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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听得他们各个神色凝重,唯有苏暮卿一脸平静,不焦不恼,浅笑着望着他们,心下却颇觉得有趣,一个个都自诩不允许他人所干涉的人,终是还是让人干涉了,若然不够清醒,怕是等得被逼到尽头才会想起,晚矣!
夜南楼还处在迟疑不决之中,但无论刚才是苏暮卿还是他夫人说的话,于他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显然还需要时间来考虑。
苏暮卿也由着他们,只要这夜南楼还是夜家的家主,且不再去支持三皇子,有些人定然在后头就坐得不耐烦,想要来前头透透气。
到时候若是靠她一人,那铁定是不可能将那罪魁祸首给杀了,定然还是要靠三方人马。而这三方,如今也算是业国这边是最为平静,但若是中了他们的计,这两个泱泱大国下的百姓怕都要颠沛流离。
苏暮卿开口言道:“夜家主,你们且考虑清楚。相信与否,结局如何,其实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想来你也不希望自己苦心经营了十来年的东西最终落入他人囊中。”
说话间,她有走回到家主夫人君慧的身边,细想了下,道:“还是替你松绑了,本还想要威胁下人,眼下看来怕是不可能。夫人,得罪了。”
君氏倒也没有多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绳子悉数落地,一圈圈的盘在椅子下头,若得是黑夜下,怕会是以为是蛇。
当然,苏暮卿依然不忘警告:“眼下你们夫妻二人是自由身,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吃亏的定然是你们两个,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们夜家主宅的人都吃亏了,最后……我想我不需要再次重复了。”
苏暮卿捡起地上的绳索,搁放在自己的手边。
夜南楼夫妇断然也明白自己此刻是处于何种境地,虽说现在若是大喊几声,这夜家的暗卫便会出来,可惜惊动了这些人,怕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听得这郡主的话,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的事儿发生。
静观其变,未必会坏事。
苏暮卿望着他们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下隐隐明白他们的用意,暗中不得不佩服他们。
果然是什么样的地方养什么样的人,也许他们是让她说得那番话动摇了心,奈何未必是全然相信,商人,不会轻易相信人,更不会随意与人交易。
夜南楼看了眼自家夫人,又望了眼她通红的手腕,眸间有所动容,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似从前,但最初动心的那份感情依旧留在心里,他踟躇了会儿,开口道:“君慧,可是很疼?”
家主夫人君氏小愣了下,嘴角微微扯开,似乎想笑,却发现最后还是分外平静的摇摇头:“没事。”
夜南楼想起她先前说的话,纵使再好的人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想活下来,只能变得心狠手辣,昔日的温柔不复存在,只剩得相敬如冰。
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是女人的脚步。
苏暮卿并没有去看是什么人来了,来得也不过是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人。
君玉跨进屋子,当下便闻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向着床边望去,见得一浑身是血的人躺在上头,媚如丝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稍即视线又落在其姐君慧的身上,淡漠的开口:“姐姐,听闻你让郡主给挟持了?看样子是外头的人信口造谣。”
“嗯。”君氏淡淡的应了声,“你来这儿作甚?莫不是以为你能够救我?”
君玉唇角微扯,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声色却依旧柔和:“姐姐有难,妹妹当是该来。”
“多谢妹妹挂念,今儿个的事儿让你操心了。”君氏甚是客气的开口言道,“不过妹妹的身子柔弱,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姐姐我并没有什么事儿,只不过想与自个女儿好好叙叙旧。”
闻言,君玉的面色微变,越过君氏的肩头望向其身后的苏暮卿。
“姐姐你好生糊涂,你的孩子可是在出生时便夭折了,怎得允得随随便便的人来认亲?”
苏暮卿明眸眯起,视线锐利的落在君玉的身上:“姨娘,你是说我是随随便便的人?真是不识规矩的人,也难怪累得夫人充当了恶人,一个个没规矩的人不好教训当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君玉面色铁青,稍即又苍白了一分,那媚眼如丝的双眸含着些许委屈,幽幽的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夜南楼:“夫君,姐姐糊涂了,你怎得也糊涂了,莫不是拿了咱们夜家玉佩的人就是夜家人,保不准是从哪儿偷窃而来。再者当年的事儿你也该是清楚的很。”
夜南楼望着君玉那娇弱的身子与苍白的脸色,这一次竟是生不起同情之感,只道:“君玉这样的话以后莫要说了,郡主何须偷我们的玉佩?她的身份可比这夜家女儿的身份来得高贵多了。”
君玉微愣,显然没想到才不过这一天的时间,这夜南楼竟是偏袒起外人,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水眸间划过一抹阴狠。
但却让在场暗暗盯着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苏暮卿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抬首望向夜南楼,毫不意外的发现他的眼眸里含着一丝失望。
“夫君,我……我也不过是担心有些人对我们夜家不利,毕竟我们是南海国的子民,而这郡主可是业国的郡主,而非我们南海国的郡主,倘若要是有心人在外头散布些许对我们夜家不利的话,那我们夜家可就要遭殃了。”
夜南楼甚是平静的回道:“我知道,君玉,你也用不着小题大做,这何人会对我们不利,大皇子吗?难不成我们府上有大皇子的人?还是说三皇子,三皇子可是与我们同舟共济;至于二皇子,你以为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百姓爱戴并没有什么用。”
君玉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轻颔首:“是君玉多心了。”
“什么叫多心,压根就是没心!”苏暮卿毫不留情的回道,“姨娘,想来这玉佩你该是熟悉的很,是不?”
说着,她拿着玉佩在君玉面前晃来晃去。
“只可惜一不小心落到了我的手上。”
君玉神色颇是难看,却也间接的承认了这玉佩正是她所有。
“听说你在外头认了一个儿子,而且还与家主长得很像,你要知道我家东儿可当真将你当成她的亲身母亲了。”苏暮卿的语速也放得极其缓慢,“可惜,你终归不是他的亲身母亲,毕竟你那孩子早就让人掐死了,不是吗?”
君玉神色骤然阴沉,冷凝的注视着站在君氏身后的苏暮卿,那神情若是一把尖锐的刀子,那苏暮卿定然已经是千疮百孔。
“还给你吧!”苏暮卿将玉佩丢向君玉。
君玉身子快速的一闪,避开了玉佩,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化作两半。
此时,夜南楼等人眸间皆是划过诧异,全然没有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个会有功夫的人。
苏暮卿向着沐容尘使了个眼色,当下沐容尘身形微闪,出手速度极快的点住了君玉的穴道。
“你!”
君玉没想着自己一时粗心,竟是暴露了自己的功夫:“夫君,君玉的身子一直都比较柔弱,故而才偷偷学了些许功夫来强身。”
夜南楼回神,只淡淡的应了声。
君玉再是一惊,没想着自己让人点了穴道,自己的夫君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这些都是他默然的事情。
紧而她心下升起些许惶恐,难不成他们已经发现了些什么异样,而后让小翠来通知?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心思扭转千百回,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暮卿拿起手边的绳子,将君玉捆住,而后笑眯眯的言道:“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来救你,会是老夫人吗?听说你与老夫人的关系甚好,这倒是让我觉得奇怪了,这老夫人可是极其不喜欢家主。
君玉陡然明白一件事儿,他们是有备而来,原以为很多事儿做得已经够隐蔽了,没想到还是让人发现了。
同样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颗棋子,但她心甘情愿,只要毁了眼前的人就好!
那一双充满恨意的双眸落在君氏的眼里,君氏却是平静似水的接受着,没有丝毫抱怨,当年她若是早一点进去,也许还救得了那孩子,偏生在外头迟疑了会儿,恨她也一样。
苏暮卿骤然发现若不是君氏心太冷,才这般无动于衷;那便是这君氏任由着自家妹妹仇恨着,只为了避免其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崩溃。
若非是爱,又或许如此而为?
苏暮卿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邪笑,她淡淡的开口道:“姨娘,你可是恨错人了,要知道是你小心伺候着的老祖宗掐死了你儿子,嫁祸给了你姐姐。当然,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要是相信了,就必须承认之前你做过所有的错事。”
就算不相信,君玉也已经全身僵硬,脚底窜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向着四肢蔓延,眸间恨意尽失,那浓浓的震惊化不开去。
沐容尘见着屋子里没了动静,开口言道:“卿卿,你说这夜家老祖宗会不会过来这儿呢?若来了,那是不是就热闹了,要是东儿也跟着来就好了,还有那未晞。”
言毕,他面容上绽放起淡若清风般的笑意,但落在他们眼里,却是刺眼的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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