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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让送,可是第二天一早,珍儿还是带了些包子,还有她跟简月娘起早做的一些好克化的糕点赶到了码头。
清晨的码头还很安宁,人来往的也少,只有一个大船停在码头上,有人不停的往船上搬运东西,看着都是些大家伙。
珍儿跟贯仲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才找到夏嬷嬷他们。盼儿是第一次坐船,前些日子想想还很激动,可是真的上了船了,看到船下面全是水,心里就开始害怕起来,人也觉得开始晕眩了。夏嬷嬷在旁边劝了她半天也不见好,正让阿风去把大夫叫来,就听人说有个小丫头跟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船下找他们。
夏嬷嬷一猜就是珍儿来了,下来一看,果然是。码头人来人往的,而且夏嬷嬷他们是跟着周府的人一起走,肯定不能太随意,珍儿也就把东西给了他们,又叮嘱让他们保重身体,以后常写信之类的,就让夏嬷嬷回船上去了。
夏嬷嬷上船不久,下面就有人叫要开船了。珍儿跟贯仲两个站在岸边,直看着船走远了,只能看到一个白点儿在水上飘了,才转身走了。
珍儿回到家,先是跟简月娘两个人在家里商量了半天时间,然后又一脸凝重的去医庐跟叶老爷子商量了半天,直到傍晚才耷拉着脑袋回家。
第二天叶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叶白芍的婚事忙碌着,没有一丝异样。珍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叹了口气。
没过几天,就是叶白芍出嫁的日子。因为前些天办过一场婚事,怎么说大家也都有了经验,这回事情就办得顺畅多了。
蒋氏知道她没有毛氏人缘好,也没有毛氏能压得住人,所以早早就拜托毛氏在这一天多操心了,把一切的大事小事都交给毛氏来决策。
全福人还是请的村长夫人。姐姐妹妹都请同一人,既给村长夫人长了面子,又不显得厚此薄彼。蒋氏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她也想跟村长他们拉近关系。
这回陪着叶老爷子在堂屋里招待那些长辈的是叶苏叶了。他嫡亲的姐姐出嫁,他就是再觉得羞于见人,也还是要为他姐姐忙碌。而自从他得天花好了脸上留疤以后,他就不出门见生人了,毛氏也是怕他在外面招呼人,被不懂事的孩子嘲笑闹出事儿,才让叶老爷子带着他在堂屋里的。
这回正赶上学堂放假,叶春水也回来了。虎子一见到他,就黏着他,不管走哪里都跟在他身后,嘴里还不停的问他一些学堂里的事儿。
今天开春以后,村里有好几个小子都去学堂上学了。榆树村没有自己的学堂,他们是去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学堂上的学。学堂离村子比较远,所以他们都要很早起床往学堂赶,可是就是这样也磨灭不了他们上学的热情。
读书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受人尊重,而且得到优待的。这回赶上他们放假,毛氏就把这几个读书的小子也给请来了,还特地安排了一桌给他们,让他们随意的吃喝。叶春水跟小尾巴虎子来的时候,几个人都站起来,各自打了招呼才重新坐了下来。
毛氏远远的看着那几个学子,想着去年他们还是泥猴子,到处捣蛋惹人烦,这才进学几个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心里觉得人还是要进学的好。
叶苏叶出来端茶水的时候也看到那单独开的一桌了,看着那些人明明是泥腿子,却还装作读书人的样子,说着四不像的之乎者也,那个叶春水还一脸赞同的样子,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他要是还在进学,才看不上他们这些泥腿子,连进门都不会让他们进自家家门的。
可是他也只能这样想想,他是犯了杀头罪的人的儿子,要不是这件事牵连甚广,朝廷有意压下了这件事,又有爷爷、大伯他们多方周旋,他跟娘、姐姐、妹妹们,早就身首异处了,又何谈苟且偷生呢?
叶苏叶握着茶壶的手上青筋直突,过了半晌,他才咬着牙,阴沉着脸去了庖下。
叶白薇今儿也回来了,她正抱着小茵陈在陪几个婶婶说话。这一个月来小茵陈都是吃的羊奶煮粥,胃口不错,人也长得胖胖壮壮的,只要一逗她,她就裂开嘴笑,特别惹人怜爱,几个奶奶辈分的人都喜欢逗她。叶白薇抱了小茵陈一会儿,她都没有放水,叶白薇正想给她把尿,就感觉到手下一片濡湿,把尿布拉来一看,她果然尿了。叶白薇抱着小茵陈正要回房去给她换衣裳换尿布,正好看到叶苏叶仇恨的目光。她顺着叶苏叶的目光看向叶春水他们坐的那一桌,心里打了个突。
新郎来了以后,院子里又是一阵喧嚣。
叶白芍的未婚夫长的很是俊俏,再加上家里也有些资产,穿着打扮也很显身份,村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看到这么富贵的人娶村里的姑娘了,都跟着过来凑热闹,跟叶白薇成亲时一样热闹。
不过,叶白芍走的时候却没有叶白薇那么不舍了,就连眼泪流的都不怎么凶。
珍儿觉得,要不是有哭嫁这么一个说法,她或许还不会流泪。她对这个乡下的家从来没有太多的留恋。
送走了客人,一家人都累的没了力气。
珍儿留下来帮忙把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回家睡觉了。忙完了大事,剩下的慢慢来就可以了。
这次虎子回来是珍儿专程去接的,她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惹得蒋氏跟叶白芍有怨言,所以叶白芍出嫁第二天,她就把虎子送回寺里了。
晌午吃了饭,她去叶家帮忙,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叶白芷一脸怒气的在洗碗,蒋氏、孙氏则是各自抹着泪,叶白芨一边小心的瞟着她姐的脸色,一边手不停的洗碗,这会儿她也不敢嫌弃洗碗油腻了。
叶白果则是最不上心的一个,屋里气氛沉闷,没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敢开口,正无聊着,看珍儿进了门,忙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怎么回事?”珍儿把叶白果拉到墙角,指着屋里个人不一样的表现问道。
叶白果咬咬唇道:“我爹跟二伯死了,爷爷晌午说了,他要去府城把我爹跟二伯的尸体运回来,让他们入土为安。大伯跟大伯娘不同意,说是爷爷身子不好,要去就大伯跟大哥去。然后,大伯说他今儿先去跟帮工交代一下地里的活计,明儿他们就去。喏,我娘跟二伯娘听到这个消息就哭,一直哭到现在都没停过。白芷姐脸色也不好看,白芨姐怕白芍姐,也不敢惹她,都没人跟我说话了。”
珍儿摸了摸叶白果的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娘为什么哭?她爹不在了,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完全不懂?
这个消息本来就是阿风哥临走的时候告诉她的,那天她回来就是跟叶老爷子说这事儿,她当时还不知道叶老爷子会不会把叶白芍的婚事延后。谁知道叶老爷子却比她想的还要想得开。
珍儿什么也没说,拿了个洗碗的布子就蹲在叶白芷旁边,跟她一起洗碗。
看到珍儿,不知道为什么叶白芨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姐就是再生气,珍儿都有办法对付她,所以对珍儿笑笑,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叶白果无聊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儿,家里气氛太沉闷,她也不敢往外跑,只好拿着布子也蹲在珍儿边上,把她洗过的碗放到木盆里再净一遍。
叶白果把盘子往水里一扔,盘子打着旋儿的落到水底,叮当一声响。她觉得好玩,就一个接一个的这么扔着,旋转的水涡,盘子相碰清脆的声音,逗得叶白果直发笑。
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整个院子的悲伤跟沉闷,孙氏、蒋氏她们止了哭泣,看着无忧无虑,笑的开怀的叶白果,心里一时很复杂。
这天是叶白芍回门的日子,叶石韦虽然心急,却也耐着性子陪着叶白芍的丈夫说着闲话。可是这一个是城里的有钱人家少爷,在外面做着生意,一个就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子,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说。叶石韦也只好一遍遍的叮嘱他要照顾好叶白芍什么的。
好不容易熬到吃了晌饭送走叶白芍夫妇,叶石韦就带着叶苏木、叶苏叶去城里了。叶石斜没有儿子就算了,叶石燕还有个亲生儿子叶苏叶呢,他肯定是要去扶棺的。
珍儿带了信儿,让贯仲跟他们父子俩一起去。贯仲陪着叶老爷子去了两趟县城,对城里已经很熟悉了。再则,他人也算圆滑,有他带路,比叶石韦父子俩瞎转悠强得多。
叶老爷子也觉得贯仲稳妥,还顶着叶石韦去了还住他们上次住的那个客栈,最好在找掌柜的帮帮忙。虽说那是已经行刑的犯人,按说带回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什么人的什么忌讳就不好了。
送走了叶石韦父子跟叶苏叶,孙氏、蒋氏天天数着日子盼着他们回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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