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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帐目有一定的数,李诸想建房了。这是李诸家里的头等大事,不只李诸自家人关心,大伯也为其紧张操心着。
李诸将这个建房提出来,得了一个反对,四个同意,一个弃权。反对的是邓氏,她要将钱省着给俩孩子交束修;邓炽在这方面不好提议,弃了权;李海哥仨及滨滨是非常赞成的。
李诸听了邓氏的原因,抓着李海及邓炽背了考秀才时相关的书,李海当然是顺溜地背了下来,邓炽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也能完整的背下来。李诸考过后,想了想,对邓氏道:“俩孩子让他们直接考秀才吧,不用去上学了。一来他们识字,咱们天天都督着他们看书的,二来也省下束修钱。”
邓氏对此是极不同意的,说:“孩子们聪明,字识得,书会背。去学堂他们可以交多些同年的朋友,天天拘在学里,也不像话。”
李海听到,应道:“娘,咱们去学堂,也不一定会交到朋友。蠢笨的,交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邓氏摇摇头,接着道:“不是会读书才是聪明的,不会有蠢笨的,只有懒的,懒的你们可以不去识,其他的人,你们都去交一二,这样才是好的。”
滨滨知道娘的意思,她这是培养哥哥们的交际能力了,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往往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哥哥们认识村里的上学孩子,对其日后不一定有帮助,且大家朝见晚见的,也不会有什么增益,除非是在外公的教导下,上镇上学习,但娘肯定是不舍得的。从外公每次在娘这里吃鳖就知道了。
邓炽在旁边听着,突然道:“邓婶,李叔,你们供我吃住。对我已有养育之恩,我又岂好意思再让你们供我上学。而且李叔也说我现在本事,可以考秀才了。不如就按李叔说的,让我直接试试考秀才,如果过了,也省下些束修银子。以我的情况也不可以考举人,我考了秀才,还可以出来帮大家干活。”邓炽心里是极不愿意与其他人打交道的,心里的骄傲不允许,更不能容忍与一群流着鼻涕的孩子坐在一起听学。
李海也在一旁附和。他当然不清楚邓炽心里的弯弯道道。他是极不愿意上学的。村里上学的孩子个个都脏邋箕的,他是极不愿与这些人打交道的,而且说的话是不着调的。
这也不奇怪,六岁的孩子正是天真烂漫时。哪有个个像李家这样的天才怪物?
李诸也是反对的,自家孩子既然都背出学堂教的书了,为什么还要去听这些东西?
邓氏在家里人的一致劝说下,终于同意让俩孩子直接去考秀才,不上学,邓氏道:“邓炽与海儿不上学,直接考秀才,你还小,地里的活也不需要你忙活的。”邓炽听得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李诸家建新房子的事就排上议程了。
李诸将家里的想法,事无巨细,一一与大伯汇报。大伯一边听。一边点头,对李诸道:“诸,敏是心疼孩子,才有这样的想法,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们家孩子确实是不需要再去学堂学这些的,敏儿是想孩子们识大体,扩交际,但是在咱们这样的小村里,也没有什么人特别出彩的。她最终不也答应了孩子不上学。”
李诸点头道:“是这样。”大伯道:“诸,你们家里现在来钱的法子是稳定的,正当来钱,你们是节俭的,用得少,存银会越来越多,你要想想,银钱都如何用,可不能每次一有存银,就都用光。虽然说赚多花多,但是还要会存银,这样心里才不慌。如果是像上次一样,来个内战什么的,有银子还是可以周旋个一二的。”
李诸想了想,对大伯道:“大伯,这个容我想一想,我要回去与敏商量一下才行。”
大伯李洪深点头道:“是这样,俩人有商有量,日子才会更好。”
李诸谢过大伯,打算回家与家人商量存钱的问题。
突然,李海冲进大伯李洪深的家,拉着李诸道:“爹爹,快,回家,二伯回来了。”李诸听后惊讶地道:“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海读书多,战乱期在滨滨的点拨下,及跟着在店铺里学了几天,是个明理。一边拉着李诸一边向家里的方向走,口齿清析地道:“二伯正在赶大姑一家走,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举家带口的到我们家住,不成规矩。二伯说收养几天没问题,现在时间如此之久,人家还以为咱们家是什么有钱人家,一家一家的救助,现在他们书院涨例钱,没有他的份。”
大伯李洪深听后,吹鼻子瞪眼,道:“什么叫救助人的都是有钱人家?什么叫涨例没有他的份?这与翠花住在家里有什么关系?翠花一直都紧着你二弟,这些年的辛劳都是白送人的?”
李诸听后握了握拳头,一松一紧,叹了口气,拉住李海,当着大伯的面道:“大伯,二哥是李家人,现在是说大姐举家在咱们家里住,这个是说得过去的。如果大姐及张贵在咱们家住没什么,但是大姐夫张然及他娘也在咱们家住。虽然在大户人家没有什么,但是咱们都是小村小户的,被人拿来说项,这不就是迟早的事。但是,肯定不会说影响到涨月例的。可是他将这个拿来说,咱们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洪深叹了口气,道:“诸,这可怎么办?难道赶你大姐一家出去?虽然你姐手里有些体已,但是你大姐夫其他几家兄弟都看着,你姐哪里敢买房子?而且现在这一时半会儿,去哪给你大姐买房子去?”
李诸深深的叹了口气,与大伯李洪深道别,道:“大姐待咱们家不错,二哥是秀才的身份,恐对大姐不利,大伯,我回家看看。”李洪深摆了摆手,看着李诸拉着李海,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家里走去。李洪深叹了口气道:“刚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稻又整这一出,他这是存心不让人省心的。”
一入李家门,就听到李翠花“呜呜呜……”的哭声、张然的吼声:“你这喂不饱的,以前咱们老张家,给你多少好处,现在咱们住在这里,也没有占着一块地,更没有用你李稻一分子的钱,你在这里哗哗然个啥?”
邓氏带着孩子们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扯过入门的李诸道:“你二哥将里正也带了过来,他是要你大姐夫及婆婆都搬出咱们家,大姐夫说往日李稻没少去他们家拿钱周济,住的也没花李稻一分钱,不同意搬。他说要搬也是你出声叫他搬,所以李稻叫了海儿去大伯处叫你。你看这可怎么办?以前咱们家没有与大姐往来,现在有来有往了,大姐又是个好的,咱们一家要帮一下,没来由赶大姐一家出去。”
滨滨在旁边听后不紧不慢地道:“不想大姑走,咱们就说大姑家是交了租钱的。反正二伯也不知道。”
李诸一听,心里一亮,兴冲冲地向李老爷子的厅堂行去。
李翠花一看李诸回来了,宛若找到主心骨一样,急忙跑到李诸的前面,凄凄惋惋地哭道:“诸,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李诸对着李翠花宽心地一笑,环视厅堂内,只见李稻及里正李开泰坐在厅堂的左上方,李老爷子、李渔及张然依序坐在厅堂的右方。李诸这几天,在镇上的铺子里做了些生意,学了项本事,有事没事见人笑三笑。这会儿,李诸笑着对李开泰道:“李里正,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里正李开泰一看是李诸,忙起身客气地道:“李诸秀才,是这样,你二哥说你大姐夫举家在你们家里住。兄弟姐妹一场,他不好意思出面与你大姐家说清这些厉害关系,请我出面与你大姐家说个一二。”
李诸、李渔听后心里都鄙视了一下李稻,什么自己不好意思出面,什么兄弟姐妹一场,真的念及此,又怎会搞这么一出闹剧。
李诸笑着道:“李里正言重了,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只是大姐一家在咱们家租住。当时是想着自己家有住的地方。就这么租给大姐一家,爹还可以有些进项,就没有另外找人租住。”
李老爷子听后急忙应道:“对,是这样的,翠花是要交租子的。”
李稻一听,乐呵呵地对李老爷子道:“我就说,咱们家是双秀才人家,在这个村里,咱们家论规矩,还是能排得上号的。大姐夫家是前地主家,规矩肯定也比普通的人家更是讲个究竟的。这些小事,想必大家都是注意上了的。”
张然感激地对李诸笑了笑,李诸高兴地给张然一个安抚我点头,李稻接着道:“爹,咱们家外面的那个小房子,就当是租给大姐夫家的吧?”
李老爷子点点头,道:“是,里面这间是你大姐的房子,外面的是租给你大姐夫家的。”
李稻笑着道:“爹,现在租个房子,一年也要几两银子,咱们外面的小房子,可是两层楼,全村独一份。大姐夫家与咱们是骨头连着血的关系,咱们一年收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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