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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也就基本上定格了。
虽然云氏在家里暴躁的不行,也知道她没什么立场说话。
虽然她能让李叔勤那个妾当隐形人,可不代表能插手到女婿家里去。
要不就真的成了某些人说的那样教女不严,妇德不修了。
但是呢,一想到代璇正怀着身孕,英王就弄了个狐媚子在家里放着,她就不能平静。
“早知道如此,就先给璇姐儿定下亲事了,他纵是个王爷,也不能抢亲呢!”云氏咬牙切齿道。
但马后炮不管用,如今女儿都是人家的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还能如何?且忍着罢。
宫里崔贵妃闻讯也是一个着急,正好赵长宁来了,便抓着人问道:“这当口,你纳了妾?”
身为母亲的,倒不是要求儿子非得守着媳妇一个不可,但问题是,媳妇才嫁过来几天?且还怀着身孕呢!
崔贵妃知道前头闹得那一场,只是她以为就到此为止了,若非崔家外甥女提起,她还不知道。
虽然外头有人猜赵长宁的侧室之位是准备给崔家表妹的,但亲近的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只不过为了堵住某些人罢了。
况且崔宁真如今才十岁,离着嫁人还早,崔家也不会让宝贝闺女去做小。
当初崔贵妃出嫁,崔家人就不怎么乐意,那还是内定的超一品贵妃呢,崔家都是明白人,这外戚是那么好当的?
且看周家吧,因着出身不怎么高,如今便是封了侯,也并不能叫人多么尊重。
这也是当初崔贵妃为何不强行给儿子聘了崔氏女做王妃的缘故。
既是母族又是妻族,一旦赵长宁登位,崔氏便有烈火烹油之势。岂非破家之兆?
所以崔氏干脆不蹚这潭浑水,赵长宁也会念着他们的好——这么算计的清楚,倒是有些凉薄了,但事实如此。
“不过是为了两耳清净罢了。”赵长宁淡淡道,“母妃切莫着急,这事代璇也同意的。”
崔贵妃不知内情,听赵长宁说代璇同意当即就跟吞了个鸭蛋似的,她自认没看错人,代璇会是那贤惠的?
光看她娘家罢,李家三房三子一女俱是云氏所出。就一个妾还跟个隐形人似的,就知道代璇决计不是那种大度的正房。
但这也无妨,反正代璇是儿子自己看上的,只要代璇能生,便是霸着儿子,她也不会管的。再怎么说,嫡子总比不知道什么出身的女人生的庶子强。
所以相较之下,崔贵妃更看重代璇,还有代璇肚子里那个娃。
“我不管她是否同意。但这事你做的差了。”崔贵妃摇头道:“你们才成婚,你媳妇就有了身孕,便是咱家功臣,你这时候纳妾。岂非不给她脸面?她便是口上同意了,心里必也不痛快。”
崔贵妃的出身决定了,她是极重礼法的一个人,这辈子最遗憾是做不成正妻。屁股却是坐在这一边儿的。
但是赵长宁却不好说那个妾是个摆设,只道:“是,但外头风言风语也不好听。她总会体谅的。”
而此时,赵长宁口中会体谅他的代璇,正关着门在背后扎他小人。
“又自作主张,又不跟我商量,不打招呼就弄个人回来,回头是不是要把两个侧位给填满了?”
“王爷必不是那样人,王妃您宽心罢!”紫苏不由得劝慰道。
代璇哼了一声,又拿出小靶镜来照了照,摸了摸脸上新长出来的肉道:“紫苏,你说我是不是胖了?”
因着有孕在身,这些人天天变着花样儿给代璇做好吃的,偏偏她还不吐不恶心,只是胃口变大了,特能吃,还容易饿!
再者,代璇自有了身孕,也不敢乱动弹,每日只散个步而已,运动量少了,吃得多了,长肉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先前的代璇,身子是纤细的那种美,但看着就有些弱,如今略显圆润的,倒是看着健康了许多。
于是等月后她从紫园启程返京,倒叫来看她的诸人都吃了一惊。
原以为代璇经了这些糟心事,便是不瘦也不能胖了啊,结果人不但胖了,气色还挺好!
七月份的时候,代璇肚子已经挺起来了。这会儿便见她一边说话一边捂着肚子,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如意。
只是有的人天生就喜欢给人找不痛快,代璇这边才和人笑着,便有个声音忽然道:“英王妃气色真好,想必近来过的很是舒心。”
当下便有人肚子里开骂了,这是谁带来的傻叉,竟然在人家地盘上耍横?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可够了。
代璇便打眼看去,她本没有在意的,毕竟因着她的身份,有许多人来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未必是感情多好,但能说出这话来,这人莫不是来拆台的吧?
“这位是?”代璇面不改色的开口,依旧笑语盈盈的。
“这是陈祭酒家的儿媳妇。”便有人先急急开了口替代璇解惑道。
代璇眉毛微蹙了一下,他们家是功勋世家,赵长宁也非文人雅士,与陈祭酒恐无瓜葛,怎么他家的媳妇儿要扫她的脸面?
一时间气氛就不太好了,代璇虽然并未说什么,但大家也知道她不高兴了。
于是一场小聚便不欢而散,大家三三两两出了王府的门,便有人直言相讥:“真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这样的家教,也想入得王府的大门,恐怕是做梦吧?”
这边木槿便凑到了代璇身边道:“这一个,是那位苏大人的侄女儿。”
不用指名道姓,代璇便知道木槿说的苏大人是哪一个了,她得罪过的姓苏的,可不是就一家?
代璇便冷笑:“我还道是那位苏太太昏了头,如此看来,倒是这苏家家风不正,教出来的女儿也上不得台面。”
“王妃且喜怒罢,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木槿劝道。
代璇便随手拿了一旁的针线簸箩来,里头有她绣了一半的小衣裳:“我自是知道的,为了这些不知所谓的人气坏了自己,可不是本末倒置了?我只看着,他们家如此,还有哪个敢要苏家的女儿。”
却说那几位夫人自王府家去后,便各自说起了这事情,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如南安伯夫人那样八卦,但总归是传开了。
再有人想起苏家同王府结怨的开始,苏家的名声就跌到了谷底,纵是没有人朝他下手,苏大人也没脸在京中待下去了——后来听闻那位陈祭酒家的儿媳妇却被禁了足。
代璇并不管这些,每日只管吃喝睡,偶尔散散步,进宫找崔贵妃说说话,日子过的自在。
然后天气便慢慢转凉了,转眼进了八月,单衣变成了夹衣,出门也加上了斗篷,代璇正跟过来看她的云氏说着话,就看见木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怎么了?”代璇讶然,木槿是素来八风不动的人物,除了之前赵长宁失踪那一回,还未见她着急过。
木槿顾不得失礼,只道:“南越叛乱,已经攻陷了云门!”
大宋自从立国,边疆少有安宁之日,北有北蛮,西有西梁,南有南越,且东南沿海还有水寇,但总体来说,南边尚且算得太平,大宋的注意力从来都在西北。
实际上,自从大宋驻重兵于西南,朝廷的心腹大患已经不是南越或者水寇,而是这二十万大军。
南王便是一个例子,手握重兵日久,便难免生出骄矜之心,不服中央管教,到最后不但不能靖边,反而更加让朝廷头疼。
所以在南王被圈禁之后,皇帝便有意的分化靖南军,新派过去的大帅也是个性温和的人物,但由此一来,却大大削弱了靖南军的战斗力,二十万大军,竟叫南越的六万人马打了个人仰马翻!
消息传来的时候,赵长宁就匆忙进了宫,而代璇则一直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何,似乎有什么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要发生。
几乎是彻夜未眠,代璇一下一下抚着凸起来的肚皮,突然感觉有什么动了一下。
是这个孩子!代璇忽觉一股喜意从胸口涌起,她低下头,全心全意感受着胎动,不由得出了神,竟没发现走进来的人。
赵长宁见代璇低着头,嘴边带着笑意,缓缓抚摸着肚皮,许久也没发现自己,忽然间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可若是开口,他又怕破坏了眼前这静谧的美好。
直到有敲更的声音响起,代璇猛然抬头,才看见赵长宁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塑:“你何时回来的,怎不吭声?”
接着又喜道:“我有些担心你,却不想,他竟然动了,你说,他是不是来安慰我的?”及至说完,代璇便又笑了一声,暗道自己竟是傻了,明明知道的,这个时候的胎儿不可能有什么思维。
赵长宁却没有笑,只是走过去将代璇抱住,缓缓道:“你说是,那就是了,夜里凉,怎的不多披件衣服?”便又用被子将代璇裹了,看着她闭上眼睛陷入熟睡,才默默叹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未完待续……)
PS:还有一更,大约能赶在零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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