是发情了。
我TM竟然……疯狂地想念车上那个男人。
柏言绝望地闭上了眼,他紧咬着后槽牙忍了又忍。
可他还是没有忍住!
他突然觉得好耻辱,又有一种对自己的无能愤怒。
“嘭!”一声,他抬手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了下去。
玻璃水杯瞬间四分五裂。
他还不解气似的,一拳头又重重捶在桌面上。
胸膛剧烈起伏,红着眼也不想服输。
小胖赶紧跑过来检查他的手,所幸他现在没有多大力气,拳头只是红了,也没有受多大伤。
“给我办出院。”
“你是担心剧组吗?导演说给你放一周的假,他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柏言紧抿着唇没有回答,抬头看左手药水快要输完了,抽回手直接扯掉针头就要下床。
血流了满手背!
柏言犯倔的时候,小胖是拿他毫无办法的,只有依照他的意思办理出院回了酒店。
知道小胖和他待一起很难受 ,柏言将他赶走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了个澡,趴在床上不到一小时,他又开始高热了。
可能之前输的药水已经代谢完毕,柏言感觉这次的热浪来的格外凶猛、格外清晰。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心跳的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汗水逐渐打湿了他的额发。
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翻滚,叫嚣。
他想要雪山,他想要暖阳。
他想要雪花飘落在他的皮肤上……
他想要阳光洒在他的脸颊上……
他想要更多更多...
柏言逐渐失去理智,眸色变得疯狂,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到客厅。
看见冰箱的那一刻,柏言像个法外狂徒,他跑过去一把将门打开,闻到冷气的那一瞬间,他满足地叹了一声。
“啊!”
他仰着头,眼神失焦,露出了一个颇为满足的笑,平时少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格外的性感,绮丽,迷人。
他沿着冰箱门缓缓下滑,没骨头似的懒懒地坐着。
冷气不断地外溢,柏言深呼吸了好几口,慢慢的,他变了脸色。
雪山的味道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冷,没有这么寒气逼人。
柏言又撑着身体站起来,冰箱是空的,他直接把脸凑到里面,雪霜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终于认清了现实,嘭一声关上了冰箱门。
这不是他要的雪山。
柏言跌坐在地上,看着这空无一人的酒店房间,桌子是别人的,床是别人的,什么都是别人的。
他从来都没有家!
孤独和寂寞快要把他淹没……
柏言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像个被大人悄悄遗弃的小孩儿,可怜又无助。
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眼里、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
那天他明明只粗糙地瞄了他几眼而已,可此刻他的相貌,音容却在脑海里放大了好几倍,无比清晰。
他的鼻子很挺拔,下颌线清晰,耳垂上有一颗小痣,头发短短的,很黑很粗,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肩膀宽厚,腰板挺直,穿着白衬衫特别好看。
说话的声音低沉又好听,低笑的时候像云朵一样能把你牢牢裹住。
柏言迷迷糊糊的,嘴角还扬起了笑意。
偏过头,柏言看见了角落里的垃圾桶,他眼睛一亮。
名片!
里面有他的名片!
柏言双脚并用爬过去,打开垃圾桶盖子。
他将垃圾桶里面用过的纸巾,拆开的包装纸全部丢到一边,在最底下发现了那张名片。
柏言如获至宝
席朝!
原来他叫席朝啊!
柏言找到手机,按着名片上数字依次按下去。
就在他要按下拨出键的那一刻,“嘭”一声,桌子上的剧本掉在了地上。
柏言骤然清醒。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未拨出的电话号码,瞳孔一缩,半晌,一个人轻蔑地笑了出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TM竟然在大晚上的想男人?
柏言揪着自己嫁接的长发,头皮的刺痛让他更加看清了自己的荒唐。
对自己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柏言像一头被关进铁笼的困兽,焦躁不安,愤怒的情绪无处发泄,恨不得以头撞墙。
他“唰”一声将名片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无力地瘫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把名片丢了,他赢了。
他是不会被那两个神经病给搞垮的。
又熬了两个小时 ,柏言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落泪。
母亲为了讨好她的情人,把6岁的他锁在阳台,冻了一整夜。
外公生气的时候骂他是野种,让他滚。
......
过往种种,就像旧式老电影,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好累啊!
柏言握紧了拳头,颤抖到最后,终于松开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又去垃圾桶翻出了那两张撕裂的名片。
凌晨3点钟,柏言拨通了这个电话。
“喂?”声音低沉而眷懒,还带着未醒的睡意。
终于听到了脑海中循环了千百次的声音,柏言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喂?”
听到柏言的抽泣声,对面似乎立即坐了起来:“是......是柏言吗?”
没有听到回答,对方的语气已然有些着急了:“柏言,是你吗?”
男人的声音焦急中带有担忧,柏言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
“是我!”柏言哽咽着,鼻腔音很重
“你......可不可以.......”
“过来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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