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滨滨将纸张下了牛车后,李诸及邓氏什么也没交待就往回行了。滨滨心想,爹爹总是认为自己是种田的人,对这些买卖都不太上心。这可能与商人地位不高有关。滨滨本想说两句,又不敢太惊世骇俗,只得做罢。
一家人在回家的路上遇着疯狂赶车的邓材轩。邓材轩一见着李诸一家急忙道:“诸,敏儿,快,回家收拾东西,咱们举家搬迁至别处。”
李诸从未见过自家大舅如此着急,滨滨心里则是咯噔了下,心想,是福是祸总是避不过去的。
李诸忙问道:“大舅,怎么了?”邓材轩喘了口气,道:“你记不记得,先帝前年就驾崩了,而我们凤姬国一直无新帝,都是三位皇子互相辅助治国。昨日,爹的一位在省府驿站司职的学生说,大皇子身体不适,三巨头鼎力的局面恐要打破,不知是否要发动动乱。咱们镇东临码头,西临南北通京城的要道,动乱肯定要被波及。咱们这些小户人家,还是迁移至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过了几年再回来,方是最稳妥的。”
李诸一听也急了,道:“咱们没有远房亲戚的,这是要迁到哪去?这可不是一年半载就可以的。去个新地方,租房就要老一笔银子。”邓氏一听李诸在抱怨,忙止住道:“大哥,谢谢你跟我们说这,需容我们商量商量。”
邓材轩看了看李诸一家,叹了口气,道:“你们与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怎么个避法。爹早年桃里满天下,咱们这次想去投靠这里向南,偏远山里的一户学生。现在还未起乱,东西未涨价。在那里。估计十两银子就能买下一间土坯房,再买两块地,也是够爹娘,我家,五口人吃用的。爹已经去买两头牛了。一来帮着运东西过去,二来以后可以帮着耕种。如有什么事,你们就到溪田村石牧石秀才家找我们。动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买多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家里的东西能卖就卖了吧。怀里揣着银子也好过没来由的便宜了别人。”
滨滨听后心里松了口气,动乱来了不怕。就怕没有准备,现在提前收到消息也是好的。李诸听后慌张的应下,就要赶往村里。滨滨拍了拍爹爹道:“爹,离权伯及慕伯家近,还有师公。”
李诸一听,忙调转牛头道:“对,先通知权哥、慕哥及师傅。”邓材轩看李诸的样子。安慰道:“这都还只是没有边的事,只是有心人揣度而已,我们不能太过声张,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就告知身边的人做好准备即可,诸,你无需太过紧张的。”李诸想了想。笑了笑,谢道:“对,还没边的事。没由来自己吓自己。我醒得的,他大舅,谢谢。”
邓材轩摆摆手道:“自家不言这个,我先走了,咱们不仅自家要迁移。还要将书院的东西也迁移,手里正是忙的时候。等走的时候也不通知了,安置好后再托人过来报个平安。”
邓氏听后流下泪道:“大哥,替我向爹娘尽孝道,珍重。”邓材轩想着几年无法见小妹,沉重的点点头,驾着马车匆忙离去。
李诸回到李权及李慕的铺子,将邓材轩的话复述一遍。李权及李慕立时就脸色苍白,急了。
商人最怕就是动乱,动乱一到,受波及最大的就是商人,首先,有卖军需物资的都要无条件献上,如粮食,别说赚钱,可能连本都要贴上。其次,卖农具的都要被上缴,为什么,怕当地发动动乱。再次,身家达到千万的商人还需要进行捐献。这也是为什么商人地位一直不高,且无法被有效组织起来的原因,每一次动乱,商人都要被重新洗牌一次。如果不遵从,是要被直接抄家的。
李权及李慕想了想,完全无法,只得问李诸有什么打算。李慕道:“诸,咱们这最有头脑的就是你,你说怎么弄,咱们就怎么弄。”
李诸踱步想了想,问道:“权哥,慕哥,你们这几年可积攒了些银两?”李权应道:“有些,不算铺子里的货,我这有三百两。”李慕道:“不算铺子里的货,我这有三百三十两,咱们俩兄弟应该都是差不多。”
李诸点点头,道:“动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岳父家已经开始进行迁移。我建议你们也别卖东西了。铺子就空着。像岳父家一样,你们就到咱们村里各买两块地,想来也够你们两家吃用的。”
李慕听后,急忙问道:“诸,你觉得你们村子安全不?你们那离镇上就两三个时辰的路程。”李诸听后叹口气道:“可不是,这个还要回家与大伯、我爹进行商议的。”滨滨在旁边听到,道:“买米,买米,有钱买米。”
李权与李慕听了叹口气,道:“米是一定要买的,我们拿两百两银子买些吃的,就关了铺子回村里找你们,可能要两三天才成。”李诸听后点点头,急忙赶去木师傅家通报。
李诸告知木师傅这事时,木师傅点点头道:“叹,动乱一起,保命才是要紧。不用说了,师傅这就卖了铺子里的东西,买些粮食,去你那。师傅在这也没什么亲人,你们家去哪,师傅就去哪。”李诸高兴的直点头应是。一家人急忙驾牛车回家。
李诸回家,召集大伯李洪深及李老爷子,李渔一家,将事说开。李老爷子皱着眉道:“离开村子咱们去哪?咱们的根就在这啊。”李洪深喝道:“根在这,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什么根不根的。”李老爷子叹口气,道:“那你说,咱们去哪?难道跟着邓举人去那个什么溪田村?不说人家有没有那么多的屋子招待咱们,咱们这一大家子也不是说搬就搬的。”
李洪深听后想想也有道理。这一说,大家都没了主意。坐在那里长吁短叹的,李老爷子道:“诸,你是秀才,想个法子。看看去哪避避合适?还是哪也不去,留在这。”
李洪深听后也是一脸希翼的望着李诸。李诸想了想,道:“要不咱们也搬到山里,避个一年两年咱们就回来。”李洪深立即否定道:“这可不行,如果一年两年动乱未起,或者咱们回来时刚好动乱,那可怎么办?”李诸听后叹了口气,脸涨得通红,没有再说什么。
滨滨不忍家里的人愁眉苦脸,笑道:“咱们家地窖大,咱们住地窖里去。”众人一听。眼前一亮,都纷纷说这个主意不错,李老爷子摇头道:“不行。那里面不能站那么多人的,到时我们自己憋死我们自己。”
李洪深想了想,道:“憋死是因为没有通气的,咱们在隐处留些通气的口不就行了。”李老爷子想了想,点头道:“这个不错。”
李洪深道:“这样地窖要重新挖一下。要从我家通到你们家,还有,要整得一个人高,不然老弯着腰也不是事。”
李老爷子听后点点头,李洪深拍拍李老爷子的肩道:“这事就咱们俩人弄,孩子们要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咱们也不请人。省得被人整个祸乱人心的罪名。”李老爷子点点头,想了想,对李诸说道:“诸。你写个信给你大姐、二哥、二姐,让他们也准备准备。”李诸听后点点头,自家亲人这些都是要知会的。
李洪深道:“诸,你家的鸡要卖些,不需要卖完。以后养在地窖里,也有个蛋吃不是。鸟应该没人买的。大伯给你直接整个地方出来,你还是养着吧。牛羊也是。”
李诸听后点点头,李渔道:“大伯,爹,你们整地窖时最好弄个井出来。”李老爷子摆摆手道:“这个不用你说咱们也会弄的。反正咱们俩老就像整房子一样整出来就是了。”大家听后都点头应同。
滨滨听了,一颗心就都放下了。随即叹了口气,一家人本来还想靠卖纸赚些钱盖房子,看来这个想法要无限期延后了。
一切商谈完毕,李家人都动了起来。李诸想着张大伯、余老头及张大夫帮自家甚多忙,漏了些风给他们,张大伯及余老头听了听李诸家的应变之法,两家人也秘密的挖起地窖来。张大夫只身一人,李诸约张大夫到自家避乱,张大夫想了想,笑道:“如果真发生了,我就到你们家避避。”李诸高兴的应下了。
李诸写了三封信,托张大伯给大姐、二哥、二姐送了去,信中写了邓材轩的说辞及一家人的应对之法,到底他们怎么做,就不是他能干预的了。
李诸托余老头运了三百只鸡上镇上,托李权及李慕帮着卖。自家留下五十只下蛋的鸡。一来是为保证给“喜迎来”的供应,保证信誉,二来是考虑到如果动乱一起,可没有什么东西吃了,到时鸡蛋可是不错的食物。
李渔这时极为后悔卖了那么多的粮食,大家都安慰可能动乱没那么快,且李诸处有粮,不碍事,并提醒下一次的收获就不可以卖粮了。
李渔想着自家孩子多,想着不能老占三弟的便宜。拿出家里所有银子,留下两孩子的束修,计划都买了粮食。
李诸对此一点也不苟同,李诸道:“咱们俩兄弟计较这些做什,大哥你家的银子都买了粮食,那你今年就不能买猪了。不养猪,粮食又不能卖,那你家不就没有大银子进项,如果有什么突发事,可怎么办?”李渔想了想是这个理,今年就只买了一头小猪,其余的都买了粮食。
滨滨看了看家里的粮食,便提醒自家爹爹买两头猪。李诸皱了皱眉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乱,咱们养猪干什么?”滨滨不依的道:“鸟可以进地窖,为什么猪不可以?”李诸被问得哑口无言,抱了两头小猪回来,一样放在大伯家的后院养着。
PS:
本来计划今日爆发的,但是一躺下,睡得一个天昏地暗,无法,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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