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屋后,华如初半句话都不想再说,直接躺回了床上。
她伏低做小半年——这半年里虽然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逍遥,可那几个月她确实是压着性子在过的,现在一朝打回了原形,让她有种以前的苦都白受了的苦逼感觉。
早知道反正避不开,她还不如一进祁家门就强势的让别人当面重话都不敢讲一句。
现在是不用憋着了,忍着的气也全出了,可露了底,老太太肯定会打她的主意。
这么一个破破落落的祁家,她一点也不想当家。
就那么点银子,还能生出崽来啊!
就算银子真能生崽,那也是生她自己的,干嘛要为祁家劳心劳力,做了好还不见得能得好。
精力费她的,银子是别人的,一想到这些她就想挠墙。
祁佑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枕在她头上轻轻磨蹭。
仿佛想将说不出口的话用这种方式全都告诉她。
但是,华如初表示她听不懂,也一点都不想懂。
“不想当家,就不当家。”
“说得容易,我还不想嫁人呢,不也不得不嫁了。”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冲了,华如初火气小了些,“我不是针对你,还有,谢谢你今天那么维护我。”
“夫妻,不用言谢。”
说句谢谢不花银子!这么想着,华如初突然觉得她爱财的本性已经完全曝露出来了。
她之所以这么大反应,纯粹是因为不想赚来银子却要给祁家人花!
虽然依着本性过日子最好不过,可她这恢复得也太快了些。
“等祖母真有这个打算时我去和祖母说。”
“你说服不了的。”华如初反被动为主动的搂住祁佑的脖子,“祁府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些,婆婆,二婶三婶的性子都不适合掌家,要是我一直扮柔弱说不定能逃过去,可现在老太太都知道我是装的了,哪还会放过我。她都多大年纪了,在我面前抹几回眼泪,说几句软话,就算我不心软,让一个老人在面前哭还不劝着也是不孝,只要这么来个几次。我哪里受得住。”
蹭了蹭她额头,祁佑问出心底的疑惑,“为何不再装下去了?”
“不想装了,我从没那么被人踩过,本就不是那么忍得了的。而且那次面圣后,老太爷就起疑心了,要是没人知道我还能装一装。可底都已经泄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听她不甘不愿的口气,祁佑就知道她心里有多不乐意,“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手往上伸,摸索到男人脸上,祁佑的五官很立体,鼻梁高挺。很男人,“只要我还是你媳妇一天,祁家我就挣脱不了。也不可能真的置之不理,我最烦的不是掌家之后要管的那些事,看的那些帐本。这些我在家都是做惯了的,并不觉得有多累。
我烦的是我劳心劳力的管着这家,你那些叔伯兄弟一房又一房的抬进门,到时候各种各样的矛盾,牵扯到每天的吃穿用度,恐怕还会有人说我将祁家的钱都扒进了我的钱袋子里,你二婶那么个性子,哪会让我好过,还有你娘,不扯我后腿我都不相信。
明知道后面会有这么多麻烦,我怎么会愿意接手,我又不想着要把祁家握在手里,让所有人听我的,我还嫌她们没用呢!哪有我自己调.教出来的丫头好使唤。”
抬头看他眼中全是心疼,华如初心情瞬间好转,捏了捏他的鼻子道:“走一步看一步呗,等祖母提出来再说,至少在我折腾茶叶的这一段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来找我的,你说我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多出去走走?”
“好。”
听到预料中的答案,华如初又笑,眼神柔软了些,“想想也真有意思,二婶眼巴巴的瞅着呢,天天哄着老太太,就想得到掌家的权利,老太太偏生不给她,我一点也不想要,还为了避免当家扮了好几个月的小白花,现在看着也有躲不开的架势,人生哪,真是无奈。”
低头看着嘴里说着无奈,嘴角却勾起一个得意弧度的小狐狸,祁佑问,“小白花就是柔弱的意思?”
……她又说漏嘴了,华如初暗地里吐槽了自己一句,正儿八经的解释,“你不觉得小白花都是柔柔弱弱的吗?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去碰一碰的时候还得小心着点力气,别碰掉了,我前段时间不就扮成这样?”
祁佑一想,还真有点像,“心情好些了?”
“我就是自己和自己怄气,白忍那几个月了,要是我嫁进来的时候是提着剑的,你说几个人有胆子到我面前来嚣张?”看谁不顺眼就亮剑,吓死你们。
想像了一下那样的场面,祁佑眼中有了笑意,“没人敢。”
“那不就是了,就为了不掌家我牺牲这么多,结果还是这样了,我怎么能好受。”转念想到绿柳的事,华如初抱怨,“你昨天怎么都没告诉我将绿柳打发走了,这么好的消息你不觉得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第一个告诉你。”
“下次?段氏?”
祁佑沉默了一下,道:“段氏暂时还有用,恐怕……”
“我知道,我又没要你现在就赶她走。”虽然段氏的存在膈应了些,可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我把她关起来。”
“那她怎么知道祁府的动静?”
“她在府里收买了几个人。”看她望着自己,祁佑解释道:“我都让人看住了。”
二皇子这一手玩得其实不错,可惜他算漏了人心,段氏如果一心为二皇子办事,传出去的消息未必就不能给祁家带来麻烦,可她套过祁珍的话,段氏进门这两年,家里尚算平稳。
远没有她入门后这半年来得热闹。
看起来她倒是像来搅事的。
“陈坚应该快到了。”
华如初闻言脸上已经有了凶相,“本就心里不痛快,看到他我会更不痛快。”
“不见了?”
“见。怎么能不见,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认出我来。”
将老气的金饰取下,全换上华老给的那一盒子首饰里的红宝石首饰,再穿了套红色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明艳照人,让习惯了看她淡雅模样的祁佑眼睛都移不开。
红色衬人。果然没错,在如初身上效果尤其明显。
“夏言,你出府一趟,看看江雨那边有没有碰上难处,再去一趟绣纺。问问秋谨给冬菲准备的绣品都准备得怎么样了,云书,你随我一起去。”
“是。”
祁亮没多久就来禀报陈坚到了。华如初随着祁佑来到书房,在外面的小房间里见到了陈坚。
比起上次分别时,陈坚明显神采飞扬了许多。
也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又入了太子的眼,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为何他还是想求娶云书呢?只要努力在会试上得个好名次,身价自是水涨船高。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搭上顺风车,让他少奋斗几十年。
云书在她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那些世家千金都及不上她一半。可陈坚呢?又为何坚持要云书?
陈坚看到进来的是两人,心里对祁大公子身边那位的身份就有了猜测,他也想知道。她是不是就是那位派人救了他的夏以见。
严格说起来,夏以见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见了礼后,陈坚自自然然的抬头看向祁少夫人,完全不同于夏以见的外表,一身的红夺人眼球,更具体的,他不敢细看,只知道人长得极美。
正在心里细细对比时,华如初说话的语气让他瞬间有了定论。
声音可以改变,可说话的语气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听夫君说你想求娶云书,我想知道陈举人明明有大好前途,为何偏要来求娶一个丫头,明年会试过后,陈举人就是做世家女婿也是有机会的,娶一个世家千金不比丫头要体面?”
‘夏以见’说话也是这样,慢悠悠的仿佛唱歌,让他极为印象深刻。
当时他还在想,一个男人怎么说话会这么好听。
这么一来,身份上便对得上了,只是他没想到祁大公子这么大胆,居然敢带着女扮男装的夫人外出那么远。
而且是为办正事,不是游山玩水。
听说祁少夫人出身武林,应该是身手不弱吧。
不过这些他心里知道就好,万不能说出口,免得替大公子惹来麻烦。
定了定神,陈坚不敢放松丝毫,认真道:“少夫人说的是实话,若是会试能得个好名次,必定会有世家抛来橄榄枝,以女相许,让我为之卖命,这是每届会试都会发生的事。
可不说我现在已经有心效忠太子,不会轻易和别家有牵扯,就是以我的性子,也绝不愿意去娶世家女,妻家名门望族,我却寒门出身,运气好妻子贤惠温柔,运气不好,我便成了他们捏在手心随意搓捏的玩意儿,我不想去赌那个万一。
云书虽说只是丫头,可她有胆色,有见识,相处的那几天我也看到了她不着痕迹的体贴,这样的女子若能为妻,是我陈坚的福气,不瞒少夫人,我在知道云书是女子后马上就对她动了心,想娶她为妻,她是丫头,我也不过是无父无母,无片瓦遮身的寒门学子,我宁愿两人相携往前走,靠自己的本事去拼下一片天,也不想去走那条别人眼中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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