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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杨氏止住哭泣,满脸阴霾的看向珍儿,像是她说错一句就要冲上来咬死她一般。
珍儿叹了口气,对木笔、木莲吩咐了两句,等她们出去了,这才对老夫人道:“祖母不用担心,等会儿人来了事情就明白了。”
杨氏看珍儿的神情倒真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心里一时有信乱,总是不踏实。她也不知道杨婉琳到底去哪儿了,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掳走了。要是自己走了还好说,要是被人掳走了,那她怎么向兄长交代?可是杨婉琳要是自个儿走了,她又不好向老夫人交代,真是急死人了。杨氏头一回对杨婉琳有了怨言,不过面上却不显。她不会让人看她笑话的。
老夫人看珍儿信誓旦旦的样子,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自家的麻烦就够多了,杨婉琳还这么不安生,不是撺掇着杨氏出门就是失踪,这样的女子好在没有真的娶进门,不然就是个祸害。
没等一会儿,木笔就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
木笔跟那妇人行了礼,老夫人跟赵二婶相互对视一眼,都疑惑的看向珍儿。
杨氏看到那妇人确实瞪大了眼睛,一时搞不清珍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绿绮,表小姐杨婉琳昨儿晚上跟绿萝两个人好端端的从寺里不见了,你知道她们会去哪儿吗?”珍儿问道。
绿绮惊愕的抬头:“不见了?”
珍儿见她神色不似作假,点点头:“是不见了。你之前是表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我想问问你没出嫁之前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吗?”
绿绮眼里闪过沉思,抬头看看珍儿又看看杨氏,低头嗫喏着不说话。
珍儿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一点儿内情。
老夫人、赵二婶她们比珍儿经的事儿多,一看绿绮的神色就知道有异,见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心里有谐躁。
老夫人一拍桌子:“知道什么还不快说,表小姐不见了。杨家怪罪下来,你这个从前的贴身丫鬟能躲得过?”
绿绮被这一声吓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呜咽着哭起来。
赵山长跟赵昫铭父子俩被关在大牢里,这一家子想救他们也无法,真是心烦气躁的时候,绿绮的哭泣很是不应时。不说这是触主人家霉头,就是她知道什么不说,支支吾吾的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下人。
木笔见老夫人那么好脾气的人都有些恼火了,生怕她气出个好歹。忙凑到绿绮身边劝她。虽说这是逾矩的。不过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绿绮成亲的时候。杨婉琳恼了她,也不给她做脸面,办的很是寒酸。好在木笔、木香她们过去了,虽说只去了两个。可那是少奶奶身边伺候的人,这面子上就过得去了。后来又往来了几回,绿绮跟木笔她们也算是处的融洽,现在木笔劝她倒也能听进去两句。
绿绮不敢说也是怕说了杨氏会生气责罚她,可这会儿不说老夫人那关也过不了,少奶奶以后也不会照顾她了。她现在嫁给赵家的下人,以后就在赵家生活了,要是得罪了人,以后还怎么过得下去。心里暗自衡量了一番。绿绮咬咬牙,说道:“我也不知道表小姐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她从很早之前就在谋划什么事一般。”
“你说什么!”杨氏大喝一声,猛得站起来喝问道。
绿绮一抖,后面的话就不敢说了。
“老大家的。好好坐下听她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表小姐去了哪儿?”老夫人以前都是喊婉琳表示亲切的,现在说是表小姐,这距离就拉开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的生气了。
“娘,你别听这死丫头瞎说,婉琳她……”杨氏还想争辩,老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她就咽下了后面的话,不甘心的坐下,同时警告的看了一眼绿绮。
珍儿怕绿绮被杨氏吓住,安抚道:“绿绮,你现在是我们赵家的下人,你应该清楚你的主子是谁。家里现在是遇到了点儿难事,不过你是从侍郎府出来的,听说还识文断字,应该有点儿见识。”
绿绮当然听懂了珍儿话里的意思,谁家遇到这么大的罪名不是满门抄斩的,更有甚者还是灭九族的,赵家现在只抓了男丁,没收了财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翻身?他们做下人的跟主子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回客院的路上,木笔跟木香都沉默着,脑子里回想着刚刚绿绮说的话,心里都很难过。一个丫鬟要是遇到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子,这一辈子就毁了。
木笔、木香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庆幸。辛亏她们遇到的是珍儿这么好的东家,要是遇到杨婉琳那样的,还不如趁早撞死了,省得受折磨。
“东家,照绿绮说的,表小姐真的带着绿萝跑了?她胆子也太大了吧。”木香啧啧舌说道。一个没吃过苦短的小姐带着一个丫鬟,两人又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这胆儿可真肥。
珍儿叹口气,杨婉琳可不是今儿才有这胆量的,当年她不就是带着丫鬟从厩一路南下要来赵家,结果路上钱财露了白,被山贼盯上,要不是自己上山去采药材,杨婉琳早就死了。相比当年,现在她至少还有个帮手:“有赵广财这个男的,她们路上应该安全点儿。”珍儿说道,不过却不怎么确定。
木笔撇撇嘴:“就表小姐跟绿萝她们两个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脾气还不好,这得有一堆人护送才能安全到达吧。”木笔还有句话没说,就是那个赵广财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珍儿想到有一回跟赵昫铭从外面应酬回家,那天晚上她看到园子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当时没怎么注意,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正好赵福平跟赵广财父子俩住在外院,那个园子也离外院最近。
“别提绿萝,看着就不像个安分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来。”木香一脸嫌恶的说道。
木笔想到绿萝还没定亲就跟赵广财有了首尾,心里也很鄙夷,见珍儿面色不好,也闭了嘴不敢再说了。
回到屋里,珍儿到书桌旁坐下。这个书桌还是之前老宅修葺,赵昫铭他们住在这里时他布置的。在棘阳县,珍儿常在书房一类的地方接见赵昫铭,他竟然把珍儿的喜好摸的透透的,这书房样样布置都合珍儿的意,活脱脱又是另一个老宅的书房。珍儿住进来那天,即使心里很难受,看到这个书房的时候还是狠狠的诧异了一番。
珍儿把绿萝说的几件事都一一列出来,人物跟事件之间用线串联起来,这一看忍不住叹口气。
杨婉琳性格暴躁,做事冲动,除了一个身份比较高以外,没有一点儿算计。绿萝心机胆色都不错,有小聪明,做的事却都是损人不利己的。
今儿听了绿绮的话,珍儿她们差不多把事情都串联起来了,也知道赵家这场灾祸是怎么来的了。
杨婉琳最初只是让绿萝、绿绮跟静安、静思交好,掌握好赵昫铭的行程,好做些偶遇的事。那天赵昫铭在二门上那样说了杨婉琳,她仍然没有放弃。这么多年的执念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静思一直冷冷淡淡的,对绿萝跟绿绮都不怎么热络,从他嘴里半句话都套不出来。好在静安没心没肺的对绿绮很是同情,两人走的也很近。
杨婉琳一开始是想让绿绮跟静安凑成对,这样她身边的人跟赵昫铭身边的人在一起了,她跟赵昫铭的距离也拉近了。谁知道绿绮跟静安提了,静安却回绝了。这条路走不上,杨婉琳只好想别的法子。
也不知道杨婉琳是运气好还是不好。那天绿萝、绿绮去书房给赵昫铭送杨婉琳的爱心汤,正好碰到跟着他爹来回话的赵广财。赵广财是个**熏心的,常年在脂粉堆里混,眼光还是有的。赵福平想给他找个府里的丫鬟当媳妇的事外面都知道,他自个也知道。可他见到的丫鬟都入不得他的眼,这天看到绿萝、绿绮,一个娇艳一个柔弱,各有千秋,这一眼他就不能忘了。回去就缠着赵福平让他爹来提亲。
赵福平一打听这是表小姐身边的人,并不是赵家的下人,当即就劝他打消这个念头。赵福平是个生意人,也是赵家的下人,主子们的丫鬟也不是他看上哪个就能求来的,更何况还是这样挑挑拣拣挑到来做客的表小姐身边人的。
赵广财见这条路行不通,很是郁闷了一阵。
绿萝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这些,就向杨婉琳进言,把绿绮嫁过去。
对于一个能出主意的人跟一个空有相貌的人,杨婉琳当然更一种绿萝一些。
绿绮打听到赵广财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心里很是反感。更甚者,赵福平不愿意替赵广财提亲,杨婉琳竟然让她去勾引赵广财,先委身于他,然后拿捏他来达到杨婉琳的目的。绿绮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杨婉琳一个生气就把她嫁给瘸腿的车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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