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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拿了些菜给来要粮的人,道:“自家种的,可以吃了,你带些给咱们娘尝尝。”
来要粮的人听后点点头,羡慕地道:“你们家都是孝顺的。”便搬了粮及菜上车,赶车回镇上。
待来人走后,李诸问李渔道:“大哥,咱们只给一袋子米,够不够的?”李渔哼道:“肯定是够的,他们家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例子钱、粮。以前咱们送的量那么多,就算咱们这次不送去,他也挑不出咱们俩兄弟的错,上次的份是足够娘一年半的量的。现在粮食价格那么贵,他让咱们送粮食上去,我猜多半是拿来卖的。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家留着卖,像翠花说的一样,干嘛要便宜那白眼狼。”
李诸听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二哥这就是喜欢这样占兄弟姐妹的便宜。”李渔听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咱们不与他计较,咱们防着也就是了。平日,咱们按时按量的让人送粮食过去,也就是了。”李诸听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老爷子回来后,李渔与李老爷说了粮食的事,李老爷子听后点点头道:“对,不能纵着他。”
李翠花哼道:“哼,他就是设计家里的人,有本事,他中个举人回来光宗耀祖。”李老爷子听后,想了想,对李诸道:“诸,在地窖时,你不是在看书,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考试?”
李诸笑道:“爹,我放下书本如此久,就看了一年的书,怎会有希望。”李老爷子听后叹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去考个举人?”李诸听后想了想,道:“爹,这个考了也没什么,我有秀才名头,我想要的都已经得了,这个举人名头,我还真没怎么想得了。”李老爷子听后摇了摇头,道:“不是如此说法的,不是这样的,你回家与敏商量一下,考虑一下。不要那么早下定论。”
李诸听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家里人不能接受为什么他不想考举人,他心里是一点也不想这个的。
李诸回家与邓氏说了给粮李稻的事,邓氏听后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李诸与邓氏说:“待爹那墙弄好了,咱们就将牲畜都赶过去吧,这样照顾起来也便处。孩子们也还小,咱们凑和着过这两年。”
邓氏听后点点头。一家人说了会儿话,便躺下了。
第二日,辰时,李诸家门口围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李渔一开门便见着了,他一见这架势,想着前几天听人说,现在很多难民过来要吃的,要不到便入室抢劫或打人,他看这些人还未反应过来,小心的向后退回院子里,然后猛的关上门。
果然,屋外的人听到关门,一窝峰的涌上来敲门。
李渔顶着门,急急向院内喊“诸,快出来,帮着关门,院外很多难民。”李诸听到呼喊忙出来,帮着顶着门催道:“快,大哥把门关上。”
李渔在李诸的帮忙下,终于将门拴上。这时,门外传来呼喊:“大舅,我是张然,我是来找翠花的,劳请您开开门。”
李渔及李诸听到,心下一愣,李渔向门外喊道:“你是张然,翠花的相公?张贵的爹?”李诸听后奇怪的问李渔道:“大哥,你不是说外面的是难民吗?”李渔点点头,道:“我看到外面的人都是衣衫褴褛的,且面容污诟,我以为都是难民。”
李诸听后笑了笑,道:“难道真的让大姐说中了,他们家这是没落了,想来投靠大姐。”
李渔听后撇了撇嘴,道:“肯定是了,希望大姐是有主见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可不能奉养。”李诸听后点点头,至李老爷子的厅房,对李翠花道:“大姐,院外有人叫喊,说是大姐夫。大哥刚刚看了,说院外的人都是衣衫褴褛的。我与大哥还未开门,想问问你的意见。”
李翠花听后叹了口气,道:“开门吧,总不能不让他进来,别人看着也不好看。”
李诸听后道:“行,大姐。咱们亲兄弟,不说两家话,这次来的人应该挺多的,我估计,他们家这是没落了,肯定是过来投靠的。现在刚内乱完,外面什么都贵,咱们留着的东西也会坐吃山空的,幸好你之前也置了些东西。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张贵打算啊。”李翠花听后点点头,道:“诸,我晓得的。”
李诸听后点点头,先行走出屋,然后回头看看李翠花道:“大姐,不管你怎么决定的,咱们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李翠花听后,擦了擦眼角,笑道:“诸,我知道你是一个钉子一口吐沫,这事,你觉得姐怎么做好,姐就怎么做。”
李诸想了想,道:“大姐,本来我不应当说这事的,既然你问到,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你也别笑话。”李翠花听后笑着点点头,“哪能笑你,姐知道你就是有主见的。”
李诸笑了笑,道:“我觉得,如果他们真来投靠你,为了贵哥以后的名声,你也不好不接待。你就接待张然爹娘、婆婆,还有张然。那些什么姨娘之类的,你也不用管了。我听说主母有权卖家里的妾氏,你就趁着这会儿,将张然的妾给卖了,心里也不用纠心了。还有与你婆婆商量一下,将张然家的姨妾也卖些,这样以后过日子压力也没那么大。这么一卖,张家也有钱过日子了。你就不需要那么大的负担。”
李翠花听后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了,这样确实不错,我还要问问他们家的铺子、土地怎么样了?”。
李诸听后点点头,笑着在前头走,让大哥李渔开门。
李渔一开门,一位身形瘦弱的妇人抱着一个包袱就冲了进来,一入内,便叫道:“贵哥儿在哪,快出来让二姨看看,姨可想死你了。”李翠花立在院中,对着冲进来的人,喝道:“孔氏,这是我李家,不是你孔家,怎么说我家也是双秀才家,哪里容你在这大呼小叫!”
孔氏听后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屋外的人,手里都带着个小包袱,陆续走了进来。
张然现在是蓬头沱面的,一声衣服脏兮兮的,抱着一个包袱,鞠着身子,走到李翠花前面,叫道:“翠花。”李翠花看了看,张然现在哪里还有以前的风流倜傥,一副叫花子的样子,李翠花看了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你进来吧。去洗洗,带了衣服来了吗?我那给你做了一套新的,如果没有,就穿我的那套新的。”张然听后,眼圈有些红,李翠花看了看,道:“一夜夫妻百夜恩,这都是应当的。更何况,咱们可不只一夜夫妻。”张然听后深深看了李翠花一眼,点点头。
李翠花对屋里喊道:“贵儿,带你爹去洗洗。”张贵听后叫唤,出来,看到自己家的人,对张然叫道:“爹。”张然看着明显长高的孩子,点点头,笑道:“哎。”
张贵带着张然去洗漱。
这时,一个穿着丝绸,一脸富态的老妇人走过来,叫道:“翠花。”李翠花忙走过去,半蹲道:“娘。”张老夫人听后,应道:“好,不错。”李翠花忙过来,也不嫌脏,扶着张老夫人,道:“娘,你过来了,快,进来洗洗。”张老夫人扶着李翠花的手,哭道:“翠花,你爹他,你爹他没挣过来,就这么去了。”
李翠花听后,抹了抹眼泪,问道:“爹是怎么去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娘,咱们先洗洗,你们再将家里的事情与我说说。”张老夫人听后点点头。
李诸及李渔看着这一大群人,没说什么,都各自准备自己家的早饭。李翠花对李渔道:“大哥,今天我们自己吃了,你不需要准备我与贵儿的。”李渔听后点点头。
李诸听后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拿了只碗,装了两个馒头给猴子,指了指李翠花,猴子捧着碗,就过去了。猴子将碗递给李翠花,孔氏看到,吓了一跳,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那么难看?”张贵刚好拿着张然的新衣出来,笑道:“二姨,这是我三叔家养的猴子,就一牲畜。”孔氏听后,惊得大叫道:“什么!牲畜!”众人顺着孔氏的尖叫,看向猴子,孔氏心里惊讶非常,心想,这是什么人,养的牲畜都如此有灵性。
显然,众人都持了一样的心思,都看向李诸家方向。只见李诸俊逸非常、邓氏娇美,一位看上去四岁左右、鹅蛋脸,五官秀美的男孩子背着一位娇小玲珑的小女娃出来,众人虽未靠近,但仍能看见女娃肤白如雪、发黑如墨,长大想必也是位美人。又一位明眸皓齿的男孩子拉着两位一模一样的粉娃娃从房里出来。
众人一看,都倒吸一口气,这一家子人,都像画里的人一样。张老夫人看后,可惜的想:这应该就是李翠花中了秀才的弟弟,如是之前看过竟是如此灵秀的人儿,就应该信才是,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如此被动。老爷子也不会气极攻心去了,也不必害得一家人狼狈如斯。想着想着,张老夫人泪水不受控的直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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