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珊确实是动了胎气,不过好在她是在叶家老宅,有叶老爷子这个大夫在,号了脉,开了剂安胎药就成了。
本身动了胎气就应该静养,不易挪动。常珊这也是头一胎没什么经验,动了胎气她也吓的个半死,混乱中就同意留下来安胎,等好些了再回县城。
叶白芷不喜欢常珊,再加上东厢房南边屋子早就安排好了,总不能让常珊一个姨娘住到正屋吧。经过商议,毛氏跟孙氏就把常珊安排到了空着的西厢房。
这个安排也正合了常珊的意,她刚刚确实被叶白芷给吓到了,现在见到叶白芷就头皮发麻,想想要跟她住一起就喘不过气来,这一说要让她住西厢房,忙扶着那老妈子的手就过去了。
躺在床上,常珊害怕的连动都不敢动,直挺挺的躺着。
那老妈子挨了叶白芷那么多耳刮子,脸上早肿的不成样子了,刚大伙都注意这常珊这边,再加上她也怕常珊真的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到时候怪罪她一个侍奉不周,心里又急又怕,也没顾得上疼。这一会儿安定下来了,她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还得强忍着疼给常珊熬药。
端着熬好的药进屋,老妈子脸上青黑一片。常珊见了关切的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
老妈子抬手轻轻碰了碰脸,即使再轻,她也还是倒抽一口冷气,见常珊还记得关怀她,忙强笑道:“老奴没事,只要夫人的孩子保住了,老奴挨再多打也没事。”
常珊垂下眼睑,道:“妈妈受罪了,我也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可我这身份尴尬。妈妈以后可千万别再叫我夫人了,我当不起。”
老妈子听常珊这么说,生怕她真的被叶白芷他们给下破胆子了,忙跪下道:“夫人,你可别这么说呀。你跟老爷站在一起,她就是金童玉女,再登对不过了。他们这些乡下人懂什么,还不是嫉妒夫人跟老爷夫妻和顺,看不过眼才用的这些下作手段。夫人你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咱们就回县城,咱就把这事跟老爷说,让老爷来跟我们评理。我还不相信这群乡下人还能越过夫人去。”
听老妈子这么说。常珊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明艳动人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老妈子心里暗暗啧嘴,怪不得夫人那么大年纪,背景还不好都能得老爷这么疼爱呢,原来还是驻颜有术呀。
常珊见那老妈子当量自己。只当不知道,平稳的接过药碗,慢慢的送到嘴边,眼看着都张嘴了,却又放下碗,抬头问道:“妈妈。这药是谁煎的?”
老妈子不作他想,答道:“是老奴亲手煎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常珊笑了笑,摇摇头,道:“既然是妈妈亲手煎的,那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只是听妈妈刚刚说大姐他们是嫉妒我跟老爷,才会这么对我。有感而发而已。人家说医毒是一家,还是小心着些的好。”
老妈子听了。暗暗点头,心里却也记上心来。这下回去有得状告了。
常珊见那老妈子眼里的算计,会心一笑,慢慢的把安胎药都喝完了。
东厢房里,孙氏正坐在床边暗暗垂泪,叶白芷在旁边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的,可孙氏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让叶白芷只能急的向珍儿求救。
珍儿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孙氏这是气叶白芷动武了。忙转身跑去找毛氏,孙氏比较听毛氏的话。
叶白芷眼见的珍儿见死不救,独自跑了把她扔在这儿束手无策,心里埋怨她的话还没念叨完,就听到毛氏的声音。等毛氏进了屋,果然后面就跟着珍儿。叶白芷心道,就知道珍儿不是那么没有同情心的人。暗地里还冲珍儿竖了竖大拇指,惹来珍儿得意的一笑。
毛氏安慰了两句,孙氏果然开口了,“大嫂,我是个没能耐的。我不气白芷,我是气我自己。我要是强一些也不会逼得个没及笄的小丫头为了生计抛头露面,连女孩子最注重的妇言、妇容都不管不顾了。”
毛氏哪里不知道孙氏痛哭的症结在哪里,可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个性子,要改哪里还到今天。她现在遇事想得开些了就已经让他们很高兴了。
“妹妹,你也听姐姐一言。”毛氏握着孙氏的手,柔声道:“你也别太自责。你的性子也不说不好,这要是遇到一个敦厚的男人,肯定也是夫妻和顺,儿女孝顺一辈子过的平安喜乐,说来也是你遇人不淑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毛氏说着看了眼叶白芷继续道:“你也被责怪白芷,我就喜欢芷丫头这样的性子,难道跟你一样,等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一味的忍让?你看看现在的世道,哪个不是越狠混的越好?你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芷丫头要还不强一点儿你们家可真的是完了。我看着芷丫头今儿这事做的就对,这跟着珍儿一起历练了这么久,也还是有些收获的,可不跟之前那样莽撞了。就芷丫头今儿做的那事,到哪里都立得住脚,你还担心什么?”
孙氏抬眼看了眼叶白芷,见她因为毛氏的夸奖小脸红扑扑的,一团喜气,心里黯然下来,她确实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没有给撑起肩膀保护白芷她们,遇事也只会退缩忍让,要不是白芷的性子不像她,她可是连死都偿还不了身上的罪孽了。
“可是,刚刚珊妹妹动了胎气,白芷她爹会不会责怪白芷呀?”孙氏想到叶石斜喝醉酒以后,目眦皲裂的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毛氏没有注意到孙氏的异样,听她提起叶石斜,冷笑了一声,道:“他要是真敢回来,我们可真得好好的算算账了。”
叶白芷也跟着点头,她不怕她爹回来找她算账,就怕他不敢回来。
孙氏见他们都是一副想把叶石斜生吞活剥的样子,本想劝慰两句,可要是叶石斜真的走上了歪路跟人一起贩卖私盐,那可真的不是生吞活剥了他就能了事的,这么一想,那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只叹了口气。
叶老爷子的药还真好用,吃了晌饭又睡了一觉,醒来常珊就觉得神清气爽,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肚子里的异样了。想着有些事得赶早不赶晚,而且她也受不了乡下的环境。院子里到处都是鸡屎,屋后的猪从上午就一直叫,还有树上的蝉,吵的她都烦死了。最让人讨厌的还是那些蚊子,老是在耳边嗡嗡直叫,落在身上一会儿就是一个大包,她的胳膊跟腿上都不知道被咬了几个疙瘩了。一想到晚上还要在这里睡,她就头皮发麻。转过头,见老妈子瘫坐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脸上因为没有抹药,青黑一片,看着很是骇人。常珊一看她这样,计上心来。
“哎哟,哎哟,”嘤咛的叫了两声,那个老妈子还是睡的死死的,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常珊皱了皱眉,大声叫道:“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呢?”
这两声还真把那老妈子叫醒了。只见她蹬着手脚,睁开眼,听到常珊的话,伸手抹了把嘴边的口水,走到床边问道:“夫人怎么啦?可是口渴想喝水?”
常珊藏在被子里的手暗暗捏了自己一把,当即疼的脸一白,泪水也出来了,看着很是凄惨,“妈妈,我刚刚做噩梦了,我梦见我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药,然后肚子就疼了,没一会儿大夫来了告诉我孩子没了。”说着常珊趴进老妈子的怀里,痛哭起来,“妈妈,我好怕呀,我好怕呀,我想老爷了。”
常珊趴进老妈子怀里的时候,头顶正好撞到了老妈子的脸,疼的她一哆嗦差点推开常珊。
听了常珊想叶石斜的话,老妈子顾不得疼,直劝道:“夫人的这个梦肯定是预兆,说不定这肮脏的乡下人心里就藏了什么龌龊的心思,自个生不出儿子,也不让别人生,私心里想要老爷断子绝孙呢。夫人,我看咱们还是赶快会县城吧,说不得您现在不回去,老爷也正担心着呢。”
老妈子这么上道,常珊心里高兴,却仍然皱着眉头,道:“可是,老爷子跟姐姐是不会放我回去的,他们肯定会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
老妈子也知道那些人比较难缠,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呆在这个乡下地方了,特别是脸上到现在还没有上药,她只要一出门看到叶白芷,就不止脸疼,连全身都疼的厉害。
“夫人,咱们要走那是正正当当的,他们拦着肯定心里有鬼,说不定现在正在计划着要一副药打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呢,这家里还有个医庐,那药都是现成的。”老妈子说的就跟她真的看到孙氏他们去抓药一样。
即使知道她说的有夸大,常珊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握着老妈子的手更紧了。
老妈子很高兴把常珊给唬住了,低声道:“夫人,他们既然不让走,那我们就偷偷的走,这会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我们的马车就拴在门外,他们现在都在睡觉,咱们偷偷的溜出门去,走的神不知鬼不觉不就成了。”
常珊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那老妈子提出来的时候,她却还佯装不乐意的样子,直到老妈子劝了几遍,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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