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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讨论无果,李叔勤便不再纠缠,回府衙去了。
毕竟发布了搜捕的命令不是,他怎么也得回去盯着点儿。
代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大动作了,搜捕令一出,倒叫许多人吃了一惊。
府君家里竟然出了这等刁奴?知道云氏厉害的人家都诧异的很,第一反应是不信。
莫非府君大人这是用来迷惑人的,而暗地里另有目的?
猜测归猜测,但大多数人都只是静待事情发展,并不轻举妄动。
而被封城大索耽误了行程的人也有些鼓噪起来,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甚至诅咒起孙管事来。
但李叔勤在代州积威甚重,即便心有不满,却没人敢冲击城门。
没有人注意到,躲在角落的那个头戴斗笠的人眼中闪过的一道凶光。没错,此人正是被搜索的孙管事,孙祥。
孙祥此刻一改原先油滑的模样,眼神冷酷的扫了人群一眼,便悄然离去。
只有个玩耍的孩子不小心瞧见了他脸上的烫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若是没有旁人,他早就一刀解决了那个孩子,可是如今四处都是人,他再狂妄也不敢当众杀死一个孩子,只得不加理会。
只见孙祥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小巷子,然后消失在一家铺子的后门。
“怎么样?”孙祥才进门,就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容貌平成的青年迎了上来。若是此刻有李家的下人在,恐怕就能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孙祥的儿子。
当然,是不是亲生的儿子,现在倒是不能肯定了。
孙祥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斗笠扔到了一边,那张恐怖的脸面无表情,道:“封城了,想要混出去,只怕不易。”
青年只皱了皱眉,却没有吭声,只和孙祥一起进了内堂,又在墙角捣鼓了一阵子,就见衣橱后头露出一个洞来。
两人才走进去,就见里头亮起了光,却是有人点燃了油灯,油灯旁坐了一个女人,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女人,她就是孙祥的妻子王氏。
王氏瞅了孙祥一眼,便道:“如何?”
“封城了,李叔勤下了搜捕令,”孙祥说着,突然冷笑一声道:“城门口有许多人在骂我呢。”
女人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靠,便抬脚放上了桌子,道:“若非你行事不密,又怎会有如今局面?还连累了我们。”女人说着,突然风情万种的看了旁边青年一眼。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怀疑的,三人真的是一家子,这两人真的是母子?有那个做娘的会这么看自己的儿子?
青年,也就是叫孙大飞的,也许这不是真名,姑且这么叫着吧,孙大飞毫无所觉一般,只是抱着手臂冲孙祥淡淡道:“此次是你冲动了。”
若非孙祥伤了李家姑娘,引起李家人的愤怒,他们又何须跟着一起逃跑?有这么多年的情分,便是孙祥犯了错,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被赶出来。
虽然孙大飞的话只是点出事实,并不像女人那样嘲讽,可孙祥仍旧觉得很不爽,忍不住道:“怨我连累你们?我现在这副模样,恐怕就是走出去也没人能认出来,我还没说是你们拖累我呢。”
李叔勤先是发布了孙祥的搜捕令,后来又追加了王氏和孙大飞的,所以现在他们一家子都是通缉犯了。
“说这些无用,还是想想怎样出城去吧。”孙大飞道。
“李叔勤绝对不敢一直封城的,最多三日,我们不若等一等?”女人先道。
孙祥冷笑:“现在全城搜索,你觉得我们能不能躲过三日?”
“那你说怎么办!不然我们趁夜爬城墙去!”女人放下脚,猛地一拍桌子,大约是力气用的大了些,连烛火都哆嗦了一下。
“便是全城搜索,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搜不到此处来。”孙大飞沉吟半晌道:“不管如何,现在是出不了城的,稍安勿躁。”孙大飞说着,给了女人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撇头朝孙祥道:“爹爹不妨先歇着,也好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孙祥冷着脸干巴巴道:“我可当不起。”
“好歹叫了七年的爹爹,顺口了。”孙大飞轻笑一声,抬手按了按孙祥的肩膀,随后便拂袖离开了密室。
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女人却一改方才的不屑和嘲讽,皱眉道:“还不去收拾一下你的脸,本来就长得不好,这一下毁了容,可就更没法看了!”
孙祥听出了话中的那一抹关切之意,眼神闪了一下才低声自嘲道:“你也说了,我本就长得不好看,毁容不毁容的,有什么要紧?”
而与此同时,有一只黑鹰扑闪着翅膀飞出了代州城,越过了山川城镇,落在了凉州城附近一个普普通通小县城的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居里。
一个黑衣青年打了个呼哨,抬起手,那黑鹰便落在了他的护腕上。青年亲昵的揉了揉黑鹰的脑袋,然后从黑鹰的脖子上取下来一个小荷包。
荷包里装了两粒蜡丸,青年看到蜡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又恢复平静,一抬手,那黑鹰便盘旋着飞上了天空。
“主上,有代州的消息来。”青年手上托着蜡丸进了屋子,在帘子外轻声道。
“进来。”里头传出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
青年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在帘子掀起后,却又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了。
屋内摆设并不奢华,就如寻常富户一般,只是那榻上铺着的绒毯,却是价值不菲。
如今这价值不菲的绒毯正盖在一个美丽女人的腿上,那柔媚的声音正是从她那双丰润的红唇中发出的。她手上捧着一本书,见青年进来,便随手把书放到了一边。
“祁宣,这是什么意思?”女子抬手便去拿青年手中托着的蜡丸,却不料青年突然一缩手,竟是叫她落了个空。女子被落了面子,立即就沉下了脸,声音也不复先前柔媚,反倒带上了几分气势。
被喊做祁宣的青年并未露出怯意,只是淡淡道:“柔姑娘莫不是没听清?这是代州来的消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柔姑娘一张美丽的脸顿时有些扭曲,低声道:“祁宣,你莫要太过分!”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祁宣一抬眼皮,波澜不惊道:“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代州来的消息,柔姑娘是主上身边的人,难道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却来为难我。”
“狗眼看人低……”柔姑娘咬牙,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满是委屈和怒火。
青年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柔姑娘言重了,你是主上身边的人,我等自然敬重三分。”只是,也就仅止于此罢了。
柔姑娘嗅出了祁宣的话中意思,知道青年今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了,便也不再纠缠,只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便转身出了屋子。
半晌,那屏风后头才传出一个男子声音道:“祁宣?进来吧。”
转过屏风,则是一张大床,床上躺了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光裸的胸膛上缠了一圈纱布,黑发散落在身前,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睁开的眸子,却依旧闪亮。
连番的沉睡让他的精神彻底休息过来,此刻他正倚在床头,肩上披了白色的中衣,看见青年手中托着的蜡丸,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轻笑道:“有消息?打开看看。”
男子当然就是英王赵长宁,他在同李叔勤商谈过后便又去了凉州,连日的奔波让他感到疲倦,疏忽之下竟是不小心中了埋伏,幸亏他早就安排了接应的人手,才没阴沟里翻船。
虽然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样的疏忽对赵长宁来说却是有些耻辱,因为这个意外,让他不得不先躲起来养伤,好在他伤的是身体不是脑子,不能在前方冲锋,在幕后掌控大局还是无碍的。
蜡丸同当初安珀带给代璇的一个模样,弄掉外面的一层膜,再擦掉里头的毒液,再捏碎剩下的小球,便取出一块写了字的白绢来。
赵长宁将白绢接过来,一看字迹便笑起来,“是代璇亲笔。”
白绢上写了什么祁宣不知道,只是他主上的那张脸就好似六月的天气一般,很快就由天清气朗变成阴云密布,略带焦急的将手中白绢一折,便又看起第二块来。
祁宣方才无意中瞄了一眼,两块白绢字迹是不同的,却不知第二块又是谁写的呢?青年尚自猜测,却忽略了赵长宁眼中闪过的一道危险光芒。
“主上?”看着陷入了沉思的赵长宁,祁宣莫名的有些担忧,不由得开口唤了一句。
“祁宣,你看看这个图案,有没有些许眼熟?”赵长宁突然胳膊一伸,将那白绢往祁宣跟前一放。在写满字的另一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正是安珀从孙管事耳后看到的那一个。
父女两个商讨一番无果,代璇心中不安,想到赵长宁在边地经营的时间不短,手下又有人,说不定会知道什么,便是不知道,查起来也能更快些,便送了过来。
祁宣凝神看了眼那个图案,突然睁大了眼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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