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兰话音才落,就听见身后的女子突然尖叫一声:“姑娘!”
接着便是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白兰比拉的趔趄了几句,再抬头去看时,也不由得呆了。
雨水落在身上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也有些发凉。
凑巧一道闪电劈下来,伴随着随后而至的雷声,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便越发显得高大起来。
“白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青年一步一步走过来,声音也平平稳稳:“幸好咱们也不是普通人。”
白兰抓着小侍女的手不由得一紧,猛回头,便看见同样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青年,不久前还对她说谢谢的人。
“怎么可能?”白兰的声音有些颤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那迷药是——怎么会没有用?”
以那人的身份,如何会给她弄些假药糊弄?可是眼前这一幕,又是铁铮铮的事实!她以为的杀手锏根本没管用。
侍女倒是比白兰更加决断,刷的一声掏出了珵亮的匕首,拉着白兰往侧边后退道:“不要过来!”
正此时,那拴在树下的健马却有些躁动不安的动了动蹄子,然后长嘶一声。
“小心!”面前不远的青年却忽然面色一变急道,同时发力往这边冲过来!
而白兰和侍女却是听见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见青年冲过来,当下着急,便是猛地一退。
白兰忽觉脚下一空——糟糕!白兰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抬手便抓。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要抓住救命稻草,而对于此刻的白兰而言,她的救命稻草无疑只有一个——与她互相搀扶着的小侍女!于是紧接着又是闷哼,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往山下滚去!
忽然便有破空声响起,一道黑色影子划破了夜空,然后如灵蛇一般卷上了小侍女的身体。用力一拉!
“啊!”小侍女在鞭子缠绕上自己身体的同时,却感觉到背后突然一阵剧痛,不由得惊叫出声,而当她再睁眼时,却惊骇的发现她的主子正急剧的滚落——那白色的身影在黑夜里一闪一现后,便彻底看不见了。
“姑娘!”小侍女被长鞭一带,整个人便被拉了上去,见那道白色身影消失,便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山间本就有不少枯枝落叶杂草丛生,而小侍女在地上滚了这么一遭。整个人都很是狼狈不堪,便是脸上,也多了几道划痕。
“姑娘……”小侍女低低呜咽一声。忽然一个机灵,便抬手抓住了身旁青年的衣摆:“孙大哥,求求你救救姑娘!我跟你们回去!”
被称作孙大哥青年收回长鞭,看着这个狼狈的小姑娘,纵然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皮肤。那双眼睛却是如同燃烧的火焰——那是生的意志,她在求人,却并未放弃希望。
然而他却不是她的什么人,难道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请求去冒险?雨夜、山间,又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晓得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与外人相比。自然是自己人的安危重要。
两个青年对视了一眼,一个转头便往回走,而先前使长鞭的孙姓青年却是毫不怜惜的将小侍女往腋下一夹。便提溜着回到了破庙。
还有一个清醒的青年正倚靠在门边向外张望,在他旁边则还有一个躺倒的——是被白兰一针放倒的守夜护卫。
“回来了?”清醒的青年看了看同伴提溜着的人,当下眼睛一眯道:“怎的只有这个?那个白兰呢?”
“滚下了山。”孙护卫将小侍女往地上一放,便回头去瞧仍旧躺着的同伴,见他仍旧未醒。便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怕不是简单的迷药。我已经给杨哥服了一粒解毒丹,只是……”被问话的青年话到一半便不吭声了。而孙护卫则是面色一沉,看向萎靡在地的小侍女寒声道:“你可知白兰用了什么药?”
小侍女忽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恨意,竟是呵呵笑了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得去问我家姑娘。”简而言之,若是想救人,就得先救白兰。
她笃定这几个青年护卫,不会扔下同伴,所以她不怕了,也不哀求了,而是明晃晃的要挟。
“你倒是忠心。”孙护卫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却不再搭理小侍女,而是对另外两人道:“杨子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不碍得,等天亮了再去寻白兰。”说着便是冷冷撇过小侍女一眼,才道:“活见人、死见尸。”
话中的寒意叫小侍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便是害怕都顾不得了,先前一直装尸体,身上虽然覆盖了稻草,穿的却并不厚,再加上淋了雨,又在地上滚了一遭,可说是早就凉透,而孙护卫又把她扔在了门口,冷风从背后吹来,只叫她身上一丝儿暖意都没有了。
好容易慢腾腾挪到了墙根,小侍女才忍不住闷哼出声,她在滚下去的时候磕到了后背,此刻便是隐隐作痛,只是她不愿意在几个大男人跟前乞怜,才咬牙忍住罢了。
哪知道一抬头,却发现角落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她,正是先前救了她的人,却是个冷心冷面的。
“你叫什么?”青年忽然开口问道,却不等小侍女回答,又道:“倒是个能忍的,比你主子还强些,只可惜跟错了人。”
小侍女勾了勾嘴角,有些事情难道是她能自己选择的吗?不过却不会同眼前此人说道,只是闭上眼睛不去搭理。
只听那人又继续道:“你所恃不过是我兄弟身上的药,可我若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我不信太医会认不出——只是你的姑娘会如何,不用我说了罢?你们主仆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你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
小侍女忍不住惊讶看去,既然如此,那又为何应允她的要求?怕不是信口胡诌?就凭他们的身份如何能请的动太医……
“太子妃心慈仁善,不会不管。”孙护卫低头淡淡拂了拂衣袖,又看了看旁边睡着了的同伴,才道:“你们主仆,是上元节那天的行刺九皇子的那两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这一句话让一直勉强装作镇定的小侍女再也无法淡定,脑中一团乱的时候,便听的那声音继续道:“如此重犯,既然叫我们遇到了,自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兰便是滚下山坡,却未必会死,焉能轻易放过。”
小侍女不由得苦笑一声,她虽然有些功夫,可如何能跟英王精挑细选的护卫相比?更不要说,眼前这几人绝对都是杀过人的!
她的感觉没错,英王府的护卫十有**都是赵长宁从军伍中提拔而来,剩下的则更是文武兼资,可以说,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小军官,手里当然有人命。平时或者不显,但此刻他身上的杀气却不再掩饰。
“我和姑娘不过是破家的苦命人罢了,九皇子就金贵,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只能死了?”小侍女眼中带泪,却是强压着冷笑一声,“姑娘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若非……”
“行刺当今圣上和皇子,当是死罪,什么理由都不行。”孙护卫冷声打断道,“我不会徇私的,你不用白费心思。”
孙护卫原是这一路对白兰最照顾的一个,她原以为他是看上了白兰的美色,抑或是真的一见钟情,但不管如何,总该有些怜惜之意,却不料竟是如此冷血!
破庙里顿时沉默下来,门外雨声渐大,仿佛带着某些奇特的韵律,小侍女不由得将头埋进了双膝之中,带着深深的绝望——总是难逃一死吗?
半晌,却听见孙护卫冷不丁的开口:“你们想到这样的法子出城,莫不是指使的人过河拆桥,不管你们了?”
“我们本就不是——”小侍女下意识的接话,等反应过来却是迟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青年,“既然都是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死心罢!”
“是吗?”青年扯了扯嘴角,没再吭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眼底的讥诮:在那些人手底下,能扛得住的人他还真是没见过呢,就不知道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坚持几日。
一夜风雨声,等天边终于泛出一抹亮色时,下了一夜的雨也渐渐的停了,树上新生的嫩芽冒着青绿,山间的空气却是越发清新了。
几个人出了破庙,这次换成那位倒霉的杨子躺车板儿,仍旧是留一个人看着,两个人出去寻找白兰,被搜走了所有利器的小侍女被滚成了粽子,拴在了破庙里的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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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话音才落,就听见身后的女子突然尖叫一声:“姑娘!”
接着便是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白兰比拉的趔趄了几句,再抬头去看时,也不由得呆了。
雨水落在身上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也有些发凉。
凑巧一道闪电劈下来,伴随着随后而至的雷声,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便越发显得高大起来。
“白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青年一步一步走过来,声音也平平稳稳:“幸好咱们也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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