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淇和元婉见皇后对子衿的责罚并不重,也都默默退到一侧不再说话了。
而子衿心里更为清楚,虽然鞋子掉底一事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这是淑嫔的福气,更是她的福气。但事情的目地却是可怕的。所以皇后对她做出这样的惩罚,真的不重。若是太后在此,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蓄意伤害皇家子嗣,一想到这个罪名,子衿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不胜感激地看了皇后一眼,福身说道:“谢皇后谢谢。”
皇后也不看她,只淡淡说道:“回你的暖秀宫好好闭门思过吧!”
“是!”子衿再次福身,眼中如含着一汪清泉般,侧目注视着夜未央,可他却一直没有正眼瞧于她。她再次忍住眼中没有落下的泪,盈盈上前福礼:“谢皇上,皇后娘娘,嫔妾这就回宫好好思过,七日之内绝不踏出暖秀宫半步。”她说完慢慢转身踏出殿门,这期间夜未央一直未曾看她一眼。
踏出亿坤宫的那一刻,她的心犹如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她只知道她的感觉在慢慢的下沉,一直沉到好远好远……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籁籁地落了下来。
水漾紧紧搀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娘娘别伤心了,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她木然地向前迈着步子,喃喃自语道:“他说过的,他会一直知我、信我、懂我,可是为何他连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
水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搀着她向暖秀宫走去。
当晚,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一片片自空中随风飘落,像柳絮。像芦花,又像蒲公英和晶莹的玉蝴蝶一般,随着冰凉刺骨地冷风,零零落落,又密密麻麻,最终是漫无目地的随风飞舞着。
子衿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渐渐披上了银装,心底也如外面的天气一般,泛出冰凉的寒意。
“娘娘,其实七天的时间也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何况皇上他待您情深意重,待您恢复了自由。皇上他还是会来看您的。”小康子站在门口,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语言安慰子衿。
“是啊娘娘,您晚饭一口都没吃,这要是饿坏了身子真是不值,保重好身子方可来日方长啊!”水漾站在一侧。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焦急地看着她。
子衿头也不回,却是冷冷一笑:“哼!这招真是够毒的,既能栽赃与我,又能使淑嫔滑胎,够狠!真是一箭双雕啊!”她又笑了笑:“可惜此人如此周密的算计。却忽略了淑嫔的胎已经五个月之多,既然胎象已经安稳,就不会轻易滑落了。”
小康子想了想:“娘娘。您怎知就不是淑嫔自己有意嫁祸于您,而一定是旁人。”
水漾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淑嫔自己。”
“为何?”小康子一脸不解。
“当然不是淑嫔。”子衿幽幽转身,脸带一抹深不可测地笑意:“淑嫔虽然不算什么聪明人,但也不傻。她可不会用自己腹中的龙胎来做这个赌注,龙胎不但是她翻身和晋升的筹码。更是她日后的依靠,她岂可轻易丢掉。何况她有龙胎在手。就算我再如何得宠,目前也威胁不到她,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理倒是这么个理儿!”小康子点了点头,鼻翼微微张合着,一脸的狐疑之色:“若不是淑嫔娘娘,那么又是谁能准确的掌握淑嫔娘娘鞋子的式样,不但能一丝不差的做出原样的鞋子,还能在淑嫔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将鞋子掉了包呢!”
水漾也看着子衿,脸带一丝凝重:“娘娘,小康子说得对,毕竟对这双鞋了解的人并不多。”
“水漾,你是怀疑元淇或者元婉?”子衿忽地感觉脖子后面直冒冷气。
水漾顿了顿:“奴婢只是帮娘娘分析几种可能性。”
子衿看着水漾,一脸认真:“水漾你在宫中呆得久了,知不知道蓄意伤害皇家子嗣是个什么罪名?”
水漾看了看窗外,似是在回想一般淡淡说道:“奴婢进宫的第二年,宫内曾经发生过类似这样的事,听说嘉元皇帝把那个妃子打入了冷宫,终身不得出来,最后在冷宫里面疯疯癫癫的病死了。”
“这么严重?”子衿忍不住有些后怕。
“而且那个妃子还是有子嗣的,也算对皇家有功之人,不然……”
“不然更重是吗?”子衿看着水漾。
水漾一顿,却又无声地点了点头:“伤害皇家子嗣,是宫中一等一的大事了!”
几人正说着,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随之灌进一阵凉丝丝的冷风。
小康子在里间尖声叫道:“是谁进来了?”
外面无人回答。小康子不放心,转身出去后瞪时傻了眼,良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夜未央一笑,挥手抖着身上的雪花:“怎么?朕不能来吗?”
子衿和水漾在暖阁内闻声也跑了出来,果见夜未央站在殿中,头上和身上还挂着白莹莹的一层雪绒,手里却抓着几枝初绽花蕾的红梅,一股幽幽地暗香自他手间弥漫出来。
她以为这七天之内,甚至七天以后的日子他都不会来了。可是现在他偏偏又站在了她的面前,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他深情地唤了一声:“子衿!”
子衿心中一暖,大步迎了上去,瞬时扑进他的怀里。
“皇上……”一句未了,她的眼中已是湿雾蒙蒙。
水漾和小康子对视一眼。互相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闪身退了出去。
夜未央一笑,伸手拭干她腮边的晶莹说道:“御花园中的梅林真是应景,初初落雪,这花便迎风开放,朕平素就喜爱梅花,今日独独一人立在雪中赏梅,心中便想若是有子衿在朕身边,甚好!”
“皇上,今天的事……”子衿是想问关于今天之事。皇上可否信她,但夜未央并未容她将话说完,便抢话说道。
“朕只能说。今天的事子衿受委屈了!朕答应过你,知你,信你,懂你,所以今天朕又出现在这里了。”说完他将她嘴角边沾着的几根头发爱怜的捋向脑后。
她的眼中闪过一片炫目的霞彩。泪中带笑地问道:“皇上信我?”
夜未央重重点头:“信。”
她惦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腻进他的怀中,半是委屈半是得意地说道:“我还以为皇上也不信我,皇上再也不会来子衿的暖秀宫了。”
“傻瓜!”夜未央捏着她的小鼻子,“朕这不是来看你了吗?还采了梅花赠与你,今天朕在花园赏梅。却突然觉得这梅花的气质竟与子衿如出一辙。”
“梅花与我?”子衿愣了愣:“梅花傲骨坚韧,我怎及得?”
夜未央点头,瞧着手中的梅花说道:“梅花不与百花争时光。不和群芳斗艳丽。每到百花凋零,严寒刺骨的冬季,梅花便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飘落在山岭坡间、园林径旁。”他将子衿搂进怀里,一同看着那束怒放的红梅。继续说道:“含苞的娇羞欲语,脉脉含情;乍绽的潇洒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轻摇。”
子衿站在一侧听得入神,并不打断他,只是报以微笑。
夜未央继续道:“梅花或倚戏秋风,或笑傲冰雪,铁骨铮铮。她不怕天寒地冻,不畏冰袭雪侵,不惧霜刀风险,不屈不挠,昂首怒放,独具风采。难道这不正是朕的子衿的缩影吗?”
子衿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半晌说不出话来。
夜未央低头将自己的鼻子在子衿的鼻尖上蹭了蹭,淡淡地微笑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都很香,香得朕远远就闻得到,然后直扑而来。”
子衿一阵动容,接过夜未央手中的几枝梅花,潸然落泪,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还哭了呢?见到朕不高兴吗?”夜未央极其温柔地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子衿摇了摇头,歪头偎在他怀中,动情地念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仗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一切都会好的。”夜未央吻着她的额头。
子衿使劲地点着头:“我相信。”
子衿抬头看他:“皇上,我都明白了,你回吧。”
“谁说朕要回去,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忍心将朕拒之门外吗?”夜未央宠溺地看着她。
子衿眨了眨眼:“可是我现在是禁足期间……”
“皇后只是禁你的足,可不能妨碍朕来看你吧?”夜未央笑得调皮,竟把子衿也逗笑了。
她转身找来一个大瓷瓶将红梅插在瓶中,放在了最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如百姓人家的夫妻一般,拿着衫子过来帮夜未央换下身上已经微微泛湿的衣服,又吩咐水漾和小康子在浴间准备好洗澡水,她亲自侍候着夜未央更衣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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