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灵云死了我便不会杀你?”
拂柳剑贯穿了灵云的躯体,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阮若雪的左肩被刺穿,凄惨、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紫云长老顾不上太多,联合几位长老再次催动流风回雪。
几个人的修为加在一起,流风回雪的光芒大盛,一遍遍冲击着生死阵。
在这紧要关头,岑沛天毅然决然冲过来,阻拦顾宜新的疯狂举动。
“你真是疯了!”
眼看生死阵快完成,顾宜新勾唇一笑,九尾狐明白她的意思。
八条尾巴尽数显露出来,裹挟着地上的两个伤者,跟着顾宜新逃离生死阵。
最后一颗星星也开始散发光芒,阵中所有人都被限制了行动。
头顶的闷雷响起时,阮若雪大惊失色,慌张的抓住灵云师尊的手。
然而灵云方才替她挡住拂柳剑,身体逐渐冰凉。
岑沛天把人捞进怀里,“若雪,你别害怕。”
几个长老见状不再做无用功,抬头看向始作俑者。
夜风猎猎作响,吹动红衣翻飞,顾宜新手持拂柳剑立在生死阵之上。
剑阵随着顾宜新出阵的刹那间,把矛头对准了千云殿的其他人。
紫云长老大骇,“你……”
试问整个岚城殿里,归墟境界能有几个弟子?
除了屠良厦以外,没有其他人能到如此境界。
倘若顾宜新还在岚城殿,自己也用不着为仙门大会的人选而头疼。
然而拂柳剑的虚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已经朝着所有人进攻。
“顾宜新,你竟然敢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算不上,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诸位长老还是不要干预为好。”
几个人相视一眼,天音琴在她手上,现如今只能拼尽全力催动流风回雪。
在以往,流风回雪是灵云师尊所持的法器,后来生出变化后,这才把流风回雪交予其他长老。
“众弟子听令!布剑阵!”
岚城殿在外的弟子们纷纷祭出命剑,人多势众,总不可能连一个归墟境界的顾宜新都打不过。
在流风回雪的加持下,数不清的剑盘旋在头顶,蠢蠢欲动。
“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顾宜新不为所动,生死阵下无人能存活,这就看两个主角的运气如何了。
纸鹤翩然从袖口飞出,承载着几个人腾空而起。
柳叶剑阵越战越勇,岚城殿的弟子们接二连三倒下来。
屠良厦和司菡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里的一幕,望着岚城殿越来越远。
屠良厦终于撑不住,昏迷过去。
紫云长老眼看始作俑者要逃离,祭出他的法宝紫云弓。
用尽最后一点灵气,弓箭拉开的瞬间,灵气凝聚而成的紫色箭矢,宛如长了眼睛,朝着顾宜新疾驰而来。
发带随风飘扬,青丝如瀑倾斜。
顾宜新微微侧头,利索摘下了发带蒙住眼睛,拂柳剑横在胸前做出抵挡的姿态。
紫云弓出必见血,这回算是彻底和岚城殿站在对立面。
不过也不要紧,她本来就想灭了岚城殿。
箭矢疾驰而来,耳畔有风声呼啸而过,顾宜新全力抵挡住。
结界瞬间结成,箭矢穿过了抵御的结界,顾宜新凭着感觉使出春花落。
剑生春花,宛如进入了另外一个幻境。
趁着箭矢暂且迷失了方向,拂柳剑意磅礴凌冽,荡平了周围存在的所有威胁。
箭矢受幻境的影响,速度放慢了很多。
颈侧有冷刃带来的风,只差一点,箭矢就要划破顾宜新的脖颈。
顾宜新当机立断划开掌心,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来。滴落在符纸上。
“傀儡生灵,借我之名,替我之事,去!”
箭矢穿梭在漫天符纸中,灵气渐渐被消耗。
顾宜新没有犹豫,催动蛟龙的内丹使出最后一招剑式。
花凋春意。
方才还是春花无数的幻境,顷刻间成了泛黄的颜色。
箭矢的最后一丝灵气消散,危机彻底解除。
九尾狐安顿好两个人后,出来一看,顾宜新提着剑立在不远处。
“你怎么……”
顾宜新的身体轰然倒塌,拂柳剑也失去了光芒。
潘玉竹吓得脸色发白,赶忙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顾宜新?”
潘玉竹暗道不好,摸了一下她的脉搏。
气息紊乱,分明是强行催动蛟龙内丹的缘故。
他垂眼看了半晌,最后把人扶着进入房间里,至于往后如何,只能看顾宜新的选择。
箭矢飞出的刹那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担心起屠良厦和司菡,看样子被顾宜新伤得不轻。
生死阵仍然发挥着作用,外面的人无法进入其中,里边的人只能硬生生扛着。
“师傅……我……咳咳咳……我撑不住了。”
带着阮若雪躲避天雷的攻击,岑沛天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紫云长老等人回头一看,没办法只能让所有弟子把灵气贡献出来。
流风回雪得到了灵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撞击,生死阵终于破开。
而里面的两个人奄奄一息,其他弟子则是化为了灰烬。
整个千云殿一片狼藉,地上的血迹和断肢触目惊心。
岑沛天微微喘息着,努力抓住阮若雪的手,“我……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阮若雪凄惨一笑,柳叶挑断了她的经脉,她这辈子都不能拿起长虹剑了。
眼尾溢出一滴泪,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弦月。
回春堂的长老赶到时,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间炼狱。
“我的徒弟呢?”
“司菡师姐也被顾宜新带走了,我们没能拦住顾宜新。”
于长老拍拍大腿,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轻鸿境都打不过?”
紫云被扶着就地坐下来,歇息片刻才看向远处的师弟。
“顾宜新她,已经是归墟境界了。”
于长老的身体一僵,仿佛如遭雷击,“你……紫云你别吓我。”
“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输?她还杀了灵云。”
于长老难以想象,顾宜新的性子虽然不讨喜,可也不至于如何残忍。
正要开口询问具体情况时,岑沛天强撑着身体看过来。
“顾宜新,的确杀了灵云师尊。”
-
天际第一缕曦光破云而出,纸鹤停靠在村镇里。
九尾狐看着三个伤员,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主人?
这样子,似乎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最先醒来的是司菡,摸索着来到顾宜新的房间门口。
“你……怎么到处乱跑啊?”
九尾狐出来看见她停在房间门口,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司菡知道它是谁,在无垠春山里曾经看见过这只狐狸。
“师姐她怎么样?”
九尾狐道:“很好,等她自己醒来就行。”
它打量着司菡,大概率也能猜到司菡的想法,“你要是想去看看,那也行。”
“我……我是医修,我想进去看看三师姐的伤势。”
九尾狐挑眉,伸出手把她扶进去。
半晌,靠在门口的人才开口问道:“如何?”
“三师姐的伤势,是强行催动内丹的缘故,只是……”
“只是什么?”
司菡把手抽回来,凭着感觉补充道:“这颗内丹不是三师姐自身所有。”
九尾狐诧异地看着她的脸,还真是有点东西……
不知道三师姐离开师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司菡歪着头问道:“小狐狸,我有件事想问你。”
九尾狐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骤然笑起来:“我?”
“小狐狸?”
哪个小狐狸能有他这么高的修为和倾城容颜?
“怎么了?”
“没什么。”
司菡松了一口气,“我记得和三师姐在一起的人,似乎叫松若槐。”
九尾狐明白了,扬了扬手:“松若槐和顾宜新已经分道扬镳了。”
这下轮到司菡震惊了,手指微微颤起来,“什么?”
床榻上的人醒来,耳畔的声音有点熟悉。
顾宜新睫毛轻颤,眼睛缓缓睁开,司菡面露担忧之色,坐在她的床榻边。
“我们到哪里了?”
九尾狐在远处懒懒回答道:“纸鹤落在一个小村镇里。”
“好像叫什么桃花村。”
顾宜新撑着身体坐起来,脑袋有点混沌,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桃花村是当初斩杀狐妖的地方。
大约是觉得不够严谨,潘玉竹又补充了一句:“在小英家里。”
“师姐,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司菡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抓住顾宜新的手,指尖微微泛凉。
顾宜新看着她的样子,一时间哑口无言,反手握住她。
“我没事。”
“对了,大师兄呢?”
每天被喂了药,跟个种马一样被关在偏殿里和阮若雪交合。
现如今最让人担忧的是屠良厦的身体状况,还记得阮若雪说过,屠良厦离开千云殿就活不了。
“他还昏迷着。”
九尾狐说到这里,莫名感觉烦躁。
司菡执意要她好好休息,自己跟着九尾狐来到大师兄这里。
顾宜新躺在床榻上,忽然外面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仙女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没想到小英还能再出场。】
【桃花村距离岚城殿很远,也算一个安全的地方。】
【顾宜新大概是强行催动蛟龙内丹所导致的虚脱,休息几天就养回来了。】
【女主党越看越生气,这已经不是魔改了,是披着原着名字进行另外一个故事,我不承认阮若雪是这种恶心的人。】
【附议,为了洗白顾宜新也是蛮拼的。】
看着弹幕在空中不断出现新的,其他言论又被覆盖。
顾宜新面无表情的叹口气,思绪忽然飘远,莫名想到松若槐。
也不知道他闭关情况如何,更不清楚他如今身处何处。
调息平和灵台内的灵气,柳树也不断溢出灵气,安抚躁动不安的蛟龙内丹。
药香飘进来时,顾宜新的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
“仙女姐姐,我给你熬了药。”
顾宜新强撑着身体起来,勉强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
小英扬起灿烂的笑容,坐在凳子上,替她吹了吹药。
再捧着药到她面前,“姐姐,给你。”
顾宜新不好推辞,接过药碗喝得一干二净。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清晨看到院子里停着纸鹤,小英还以为又是妖孽。
结果从上面下来一个大哥哥,大哥哥长得好看,可说的话她听不懂。
不过,小英认识顾宜新。
就这样被安排在茅草屋里休息,小英和从前一样替她煎药。
说是煎药,其实是从山上挖来的,她没有银子买药。
不等顾宜新回答,小英就自顾自地猜测道:“是因为要杀妖怪吗?”
“是。”
顾宜新眨眨眼,一开口,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口腔里。
“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饭。”
小英说完就起身出去,留下顾宜新一个人愣在床榻上。
她自嘲的笑了笑,小英还真是天真。
顾宜新掀开被褥下床,洗漱好以后出门,青山绿水近在眼前。
她没有心思欣赏,而是快步走到另外一间茅草屋门口。
里面传出两人交谈的声音,顾宜新没有停步,推开房门。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
顾宜新看向九尾狐,“你觉得我睡得着?”
“也是,毕竟你心系大师兄嘛……”
九尾狐站得远,他实在不喜欢屠良厦身上传来的味道。
媚香浓重,也难怪阮若雪会得逞。
这等下作的东西,用在谁身上都是难逃一死,起初会瓦解人的意志。
最后上瘾,只剩下一具白骨才算结束。
屠良厦躺在床榻上,面色呈病态的苍白,双目紧闭。
司菡刚才把脉过后,心痛之余震惊阮若雪的变化如此大。
“师姐,大师兄恐怕……”
顾宜新道:“我知道。”
屋子里陷入沉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九尾狐打破了沉默,“我有点饿了,去看小孩饭做好了没有。”
顾宜新颔首,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昏迷不醒。
司菡还是忍不住担心,“三师姐,这个村落里真的安全吗?”
“我们修养两日就离开。”
毕竟不能牵扯无辜的人,顾宜新一时间也想不到应该去往何处。
但桃花村不是久留之地,倘若有人细心一点,很有可能会给村子带来无妄之灾。
“好。”
司菡想明白了,既然宗门待不下去,那自己可以跟着三师姐。
就是……
如今她的眼睛不便,会给顾宜新带来不少的麻烦。
顾宜新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别想太多,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没管过你?”
“师姐……”
司菡有点伤怀,声音哽咽。
她在司菡身旁坐下来,端详着她的面孔,“眼睛疼得厉害吗?”
丹药虽然管用,可是药效过去,还是会有点疼。
顾宜新有点遗憾,没能毁了阮若雪的眼睛。
“不疼。”
顾宜新叹息道,“是我的疏忽,应该在无垠春山里就带你离开。”
也是当时匆忙,自顾不暇。
司菡摇摇头,“师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你没来密林里,这只狐狸就能杀了所有人。”
狡诈阴险的九尾狐,再加上别有用心的门派弟子……
如果顾宜新和松若槐没有干预,后果可不是她能想象的。
翌日清晨,茅草屋里隐约传出一点声响。
顾宜新睡眠浅,很快出门查看情况。
“大师兄?”
屠良厦听见她的声音更加难受,汗涔涔地躺在床榻上。
“别……别进来。”
他不想让顾宜新看到这一幕。
顾宜新没有顾忌太多,当即推开门进去茅草屋里。
屠良厦忍得很辛苦,汗如雨下,身下的被褥都被浸湿了。
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微微抖动着。
司菡也跟着闻声而动,一路上跌跌撞撞来到屠良厦这边。
“三师妹……你……你别过来。”
九尾狐摁住了他,控制住屠良厦的身体,却发现他身体滚烫得厉害。
潘玉竹侧头看两个人,“顾宜新,他好像很需要人。”
顾宜新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但是沉溺于床笫之事,只会让屠良厦的身体加速消亡。
“师姐,有一个办法可以抑制住大师兄的媚毒。”
话音刚落,屋子里爆发了尖锐的声音,以及重物落地的声响。
“啊!天杀的屠良厦,我宰了你!”
屠良厦的身体被抛开,随后落在地上。
潘玉竹怎么都想不到,他中媚毒居然如此深,晃神的片刻间,屠良厦就已经握紧了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样子,看着恐怖不已。
司菡皱眉,“怎么了?”
“没事。”
顾宜新投去一个眼神,警告潘玉竹说话注意点。
屠良厦却在地上爬,一不小心抓住了顾宜新的衣裙。
脑子里的那根弦忽然崩裂。
“宜新。”
屠良厦睁开眼,眼睛里写满了欲望和渴求,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不断攥紧了红色衣裙。
抬首凝视着顾宜新,这姿态仿佛是虔诚的信徒仰望高高在上的神只。
顾宜新皱眉,微微低头,靠近了一些距离。
“大师兄。”
屠良厦好似看见了绿洲,企图想伸手触摸近在咫尺的绿洲。
顾宜新利索打晕了他,再把人扶到床榻上歇着。
回头看司菡,“你刚才说的办法……”
“这个办法只能压制住,真正要戒掉媚毒的瘾,只能靠大师兄自己的意志力。”
大师兄无法调动灵台里的灵气,那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昙花门中有一个洞府,里面有寒池可以压制大师兄体内的毒。”
司菡犹豫了片刻,坚定道:“届时我再配药,能让大师兄好起来。”
“听着很简单,不过这些药在哪里?”
潘玉竹才不相信,回头瞥了一眼屠良厦,嫌恶地擦擦刚才被摸过的手。
直到顾宜新的眼神与他对上,潘玉竹才消停了片刻时间。
“昙花门?”
“对。”
“昙花门距离此处不算远,纸鹤飞行大概两天能到。”
顾宜新看向屠良厦,在考虑要不要带他去昙花门。
倒不是因为自己嫌麻烦,而是昙花门下一任掌门人,对大师兄有意思。
这……
“师姐,你不用顾忌宁岑,她人不错。”
末了,司菡又道:“她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听到这里,九尾狐嗤笑一声:“人家昙花门跟我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出手帮我们?”
“如果我没记错,顾宜新现在可是全修真界的公敌。”
司菡也跟着安静下来,“具体如何做,我都听师姐的。”
“让我想想。”
……
回春堂内的伤员很多,于长老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
指挥着小徒弟忙里忙外,不禁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徒儿。
从千云殿回来的弟子进来禀报情况。
“师傅,阮若雪的伤……”
“如何?”
“有点复杂,您还是亲自去看一趟比较稳妥。”
小弟子不敢多说,于长老听到这句话,蹙眉打量着徒弟。
“也好。”
来到千云殿时,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行礼,“见过长老。”
“嗯。”
如今千云殿内居住的人只剩下阮若雪,她本人也陷入昏迷,高烧不断。
一进门,于长老脸色顿时黑了。
虽然香味很淡,可他还是敏锐察觉到殿中的香味来自床榻上的人。
回头吩咐弟子戴上面纱,这才继续往前走。
“长老?”
岑沛天紧随其后,刚才去一趟回春堂,被告知于长老已经走了一会儿。
“长老,请你一定要救救小师妹。”
岑沛天跪在地上磕头,因为这两日事情太多,他日夜不眠处理好所有事。
又担心阮若雪的伤势,执意要过来亲自看长老医治她。
“我尽力而为。”
把脉过后又查看了她的灵台情况,灵台毁坏没有修复的可能。
“奇怪。”
岑沛天在旁边担忧不已,见长老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她的情况。
“长老,小师妹的伤如何?”
于长老沉吟片刻,“胸口上的刀伤不算严重,但……匕首上淬了毒,毒不容易解。”
“肩膀、经脉都有损伤,好好养着,或许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原本灵台被毁,大道无望,就足以让阮若雪失去理智。
如今还听见自己连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都不能拥有,阮若雪眼尾的泪珠溢出,朦胧间睁开了眼睛。
“师兄,我从此以后,是不是不能再行走了?”
顾宜新太狠,柳叶剑阵割断了她的经脉,别说重提长虹剑,就是走路也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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