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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心疼的看着虎子被咬破的伤口,心里忍不住有些埋怨赵旸铭没有照顾好他。
虎子的嘴角流了不少血,伤口看着都开始发白了。现在还有些肿,看着也确实挺吓人的,不过他脸上却还乐呵呵的笑着。
“傻了吧,伤成这样还笑。”珍儿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道。
虎子又笑了两声,才有些吐词不清的道:“姐,我受伤也不全是坏事,这样我就能在家里多陪你两天了。”
“你不是最爱读书识字的吗?要是在家陪着姐姐可就不能去学堂了。”珍儿道。
虎子神秘一笑,道:“姐,现在最重要的是陪你。“珍儿揉了揉虎子的头,幸福一笑。
赵旸铭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姐弟俩笑的一脸幸福的样子,就像这屋子里有阳光一般,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
即使有上回的救命之恩,对于这次的虎子受伤事件,珍儿还是有些迁怒赵旸铭的。
在他眼皮子地下都能让虎子受伤,她以后还怎么敢把虎子交给他?
赵旸铭现在心里也有些愧疚,他不该因为虎子听话懂事就忽略了照看虎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虎子即使喝着药也察觉出了屋子里的异样。他也不傻,知道是从赵旸铭进屋开始他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联系到自己受伤的事,知道他姐迁怒赵旸铭,于是开口道:“姐,这事不怨赵大哥,谁会知道那人突然就往我这边摔过来呀。好在我只伤了下巴,你消消气,别生气了。”
珍儿也知道她气的很不对,可是虎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全心全意呵护着的,就这样被人伤了,她怎么想怎么憋屈。
“这回是我疏忽了,我下回会注意的。”赵旸铭的声音突然响起,珍儿一抬头正好落在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盛满了笑意“这回我犯了错,甘愿受罚。”
“赵大哥你……”虎子还想劝阻,被他抬手阻止了“罚我半年的工钱,不知道东家觉得这个处罚如何?”
珍儿心里忍不住吐槽,赵旸铭这样的人可不像是个喜爱金银这些的人,他每个月的工钱都拿来买书了,也没见他剩下多少。就是罚了他的工钱,他顶多也是半年没有钱买书看而已,也没多大的影响嘛。
“那要不然八个月?”赵旸铭见珍儿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继续道。
八个月不看书,对于一个爱书的人来说,这个惩罚也算是有些重了。珍儿这样想着,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处罚有些严重了。
虎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这样轻易的就商定了罚赵旸铭半年工钱的事,而两人竟然还都是一副高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虎子嘴上受了伤,肿的不像样子,看着也确实是有碍观瞻,他本来也是不怎么在意的,偏偏四妞听说他受伤了,心急火燎的跑来探病,结果没忍住笑了。虎子觉得丢了脸,闹起了别扭,每天躲在屋里不出门,就连吃饭也只肯让方海端进去给他。
长这么大,虎子第一次闹小脾气,珍儿觉得新奇,同时也觉得开心,虎子还是最亲近她的,也就没拦着他,让他安静的在屋里养伤。
本来走了个吴玲玉,家里还有个南星爱闹的,不过最近作坊里忙的很,他也抽不出来空,只笑话了一回虎子,后来每次回前院,都是夜里很晚回来,洗洗倒头就睡了,早上走的也很早,虎子有心寻到了规律,每次都跟他避开,一直到他嘴好,南星也没能笑话他第二回,心里还有些小遗憾呢。
虎子在家里养伤,铺子里却是热闹非凡的,害他受伤的那人一天天的往铺子里跑要给他赔礼道歉,他态度诚恳,赵顺他们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可他还非要见到人不可。虎子在乡下养伤,赵顺到哪里去找人给他看?而村里的住址,珍儿也不让赵顺他们随意往外透露,所以城里人都知道齐记杂货铺的东家是小姐弟俩,虎子出去应酬了几回,认识他的人不少,却没什么人知道珍儿。
一直耗了小半个月,虎子嘴上的伤好了,跟那人见了面,一起吃了顿饭,算是把这篇给揭过去了。
这边作坊里也有很大进展。
严师傅帮着纯白的白砂糖,双手抖个不停,脸上都是红彤彤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的人心酸不已。
“看到了没有,白糖,纯白的白糖,我做出来了,我真的做出来了。”严师傅巴巴的望着身边的几人,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南星这些天也耗在作坊里,也是一脸的憔悴,闻言眼里含着泪水,连连点头“师傅,咱们做出来了,真的做出来了。”
方海头埋在双臂间,肩膀抖动个不停。
珍儿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她还以为这一回又没成呢,正想着怎么表现的不在意一些,让严师傅他们的压力跟伤心小些。就听到有人激动的喊着“东家来了,快,东家来了。”
珍儿的到来像是一瓢油泼在已经烧着的柴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顿时屋子里沸腾了。各个一脸喜庆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钦佩。
赵旸铭心里也很激动,这种情绪他从来没有过,这会儿也没了平日的谨慎,走到珍儿身边,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欣喜“我们做出来了。”说完引着珍儿去看新出炉的白糖。
“哦”珍儿应了一声,跟着往前走了几步。
如果光是听说,可能感觉不到这样的欣喜来自何方,当纯白的白糖出现在眼前,就像干燥的冬天突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你在经历过漫长的黑夜以后,第二天一推开门看到那种遍地银装素裹的意外欣喜一般,珍儿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赵旸铭没感觉到珍儿那句应和有些淡淡的,他整个人现在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里。
方海、南星他们这些人却是明显感觉到珍儿的平淡了,心里顿时有些惴惴不安,同时又觉得,珍儿小小年纪就这么稳重,他们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真的是白糖?能吃的白糖?”珍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细白的白砂糖从指间流过,跟白嫩的手指昭相辉映,竟然给人一种特别和谐的感觉。赵旸铭动了动手指,觉得小手指痒的格外挠心,让他忍不住有一种把那双白皙细腻的手握在手里的冲动。
看珍儿后知后觉的样子,南星觉得他们东家从来没有这么傻气的时候,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连连点头“对呀,东家,这就是城里那种从番邦运过来的白糖。你看看我们的糖,比他们的还白呢,这一斤可得要二百文钱哩。”能买多少白面馒头吃呀。
最后一句南星没有说出来,是因为管仲叮嘱过他,他们现在是跟着珍儿的,他要是每次记数都用能买多少馒头的话,会让人瞧不起,也会丢了珍儿的人,所以他就慢慢的约束自己,最后这一句每次都在心里想想,不会像之前那样说出口了。
一斤二百文,这样的白糖可真是暴利!
珍儿心里这样盘算着,却也知道她也是这样的,做生意即使她知道其中的底价并不要太高,可是卖出去的价却是加了不少的。这样的价格大家都已经接受了,甚至说是达成了共识,她要是随意降价,病人或许还会说她不识抬举,破坏交易什么的。特别是现在城里有了个什么商会,有事没事的就有一群人跑到别人家的铺子里去,打着商会的旗号查这查那,她当然不会傻傻的往枪口上撞。
“能做出来白糖,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大家的工钱都发双倍的。”珍儿落地有声的道。
作坊里静了一静,大家都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像是确定珍儿的话不是随意说说的,都欢呼起来。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让珍儿忍不住捂住耳朵,心里却是一样的欣喜。
让钱顺赶着马车带着大妞去城里买菜,这边方海他们已经开始杀鸡、杀鸭,就着家里有的材料开始准备晚上的庆功宴了。
外面热闹非凡,屋里坐着的三人都沉默着。
珍儿踌躇了一下,才道:“最近城里因为新开的一个商会,家家铺子都在观望着,咱们的铺子里突然出现这样大量的白糖,不管怎么说,都会引人注目的。”
严师傅是个沉心与制糖里的人,对于外面的事他也都知道,不过没有珍儿他们想的那么深远,现在突然说到这件事,心里有些忐忑。
赵旸铭刚刚也想到这个了,不过他是没把那个商会放在眼里的。那商会一看就知道是廖家跟新知县合伙搞出来的,一个是为了掌控住棘阳县的经济命脉,一个则是为了成为棘阳县的首富,两个有着共同利益的人走到一起很正常。
珍儿跟严师傅都等着赵旸铭发表意见。他管着整个作坊,这件事他有发言的意见,所以珍儿没有先找赵顺而是先问了赵旸铭的意见。
“你看,这糖咱们不从作坊里出怎么样?”赵旸铭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二更来了,补昨天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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