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不在?”齐凤儿一个茶杯摔在地上,回话的小丫鬟顿时跪在地上,身子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
“门房上说今儿一早出门了,带了不少行礼,像是要出远门……”小丫鬟哆嗦着回话。
齐凤儿听了皱眉沉思,“真的是出门了,不是不想来?”
小丫鬟平时也就是传个话的,跟这些主子们接触并不长,可就是这样她也听说老爷跟这位受宠的姨娘脾气都不好,今儿进来回话她都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了,没想到还是让姨娘摔了茶杯。想到上回翠竹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被姨娘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小姑娘抖的更狠了,一句话都说不捋顺了。
齐凤儿身边的大丫鬟碧荷见小丫鬟吓成这样,心里叹了口气,道:“姨娘,可能真的赶的不凑巧。这回门房上可是拿的爷的帖子,这齐珍儿一个商贾,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真的拒绝,想来真的是出远门了吧。”
其实齐凤儿心里也知道齐珍儿可能真的是出了院门才没有来,可是一想到她娘说的齐珍儿现在有多么的风光,多么的雍容华贵,她的心就跟有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一般,她一定要亲眼看看当年她瞧不起的那个小丫头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齐凤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里酝酿着风暴,就连旁边她最信任的碧荷心里都有些忐忑了。
齐凤儿有多么的气愤,珍儿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坐在马车上。紧赶慢赶的往信阳去。
马车上。珍儿对脸色发白的盼儿道:“盼儿姐。我就说你别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你照料,你又坐不惯马车,这一路走着可得受不少苦。”
盼儿拉过痰盂撕心裂肺的吐了一场,用清水漱了口,这才回道:“家里有娘跟月娘照应着,孩子有乳娘也有大夫,我放心。”就是不放心小姐跟阿风。他们一个被关在内宅。一个在外面奔波,进出不能,消息也传不出来,还不知道心里怎么焦急呢。
“我托镖局的人帮忙过去探听了一下,说是朝廷下来查案的钦差很快就要到了,想来到时候应该会有个决断,我们去了就是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珍儿安慰道:“盼儿姐也别太担心,周小姐跟杨大少爷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希望如此吧。”当了母亲,又有夏嬷嬷在旁边教导着。盼儿早就不复当初的天真了,在杨家那样复杂的环境中。她也算是练出来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不能只看表面,总的说来她长大了,可是忠于主子的衷心还是没有变。
马车一路向北,路上珍儿他们也不敢耽搁,生怕去的晚了没有时间谋划,就这样一路狂奔着,本来要走二十多天的路程,珍儿他们愣是十五天就走到了。下地的那一刹那,珍儿一个腿软差点站不住。盼儿更掺,整张脸卡白卡白的,摊在车厢里做都做不起来。
阿风早就得了消息在城门口等着他们,一见珍儿下了马车,过来见了礼,就掀了帘子来看盼儿。
“阿风。”一个多月没见,阿风瘦了不少,脸上看着也很憔悴,一见他一直忍着的盼儿忍不住哭起来。
虽然有些难为情,阿风还是上了马车安慰她。
怕他们尴尬,珍儿带着木笔到一边茶棚坐下,刚坐下,前面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也走了过来。
“春水哥,坐。”出门在外,珍儿也不讲究那些虚礼,这些年大家都是同桌而食。
待他坐下,珍儿亲手给他倒了杯茶,这才道:“春水哥,这进了城我们就分开吧。这回我来信阳还有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春水哥找到想要的茶叶了就早些去书院吧,听虎子说你今年要参加秋闱,还是早些回去看书的好。”
得了信阳这边的消息,珍儿他们都放心不下,这才打算来信阳亲自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知道她要出远门,虎子一整天都怏怏的,他想跟着一起来,可是只剩下一个月就要考试了,珍儿也怕耽搁了他,就没让他来。谁知道出发那天早上,却见叶春水拎着个包裹站在门前,说是要来信阳找一种茶叶送给恩师,想跟他们一路同行,珍儿本是不想跟他一起的,他们这一路上肯定很赶,她怕叶春水路上吃不消。
虎子见叶春水要去,很是高兴,一直缠着珍儿让他一路同行。眼见时辰不早了,虎子跟叶春水都是一副不让他跟着就不让他们走的架势,没法子珍儿只好让叶春水跟着。
一路上这么艰苦叶春水什么也没说,一直这样跟着他们赶路。珍儿以前只是觉得叶春水是一个柔弱的书生,这回才发现,他倒是也挺能吃苦的。
一路颠簸,就是再能忍,叶春水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喝了杯热茶,他这才缓缓开口,“我的事不急,倒是你的事重要些。我有一个同窗是这里县丞的小公子,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早前也送了信过来,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县丞的儿子?珍儿抬眼激动的看着他,“没想到春水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这个惊喜等着我呢。”这样的官儿,应该能通融让他们进去见见周小姐吧。
被这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叶春水也觉得心里胀得满满的,“这下你不赶我走了吧?”
这样的语气就很随意了,珍儿想起他每次跟虎子在一起说话就是这样,也觉得自己最近的态度有些疏离了。可一想到那天早上他们正要走,叶春水的娘追过来,劈头盖脸的把叶春水骂了一顿,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她也不会这样跟他疏离。
“春水大哥这话说的,我那不也是怕耽搁你看书吗?白薇姐说,蔺姐夫考试之前,每晚都熬夜苦读,可我看春水哥最近都没怎么看书,也是心里担心,这才催促的。”珍儿认真道。不管怎么说,叶春水作为村长的孙子,村里看重的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她理应跟他保持距离,以免有说不清的传言。
叶春水见她是担心自己的学业,解释道:“这个珍儿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对于考科举这事儿,珍儿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都得挑灯苦读,见他一脸的自信,她也不好说什么打击他的话。
阿风安慰了盼儿一会儿,等她心情稍稍平复了,这才带着他们去了他租的小院儿。
当初为了省下银子给周小姐他们打点,本来就不富裕的盼儿跟阿风他们,也舍不得花钱。阿风在平民区一个院儿里租了一间屋子,窄窄小小的一间屋,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跟一个小桌子,连人转身都困难。
阿风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我平常在外面奔波,也就晚上回来睡一觉,租个大房子也没用,这样就挺好。”
盼儿听的眼眶都红了。当初他们怕孩子的事被查出来,走的急急忙忙的,也没把这些事安顿好,现在看了才知道阿风过的什么日子。
“这里也没有庖下,阿风哥吃饭怎么办?”珍儿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这个院子窄窄小小的,四间屋子这间是最小的,是阿风一个人住着,剩下的几间大的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住着,人家要么是在门前搭了个庖下,要么是几家公用一个庖下,阿风这屋里连粒米都没用,他怎么生火做饭?
“我都是在外面吃的,偶尔邻居做了好吃的也会端些来送给我。”不忍盼儿伤心,阿风说的很轻巧。
“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娘勒紧裤腰带省了一个饼,你竟然给老娘偷吃了,你给我站住,看今儿老娘不打死你,要你偷吃,我让你偷吃!”话音刚落院子里就想起噼里啪啦的竹笋炒肉声。
大家都看着阿风,他一脸的尴尬。大家家境都不富裕,连孩子都吃不饱,哪里还能给他送饭吃。
“阿风哥,这回我就是为了大家商量一下怎么救周小姐的,这里地方太小住不下,我们还是另外找地方住吧。”珍儿提议道。
阿风本想拒绝,可看盼儿一脸的伤心,就顺从的答应了,收拾好了东西就跟珍儿他们一起去找地方住了。
他们人多,商量的又是要命的事儿,住在客栈人多嘴杂不说,花销也大。最后还是阿风帮着找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儿,他们搬进去住了。
安顿好了,第二天叶春水就带着阿风去拜访同窗了。
这回随车来的是钱顺,前些日子徐萍诊出了喜脉。管仲年纪也大了,这又是他的头一胎,珍儿怕管仲担心,就没让他来,而是带了钱顺来。
钱顺虽说从小在乡下长大,不过人倒是也聪明,跟着方海、赵旸铭他们一起历练了几回,做事倒是也挺顺手。
叶春水他们出去了,院子里只有钱顺一个男子,是以保护珍儿她们的职责就落在他身上了。
一连三四天,叶春水都带着阿风出去应酬,他们每天出去的早回来的晚,珍儿跟他们时间对不上也不好半夜去打扰,心里虽然着急却也耐着性子。又过了两天,叶春水才带来消息,他们可以趁着天黑悄悄的去看看周小姐,不过时间很短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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