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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这样初秋的早上有什么事是最惬意的,珍儿跟叶白芷两人都首推吃着热腾腾新鲜出炉的烤红薯了。
新收获的红薯其实并不是特别香,就是有个甜味。真正要等到红薯甜是在它里面白白的浆发出来以后,不管烧着吃还是煮着吃都有一种不一样的香甜味儿。
不过现在,珍儿跟叶白芷都把自个定义为村姑,她们要努力忘记那些曾经拥有过的不一样的生活,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并且活出不一样的精彩来。所以这会儿两人就吃着寡淡的烤红薯也一脸享受。
听到东厢房里传出的异常夸张的笑声,珍儿跟叶白芷各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庖下门口,等着一会儿听好戏。
没过多久,毛氏就拿着一把尿布过来了,东厢房的门打开了,里面传过来的声音也更大了。
“哎哟,我的小乖外孙女哟,长的可真俊俏,跟她娘一样俊俏。真惹人疼哟,咱们这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出比她还要俊俏的小姑娘了哟。”
听到这一唱三叹的赞美声,珍儿跟叶白芷笑的前仰后合,毛氏看到他们俩没个形象的样子,瞪了他们一眼,两人收敛了一下,等毛氏进了庖下却发出更大声的笑声。
珍儿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拉了拉怎么都笑的止不住的叶白芷往后一仰就倒进了庖下,从庖下出来的杜云娘往外面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又转身进了屋子,附在杜云耳边低声道:“怎么样?怎么样?最近你婆婆对你怎么样?又没有使脸色,甩脸子?还有苏木,他待你跟小茵陈好不好?有没有来看你们?”
杜云头上包着抹额,正在给小茵陈塞尿布,听到她娘的问话,皱着眉头叫道:“娘,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婆婆、苏木都对我很好,并没有因为我生了女儿就不喜欢我们。你不是每天都来吗,怎么还这样问?还有,你别对我婆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是真心疼小茵陈的。你说说你这每次来,不让白薇白芷他们姐妹碰小茵陈,被人一靠近就咋咋呼呼的,这样她怎么跟几个姑姑处好感情?还有我婆婆,你看她把苏木跟白薇教多好,你来了就挑她这个挑她那个的,我每次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是小茵陈的奶奶,还能害小茵陈不成?”
杜云娘撇撇嘴,“你呀,就是跟你爹一样心宽,什么东西都不上心。你这头一胎可是他们叶家的曾孙辈的第一个,你个没福气的生了个女儿,还不定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呢?他们家最近正是事多的时候,我要是不每天来看看你,让他们知道你母亲家对小茵陈多么在乎,他们能这么看重小茵陈,这么看重你?你说我说你什么好,都是孩子她娘了,做事要多为小茵陈想想。她现在出生就得不到她爷爷奶奶爹爹的疼爱,你还能指望她大些了才得到他们的疼爱呀?不是我说话难听,他们老叶家最不值钱的就是闺女,这可好,还有闺女还舍不得出嫁,哼,你都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以后呀可得让小茵陈跟那个叶白芷离的远远的,爹不疼娘不爱的人还不愿意出嫁,真不知道她脑子是被哪个门给挤了。”
“娘,你给小茵陈把一下尿吧,省的她又尿湿了。”杜云见她娘越说越离谱,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嫌恶,忍不住叹了口气,忙转移了话题,生怕她娘的话被孙氏或者毛氏听到了,到那时候才真的是要出事了。
杜云娘手脚麻利的把小茵陈抱了起来,拿掉她屁股下垫的尿布,熟门熟路的在尿罐里把了尿,又把尿布给小茵陈塞了回去了。
抱着小茵陈,看着小小软软的小孩子,杜云娘忍不住又抱着她晃悠,嘴里又开始夸赞道:“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呀,咋长的这么俊俏呀?哎哎,这是奶奶的乖孙女,姥姥的乖外孙,娘亲的贴心小棉袄,长大了要孝敬我们知道吗?哎哟,哎哟,小嘴瘪了,小嘴瘪了。”接下来就传来小茵陈哭泣的声音。
叶白芷咬着红薯,跟珍儿耳语道:“你相不相信,她肯定给大嫂刚洗完脑,要不然声音能这么高亢?”
珍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难受,要不是偶然间他们在窗户外面听到大嫂娘的话,他们完全想不到他们娘俩每天在屋子里竟然说着这样的话。真想不明白,大伯娘他们都做的这么好了,怎么大嫂她娘还防着他们,活像他们会害小茵陈似的,全然看不到大伯娘他们看着小茵陈满眼的疼爱。
后来二妞为珍儿解了疑惑:“下沟村出过一个事儿,就是有一家里媳妇生了个闺女,那还是冬天大雪把山都给封了,那家的婆婆瞒着家里人把孩子给扔到了山上,等到家里人知道以后就上山去找。可是哪里找得到,去了丢孩子的地方也只看到装孩子的篮子,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地上早也被雪给覆盖了,什么都看不到,那家的媳妇听到这事儿就疯了,一天晚上出来找孩子掉在河里死了。”
珍儿听的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婆婆要把孙女扔掉?难道那不是她亲孙女?”
“怎么可能!”二妞惊叫道,“那当然是她的亲孙女。他们家是因为太穷,养不活了才把孙女给扔了的。”
“那也太心狠了吧,养不活可以送人呀,干嘛要在那样冷的天气里扔到山上去,那不是明显不给小孙女活路啦?”珍儿气愤道。
二妞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扔到山上去了。”
即使听到这个事情,珍儿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杜云娘的做法,叶家又不是养不活一个小丫头,毛氏也不是那般心狠的人,值得她这样防狼防虎的防着他们一家人吗?把本来好好的一家人也给搅的关系疏远了。
“大嫂这样每天听她娘说这话也不好吧?”珍儿问叶白芷,“我听说,刚生完孩子的妇人最脆弱最容易胡思乱想,大嫂要是真的被她娘说动,跟大伯娘他们有了嫌隙,那可就……”
叶白芷咬着红薯,恨恨的盯着东厢,道:“放心,你说的这些大伯娘都想到了,这不过这小茵陈还没满月,大伯娘也不好做什么让大嫂想多了,就先忍着那老虔婆,等家里的事情都妥帖了,大伯娘就要着手收拾她了。她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打不了多久了。”
珍儿听她说的这么有信心,自己也跟着有信心起来,她可没忘记毛氏当初为她说的那一番很就见解的话呢。
下晌,南星紧赶慢赶的回来村里,又带了封叶老爷子的信回来。
珍儿在家里接了信,把那边传来的话都打听的清楚了,才拿着信去了叶家,把信给了叶石韦。
“从楚州府回来的人说,见到爷爷跟贯仲了,两人都好好的,爷爷的气色也好,还连问了好几句家里的事。带信的人走之前我让王越大哥去见了他,把家里的事情也都说了,信也带过去了,爷爷看了信连说了几句好,大伯你们就放心吧。”珍儿道。
毛氏见叶石韦看了信,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爹到底说了什么?你看清楚没有,要是不认识让珍儿看。”说着就抽了信塞给珍儿,激动的看着她。
珍儿展开信,开始念起来。叶老爷子用词很口语化,珍儿念着念着就模仿起了叶老爷子说话的口气,听的几人都觉得叶老爷子在身边说话一样,很亲切,直到珍儿念完,他们还觉得不过瘾,叶白芷叫喧道:“再念一遍,我还没听清楚。”
珍儿小心翼翼的合了信,瞪了瞪她,道:“哪儿没清楚,我给你解释解释。”
孙氏拍了她一下,道:“皮实了是吧?整天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叶白芷就老实了,缩在椅子里不敢再作怪了。
听到叶老爷子他们一切都好,还进大牢看了叶白芍他们,也给他们送了东西进去,准备再在府城逗留两天,要是还不能救出叶白芍他们,就准备回来的,叶石韦他们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这会儿见叶白芷被她娘吓到,还好心的解围:“算了,小姑娘可不就得活泼一些,要不然那有个小姑娘的样子。”
叶白芷一听,就跑过去挨着叶石韦坐着,还冲着孙氏抬了太下巴,一脸的得意样儿。
叶白薇离她最近,捂着嘴笑了起来,珍儿也低垂了头,叶白芷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珍儿执笔,叶石韦、毛氏、孙氏、叶苏木、叶白薇、叶白芷还有不常出门的叶白芨也说了两句,珍儿把这些话都写进信里,直写了五张大纸才把整个叶家人要说的话写了下来。珍儿去看虎子的时候说要给叶老爷子捎信过去,虎子也兴高采烈的要给爷爷写信。他在寺里不止学到了功夫,每天念经还要认字,跟他住在一个屋里的师兄好像家里还挺殷实,还识得很多字,每天都会教虎子认字。再加上虎子一直没丢一天写三张大字的习惯,在寺庙里竟然学会不少字,给叶老爷子也写了两张大纸的信。
珍儿把信都收好,托大车店的人给捎了过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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