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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回来听说阿二来找过方海、南星他们了,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怎么在意。当初那么艰难的时候,管仲他们都没有丢下阿二,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了。
这几年他们兄弟三个记挂阿二她也是知道的,她自认为不是一个霸道的主儿,他们兄弟重感情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简月娘听她说了阿二跟管仲他们之间的渊源,心里觉得阿二为人不行,不过对着方海他们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说。
方海见珍儿不拦着他们见阿二,心里很是高兴,接连几天每天都乐呵呵的,没事还唱不成调的小曲,就连南星都觉得他高兴的过了。
后来阿二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只在花厅里坐坐,有时也带方海或者南星去城里,给他们买好多东西。
方海跟南星知道珍儿看重作坊,每次都只有一个人跟阿二出门,另一个人守在铺子里帮忙。珍儿看他们还有分寸,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楚州府的订单完成以后,赵顺专门接了对方的管事过来查看,糖都一一检查过,完全没有问题了,才会装好上马车。
五辆马车一溜趟的走在乡间的大路上,还是很引人注目的。眼看着珍儿家的制糖作坊越做越好,一步步走上了正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这两年听多了这样那样的话,珍儿他们倒是不怎么在意了。
拿到奖励的工钱,作坊里各个都兴致高涨,还说好晚上打一壶好酒。买两斤肉。晚上几人一起吃一顿的。赵旸铭平时板着脸。做事一丝不苟,做事的几个人都怕他,倒是跟平易近人的方海跟南星说得上话。
“方海小哥,南星小哥,赏个脸,晚上一起吃顿饭呗?”其中一个汉子对他俩道。
方海还是那个憨憨傻傻的样儿,直笑道:“大哥客气了,咱们哥俩要去。也不能光吃白食呀,这钱咱们也要出。”说着他把刚分得的十文钱递过去,南星也跟着递过钱。
那汉子看他们这样爽快,愣了一下,倒是笑容更真诚了一些,推让道:“自家吃饭,用不着这么多钱。”最后几人推推搡搡,才一人出了五文钱。
这边商量好晚上什么时辰在谁家了,气氛一时更好了。南星见严师傅跟赵旸铭两个商量着事情从屋里出来,推了推旁边兴高采烈的众人。低声道:“光咱们去,独少了严师傅跟赵管事也不好吧。”严师傅是作坊的核心。作坊能不能做起来就看他了。赵旸铭是作坊的管事,他们都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他掌有生杀大权,前些天有一个工人在做事的时候偷了会儿懒,还把糖给洒了,赵旸铭二话没说就扣了他五文钱的工钱。他的雷厉风行吓着他们了,却也让他们做事更尽心了。
这俩都是他们要处好关系的人。
刚刚提议请南星他们去吃饭的那汉子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往前挪了两步,涩声道:“严师傅,赵管事,晚上我们几个兄弟准备一起吃顿饭,不知道你们能赏个光吗?方海兄弟跟南星兄弟都去。”
赵旸铭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了一下,他们顿时觉得心里一紧,正以为他会训斥他们,却没想到他说的是,“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也凑个份子。严师傅呢?”
在一起这么久,这些来帮工的又是淳朴的乡下人,严师傅早就跟他们混熟了,也觉得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大家在一起做事很愉快,见赵旸铭问他,他笑着扬扬手,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吃饭慢,我也去叨扰一下。”
听说晚上整个作坊的都要一起去吃饭,珍儿听了也只是笑笑,派了前院看门的老头去作坊里看着,就让方海他们去耍了。
吴玲玉一脸羡慕的看着方海、南星他们欢乐的样子,忍不住感慨:“还是男孩子好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由多了。”
珍儿倒是不这么认为,“自由不是外在的,是要看心。心自由了,在哪里都自由。”
吴玲玉细细品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回过神,一脸诧异的看着珍儿,“珍儿,没看出来你平时深藏不露的,还没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来。”
珍儿收了话本,笑道:“不是我会说,而是道理你都懂,只不过不愿意认命罢了。”
吴玲玉一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东家,东家,不好了,出事了。”大妞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脸色卡白卡白的,明显受了不小的惊吓。
珍儿刚脱了衣裳,听到叫声,忙穿了衣裳出来。
木莲她们四个也跟着简月娘的身后快步进了花厅。
“怎么回事?”珍儿镇定的问道。可能是看珍儿都能这么镇定,大妞感受到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了心情,道:“东家,曹馨看着不好了。”
不好了?珍儿想到前两天大妞就来说这两天曹馨不能动弹了,连饭也吃的少了,想来应该是时日无多了吧。
从珍儿吩咐把曹馨绑起来,她就没见过她了,前些天,她身子越来越差了,不可能再下山来捣乱了,珍儿才吩咐大妞把绳子给她解开。这说来,也快半个月了。
“木蓝、木笔,你们俩提着灯笼去叶家叫爷爷上后山走一趟,去给曹馨看看。木莲、木香,你们俩提着灯笼去把赵管事、严师傅他们叫回来。月娘、玉姐姐,你们看好家里还有后面的作坊。”珍儿吩咐好各自的事,就跟大妞出了门。
吴玲玉本来想跟珍儿一起过去的,被她给拦下了。就是没看到,她也能想象得到曹馨现在有多恐怖。
即使心里有了谱,可看到床上曹馨的样子,珍儿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她脸上大片大片的烂了,露出的手臂上也有些溃烂,看着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姑娘的皮肤。
曹叶氏坐在床头,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好在还记得叶老爷子的吩咐,没有用手去碰曹馨的伤口。
珍儿问了大妞曹馨最近的情况,听了大妞的描述,心里明白,她是大限将至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曹叶氏好。
叶老爷子听说是来给曹馨看病,心里早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叫醒了叶大伯,提着灯笼跟药箱,匆匆的上了山。
木蓝跟木笔两个还小,很是害怕,来了也不敢进屋,两姑娘紧挨着缩在墙角。赵旸铭上了山,就看到她们俩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珍儿也不比她们大多少,却总是表现出超越年纪的成熟。
“这里也用不上你们,先回去吧,跟月娘他们说要看好门窗。”赵旸铭道。
木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连点头,“嗯嗯,我们回去一定看好门窗。”
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一路小心翼翼的,直到灯笼消失在黑暗里了,赵旸铭才进了屋。
这会儿叶老爷子也诊过脉了,一见他摇头叹息,曹叶氏的哭声就压抑不住了。
珍儿看的辛酸,见曹馨除了嘴唇还在微微的翕动着,能看出来她还有生气,心里有些不忍,“爷爷,她还能用上什么药吗?”。
叶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也只能用下人参灵芝之类吊命的药了。”
人参珍儿没有,不过灵芝,珍儿想到这里,道:“爷爷,我哪里还有根灵芝,你等等,我马上拿来。”
珍儿说着就往外走,叶老爷子嘴唇动了动,却也没制止她。
这孩子心善。
赵旸铭看珍儿急匆匆的往外走,连灯笼都忘了拿,只好拿起门口的蒸笼追了上来。
气死风灯的光是微弱的,照在这样的黑夜里,其实也不怎么明亮。
赵旸铭看珍儿穿的襦裙,生怕她不小心绊到脚,一直伸长了手臂把灯照在她前面。
“我能看得见的,你自己照着路吧。”珍儿看他吃力,推了推灯笼,道。
赵旸铭还是坚持的把灯笼照在她前面,问道:“我看刚刚叶老爷子的样子,你那根灵芝不简单吧。”
珍儿笑道,“灵芝不都是一样的,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她说这话完全是因为,她觉得灵芝就是为了救人的,能救人的灵芝就发挥了它的作用,要是不能救人,就是再珍贵都没有用。
赵旸铭抬头看了她一眼,即使黑不隆冬,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脑海里却也能想出她说这话的样子。她不是说着高尚,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简月娘也很担心后山的情况,跟木蓝她们都等在前院。
珍儿一进门,她就迎了上来,“她怎么样了?”
珍儿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怎么好,也就这一时半会的事儿了,我回来是来取灵芝的,她正等着吊命呢。”
灵芝?简月娘一下子就想起珍儿很宝贵的那个小匣子了,忙追着到了后院。
刚走到垂花门迎面就跟珍儿碰上,简月娘见她这么平静,倒是一时说不出阻拦的话,只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灵芝熬了汤给曹馨灌下了,几个喘息的机会,她脸色就好了一些,不过大家却都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了。
曹叶氏趴在她身上哭了半天,结果她却指着珍儿。
众人都拦着珍儿不让她上前,珍儿却没有犹豫,曹馨在她耳边轻轻动了动嘴唇,旁人的心还没吊起来,她就没了生气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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