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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因为有了采星的加入,所以席间气氛变得极为欢乐。就算有夜未央在此,大家也没有觉得十分约束,因而吃得十分欢畅。就连一直对夜未央别别扭扭的静妃,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拘束了。
然而就在午饭即将结束之时,张一却突然一脸凝重地进来报:“皇上,出事了!”
众人觑着张一的脸色,纷纷停了筷子,夜未央抬头道:“什么事?”
张一顿了顿,目光先是在子衿脸上扫了一眼,苦着脸劝道:“暖贵嫔娘娘,奴才说了您可别着急,无论什么事,也没有您的身子和您腹中的龙胎重要。”
子衿一听,脸色微微有些不好,赶紧和夜未央对视一眼,又转头急急问道:“张公公,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吧。”
张一又看了夜未央一眼,垂头一叹,说道:“是,是季贵人出事了。季贵人今儿去广安寺上香的途中遇了劫匪,不慎跌下山崖,现在已经被人抬回来了,能不能救得好,还不知道。”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个个脸上已经面如纸色。
而最为激动的当属子衿了,她嘴角抽动半晌,才几乎是哑着嗓子说道:“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遭劫匪,这是什么匪徒,这般胆大包天了,居然连皇家的马车也敢劫!”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拍了拍桌子,道:“本嫔已经让秦大人随身保护了,怎么还会出这等事?”
张一低头说道:“秦大人带人追上季贵人时,护送季贵人的侍卫已经和匪徒交上手,季贵人也已经掉下了山崖,秦大人是带人绕到山崖下面才找到季贵人的。”
子衿再问不出别的,只在那里颤抖着双手,急巨地喘息着。
夜未央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急,待朕问问。”
子衿点了点头,望着夜未央的眼神中便浮上一层水气。
“那季贵人现在在哪?匪徒可有抓到?”夜未央一边握着子衿的手,一边向张一问明情况,眼中火气也是越烧越旺:“天子眼前,皇城脚下,竟也有这等离谱之事,匪徒如此狂妄,宫中妃嫔的马车也敢劫!”
张一答:“季贵人已经被抬回高阳宫中医治,奴才做主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了去。至于那匪徒之事,据秦大人说,匪徒一共有四人,他们赶到之时趁乱跑了两人,另外两人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中,有待审问。”
“皇上!”子衿凄凄哀哀地抓上夜未央的手,一脸自责道:“都怪我,我就不该让淇妹妹去广安寺上香,若是不去上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者真应该多加侍卫保护才是……”
“你又哪里会预知到元淇出事?”夜未央见她满脸惊悸,怜惜之情顿起,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柔声细语:“一切有朕在!何况太医院高手众多,一定会医好元淇,至于那些伤元淇的劫匪,朕一定严惩不贷。”
子衿迎上他的目光,满脸感激:“那我们先去高阳宫看看淇妹妹伤得如何可好?”
随即夜未央点头起身。
子衿的手颤颤发抖,她是被水漾和如意扶着才勉强起身的,一旁的慧妃和静妃满脸忧色地看着子衿,不由得嘱咐道:“暖妹妹,你有着身孕,莫要忧心着急伤了身子啊!”
她没有说话,只是回身用力地点了点头,旋即同夜未央一同上了辇轿。
待到了元淇的高阳宫时,屋内已经围满了太医,见夜未央携着子衿前来,太医们皆闪身避到一侧,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夜未央站在众太医上方沉声问道:“季贵人如何了?”
这时正在寝殿为元淇诊伤的太医院院使赵政,和院判郭信,二人闻声匆匆出来见驾,赵政上前说道:“回皇上,季贵人还在昏迷当中,据季贵人的贴身宫女检查,上半身皆是皮肉擦伤。但是……据臣和郭大人观诊得知,就算能救回季贵人的一条命,但是……她那两条腿恐怕是不行了。”
“什么叫不行了?”子衿瞪着赵政,厉声道:“你直接告诉本嫔,本嫔妹妹的伤究竟怎样?”
赵政垂首道:“回娘娘,季贵人的两条腿骨都摔断了,就算能救回一条命,恐怕以后也无法再走路了。”
“你说什么?”子衿的手抖了抖,双眼定定地瞪着赵政,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水漾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忧心道:“娘娘,您是有身孕的人,可不能过于伤心啊!”
夜未央也是一脸担忧地瞧着她:“子衿……”
半晌后,她方才摇了摇头,不顾众人的劝阻,脚步踉跄地直奔元淇的寝殿而去。
床榻之上,元淇静静地躺在那里,远远看去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子衿急步走到榻前,俯身下去细细看来。除了脸颊旁的两处擦伤,倒也看不出其它伤痕。继而她的目光由脸颊转向了丝被下面的双腿,那目光清冷又复杂。
“淇妹妹……”子衿轻轻唤了一声,见她无反应,又俯身握上她的手,再次轻唤:“淇妹妹……”
“娘娘!”水漾自一旁劝道:“刚才赵院使说季贵人还在昏迷,恐怕是听不到您说话的。”
子衿不顾水漾劝阻,又轻唤了一声:“淇妹妹……”
这时身后的碧玉“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当即扑倒在子衿膝前,泣不成声:“大小姐,您罚我吧,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没有保护好二小姐!”
子衿缓缓转身,看着碧玉:“你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能怪你如何。”
“大小姐……”
碧玉俯地还要再说,却见子衿身子一瘫,斜斜地歪了过去。
水漾赶紧扶住,焦急道:“娘娘,娘娘晕倒了!”
正在外间与太医问话的夜未央,几步跨到寝房,将她一把抱起。在外间闻声的郭少本也匆匆跑了进来,捏着子衿的手腕把了脉,急急说道:“皇上,暖贵嫔娘娘有着身孕,本就胎象不稳,更是不宜劳心伤怀,还是赶紧送回宫中静养吧。”
“赵政,郭信,朕就把这里交给你们了,要竭尽一切可能给朕将季贵人救治好。”夜未央说完抱着子衿出了高阳宫,上了御辇直奔暖秀宫而去。
这一天,夜未央都守在暖秀宫陪着子衿没有离开,就连她醒来后喝的汤汤水水也是他亲自喂着服下的。子衿看着他一勺一勺细心地喂着自己,不免感叹道:“皇上,你越来越像百姓人家的寻常夫君了。”
夜未央笑笑,手上的喂食动作却没停:“哪般像了?”
子衿咽下一口汤也笑:“温柔、体贴、细心、还重情意!”
“你可喜欢朕这般待你?”夜未央笑得越发温柔,见子衿不语,又道:“不说话自是承认了。”
子衿嘴角一弯,露出了自元淇出事后的第一抹笑意。
夜未央看着也终于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
待到黄昏时分,在子衿的要求下,夜未央将秦非叫到暖秀宫问话。
秦非刚一进得大殿,子衿便上前急急问道:“秦大人,关于季贵人一事,请你和本嫔详细说一说。”
秦非道了声:“是。”便详详细细地说了起来:“当时臣骑马带着几个随从追上季贵人之时,季贵人一行几人已经到了距广安寺不到二里路的望崖坡一带,但是臣赶到时季贵人已经掉下山崖,宫女碧玉直接吓晕了过去,两个侍卫已经中刀摊在地上,另外两个还在坚持着与匪徒周旋。”
夜未央奇道:“那些匪徒目地何在?若是劫财又何必杀人,直接抢了钱财便可。若是贪图季贵人美色,为何又要将她逼下悬崖。”
“这也正是臣觉得奇怪的地方。”秦非继续道:“季贵人所带钱财包裹还在马车里。臣赶到时,只听一个匪徒高声道:‘有救兵来了!这女的已经掉下山崖,活不了了,咱们撤吧!’待臣几人赶到与他们交上手时,其中有一个匪徒一直喊让他们撤,最后还是跑了两个,臣将其中两个擒了回来。”
子衿微微一惊,道:“看来这匪徒的目地并不是财,也不是色,一定要好好审一审才行。”
夜未央点头表示同意,子衿猛地抓住夜未央的手,求道:“皇上,明日早朝之后就审抓回来的这两个匪徒如何?”
“嗯。”夜未央点头。
她见他答应得爽快,又问道:“那皇上能不能将那匪徒从刑部提到宫中来审,我也好从中旁听一下。”
夜未央略一犹豫,道:“事关你的亲生妹妹,听当然是可以,只是朕担心你这身子。”
子衿抓着他的手不松开,一脸恳切道:“皇上,你就让我听听吧,元淇她是为了我去广安寺上香出的事,现在她是生是死还未可知,我不为她做点什么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何况等到来日,父亲母亲大人向我问起元淇的事,我又有何颜面面对二老,到时定要对他们有个交待才行。”
夜未央一叹:“那你答应朕,不能太激动,切勿伤到腹中孩儿。”
子衿慌忙欠身行礼:“谢皇上成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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