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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篱落,夜幕四垂,风,簇簇低吟。
落松院的丫头终于开始坐不安稳。本以为小姐去了湘竹苑,也就不怎么操心。
但眼下时已经入夜,小姐怎还可能不回来?
落松院的六人开始分头而找,眸底心下都隐着不安,之前紫儿的事儿已经让他们惶恐过一次,若然这一次又……
如今老夫人不在,小姐的依靠算是没了,这苏府里的人处处想要陷害自己小姐……她们开始后悔没有好好跟着小姐。
前院,后院,旧院。
各自忙碌的奔波着,又不敢随意的惊动人。
生怕出了不妥的事儿,弄得世人皆知。
如此,小姐该怎么?
朱儿着急得向着北苑的清心居和西北苑之间的湘竹苑而去,也许小姐在这两地坐了太久,忘了时辰。但这也不过是自我安慰。
早已回到湘竹苑的苏连墨闻得前院的家生子连三前来传话,道是苏连栋有事找他,便是跟随着仆人一起向着前院而去。
恰在这时,远远的瞧见朱儿那丫头四处张望着,小声得喊着:“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她的确不敢喊得太重,怕是惊得其他人。
苏连墨向着那家生子连三看了眼,低声道:“你且与我上去询问下可是出了事。”
连三倒也没有拒绝,这苏暮卿好歹还是苏家二小姐,若要真得不见了人影,那苏家怕是有麻烦了。毕竟她还是堂堂安乐郡主,当今圣上亲赐。
苏连墨快步上前,黑眸中尽是焦急,阿暮不是已然回府了吗?怎得就不见人了?若真是如此,那还是他惹得事,若然不是他……心下满满都是不安。
他关切的问道:“朱儿,你可是在阿暮?”
朱儿微喜,停下脚步,抬眸望向苏连墨时,瞧得他眸中也含着担忧,当下明白小姐并不在湘竹苑。但她还是问道:“小爷,可是有见得我家小姐?”
苏连墨轻摇头,道:“不曾,今早上我并未在府上,中午至现在一直都在湘竹苑,并未见得阿暮。”
朱儿面容上满是焦急,小姐竟不曾去湘竹苑,绿儿那丫头怎说小姐是去了小爷那儿呢,莫不是还未到湘竹苑就出了事儿?还是说小姐去了清心居。
可如今,清心居已没了老夫人,丫头们妈妈们也都散了,空空荡荡。小姐就算是再想念老夫人,怕也不会呆得那么久。
“奴婢知道了。小爷先去忙吧,奴婢继续去看看小姐,怕没准又留在老夫人的清心居不肯出来。”朱儿急迫而不失恭敬的告退。
苏连墨此刻哪还有心思去见什么苏连栋,况乎苏连栋找他能有什么事儿,除却试探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事儿。可眼下他没有那个闲工夫与苏连栋兜圈子。
连三倒也是个本分的仆人,明白二小姐不见也是一大事儿,而且他也多少明白二爷找小爷的原因,想来也不差这么点功夫,于是道:“小爷,还是先找二小姐的,奴才则立刻与二爷去说下,派些人手来找找。”
如此,朱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向着连三道谢:“连三哥,那劳烦你了。”
待得连三走远,苏连墨向着朱儿询问了些许详细的事儿,方才晓得阿暮竟然一回苏府就跑湘竹苑,可那人不曾与他说起阿暮来过。这般也就是阿暮怕是不曾到过。
夜色越来越沉,夜风也越来越寒,毫不客气的吹在苏暮卿的面容上,此时她正垂首倚靠在清心居的院门上,似沉睡,似昏迷。
只是,竟无人察觉。
也是,清心居本就处在偏僻的北苑,老夫人是为了清静方居于此处,如今没得人了,还有谁愿意往这儿来,来得最勤劳的该是那扫地仆人。
而且清心居门口两侧皆有半人高的小围墙,想来从小径走过的人在这样的夜里也是瞧不到这儿还有个靠坐着,除非她站着怕是有人会发现。
当苏连墨与朱儿一并到达清心居门口时,瞧着她耷拉着脑袋昏睡着,眉眼间不禁露出疑惑。
“阿暮(小姐),醒醒。”
两人在一边焦急地喊着,可她竟是浑然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当下一惊,怕是出事儿了。
苏连墨自是明白她是不可能中毒昏迷,当初他给她喂了一颗佰草丹。如此,也极有可能是遭受了外力。他抬眸望了眼一片漆黑的清心居,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暗涌,甚是阴寒。
他拉起她的手试探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当下疑惑万分。
朱儿低声询问道:“小姐她可是有事儿?”
苏连墨摇头,没有丝毫异样。他抱起苏暮卿,淡淡道:“等回去再说。”
离开之时,苏暮卿又向着院子里头张望了眼。
忽而,双眸猛地眯起,他好像瞧得有谁在里头,但一晃而失。
的确,这清心居里头正有一人在,她见着一直没人瞧得二小姐躺在门口,想着二小姐这般下去,怕是会着凉,便是取来一条厚实的被子,哪想着外头有人来了。
只好又快速的躲进屋里。
眼下,她还不能让人瞧见她的模样,老夫人交代过,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她绝不能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的时候,二小姐真可以吗?
安静的落松院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闻得二小姐出事,几人关心几人看戏的都聚集在了门口。
在黑暗中,苏连墨二人并没有发现问题,一走到烛火通明之处,便是瞧得苏暮卿后脑勺的青丝上染着凝结得血丝,还肿了个大包,看来极有可能是让人从后边敲晕,瞧着上头还沾着些许泥土,想来该是用石头所敲击。
大夫道这般不好为她清理伤口,朱儿与绿儿纠结再三,竟是齐刷刷的向着苏连墨瞧去询问的目光,因为她们心中明白小姐最听苏连墨的话,而苏连墨也最关心小姐。
苏连墨抿了抿唇,道:“把伤口边上的一些发丝剪断。”
朱儿轻颔首,小心翼翼的拨开发丝,将伤口边上的这一小撮头发全部剪去,长长的染血发丝落地。
好在只是在后头,只要还是如今天这般束发,该是瞧不得这里头的异样,等着时间久了,自然会再长。
怕大夫弄疼苏暮卿,朱儿也顾不得外头有其他人看着,亲自清洗着伤口,并接过大夫磨好的药粉倒在伤口上,动作甚是熟练,连带这包扎也是亲自而为。
朱儿伺候着苏暮卿躺好后,恭敬的询问道:“大夫,不知我家小姐何时能够醒来?”
“不知。”大夫甚是简明的说道,“要看她自己,不过并没有淤血。”
然而,她们也知道这些。
大夫离去之后,苏连栋扫了眼屋子里的其他人,淡漠的开口:“都回去,暮卿也需要安静的休息,等着醒了,让个丫头来转告便是。”
见着二老爷发话,还有几个人敢多逗留,皆是客气的与落松院的丫头们吩咐着,待得暮卿醒时,让她们来告知一声。
苏连墨也不多逗留,跟着苏连栋离去,心下却是疑惑着清心居里头的那个女人是谁,他绝不会认为是自己眼花,而且极有可能是暮卿发现了异样,故而那人才下得手。
不过从那伤口看,那人并不是真得想要下毒手。
片刻,落松院又恢复了宁静。
绿儿因心怀愧疚,没得好好跟着小姐,故而执意不肯离去,要留在床边上照顾。
“朱儿,秋棠姐,你们今儿个外边置办年货也够了,先下去休息,绿儿一个人够了,若是小姐醒了,绿儿立刻来与你们说。”
朱儿与秋棠倒也没有推辞,大伙儿都守在这儿,若是个一天两天,倒也无妨,万一时间久一点,就极其不妥。她们之间还是需要轮流着换为好。
桌子上的烛火渐渐燃尽,绿儿那丫头也终是抵不住困意,支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睡去。
苏连墨出现在珠帘外之时,烛火只剩得最后一点火星,在他的眼前熄灭。
他蹑手蹑脚的掀起珠帘,点了绿儿的穴道,方才放开声音走到床边。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苏暮卿的面颊,凝视着睡颜的黑眸尽是懊悔,若不是他威胁着她回来,也许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苏连墨轻轻的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阿暮,快些醒来,可好?”
淡淡的清香传到他的鼻子,他禁不住在她唇上停留了片刻。
这时,苏连墨方才注意到那些个丫头竟然这般粗心,竟是没有替她将衣服褪去,他无奈的笑了笑,这些个丫头怕是都为她宠坏了。
借着月色,他扶着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直到只剩下亵衣之时,他的手猛地一僵,雪白的肌肤上残留着昨夜他们之间的爱意,而且更糟糕的是,在瞧得她的身体时,他的身体又躁动起来。
如若今夜她不曾有事,也许他会忍不住,但眼下他怎可以?他压下身体的躁动,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的红点上。
半响,他起身从她的衣橱里取出一身内衫,为她轻轻的穿上。
这时,苏暮卿微微睁开眸子,却依旧处于迷糊朦胧之中,轻轻喃语:“娘。”
苏连墨拥着她的身子,双眸深情的注视着她,温柔的开口道:“阿暮,是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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