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新婚之夜,宁远尘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那么,新婚的第二天,宁远尘就有些明白了。
如果说新婚的第二天,宁远尘只是有些明白的话,那么,新婚后的一个星期,宁远尘就彻底明白了。
“夫人呢?”
“听,听小德子说,夫人她,她去拜访闽安侯家了……”随侍额头沁出了汗来。
嘶~
宁远尘心里咯噔一下,抚额长叹一声,随即问向随侍:“这是第几家了?”
“第,第九,九家了。”随侍不敢多言,悄悄觑了一眼面前的主子,心里哀嚎:主子又要倒霉了。卢成侯、魏家、张家、李家……如今连闽安侯都得得罪了,也不知主子如何想的,每每夫人去“拜访”此间人家,主子事后都要好一番收拾事后事情,赔了礼还要道歉。天下人皆知的远尘公子,什么时候躬身给人道过谦?主子也不说管束管束夫人。谁家的后院里有这么个惹祸精,不得被关小祠堂,半步门庭别想跨出?
如今倒好,主子非但不惩戒夫人,还每每放任夫人出府拜访各家权贵重臣夫人,夫人在前闯祸,主子屁股后头跟着收拾。
……
临近午后,苏二妞志得意满,满面笑容地回府了。穿过廊檐的时候,别有深意地侧头觑了一眼宁远尘书房的方向。微微勾唇,心下越发舒坦了。
宁远尘,你不是强娶强逼吗?好啊,你既要我成你后院之人,我就闹得你门庭不安,总有一日,你也忍受不得,最终与我和离。到得那是,又是青天白云,潇洒自在的大好人生!
怒气中的苏二妞失了平素的冷静,不然她一定会发现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背后透露出的古怪。为什么她出门去败坏宁国公府的名声。给宁远尘招惹这许许多多的麻烦,人家宁远尘明明有能力,却没有阻止她。
可惜盛怒之中的苏二妞,没有想到这一点。
日子就这般过。三个月!京都之中,甭管大官小官,什么爵位等级,就差皇帝老爷了,其他的府宅无不被苏二妞“一一拜访”。顺便“一一得罪”了。
而古怪的是,不管苏二妞惹出什么事情来,背后必有闻名遐迩的远尘公子收拾烂摊子。到得三个月的时间,苏二妞的怒火也早就平息了,理智也回归了。
自然也就发现了,好像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宁远尘都会替她料理烂摊子。
这就不免太奇怪了。
可别说宁远尘那种男人会真的爱上她,说实话,她首先是不相信的。
那么,为什么宁远尘放纵她去得罪京城上下有头有脸的人家?回到府里。之后,居然一点惩戒都没有?
一日
“你去哪里了?”
这一日,苏二妞居然夜半三更才回宁国公府,她推开寝室门,入眼的就是清贵的男子,举着本书册,靠在躺椅上。
男子听到推门的声音,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问她:“你去哪里了?”
苏二妞忽然泛起一股恶劣的想法,撇唇兴致高昂地说道:“怡红院。”说罢似是挑衅:“怎么。夫君也有兴致?”
男子点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慢慢坐起身,踱步走到苏二妞的身前。忽地,苏二妞只觉得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
“宁远尘!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苏二妞简直是不敢相信,对外斯文有礼的远尘公子,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事情来!他居然把她扛在肩膀上!
“别动。小心伤了你自己,为夫可会心疼的。”
心疼你妹!
“宁远尘,你个王八蛋,放你姑奶奶下来!不然小姑奶奶揍不死你,个王八蛋……啊!啊!……王八蛋王八蛋王八……啊啊……”苏二妞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心里把宁远尘个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宁远尘你个王八蛋,我和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王八蛋再敢打我屁股……啊!”话还没说完,苏二妞又是一声呼痛。
“啪啪啪……”
宁远尘可真下得去手,她两辈子加一起都够宁远尘叫姑的人了,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成年男子打屁股!!!
“宁远尘,我爹娘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屁股……”苏二妞委屈极了,眼中尽是对宁远尘的控诉。
那厢,咱们的远尘公子轻哼一声,慢悠悠说道:“谁给你的胆子去逛青楼?还敢闹到半夜三更才回国公府?”
苏二妞愤愤:“逛青楼怎么了?不就是逛个青楼?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就不知道,那里新来的小倌儿皮肤那叫一个水透柔嫩,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性子也好,温柔善解人意……啊!疼!”苏二妞正说的一个起劲呢,屁股上又挨上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结实,都不用看,苏二妞就知道,屁股上肯定一个渗血的五指巴掌印!
愤愤和怒火中烧之后,苏二妞火了:“宁远尘!你不是男人!”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男人!
岂止,宁远尘听闻此话,双眼危险地眯了眯,脸色愈发铁青,僵硬的唇角勉强勾了一个弧度,二话不说,把人扛在肩膀上就往内室快步走去,把人往床榻上一扔,倾身就覆了上去。
“宁远尘,你滚开!”
“宁远尘,放开我!”
“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放开你小姑奶奶!”
“宁远尘……你过分……”
“……”
“……呜,嗯嗯……宁远尘,你轻点……”
“呼呼……宁……我错了……呜呜,轻点慢点……错了还不行吗……呼呼……”
“嗯,啊……宁,好累,没力气了……够了够了……”
“……饶了我吧……尘……”头一歪,昏死过去。
情海生波,红丈掩了塌内旖旎,可怜一个刚开始嚣张叫嚣的女人,此刻禁不住情,欲洗礼。晕死床榻之内。
男子翻身下塌,邀了嬷嬷,烧了热水来,亲自挤了丝布。给榻上昏死的女子清理身体。
“公子,这种事情,还是奴婢来做吧。”
男子挥挥手,“下去吧。”末了想到什么,又吩咐:“明早不必扰她清醒。让她多睡一刻。”
宁远尘给苏二妞清理干净身体,经过情欲洗礼之后的身体,泛着暖红,脖颈乃至两颗蜜桃上遍布青青紫紫的吻痕,目光下移,白皙的双腿内侧,羞人隐秘的地方,也同样逃脱不了被烙下私属物品的烙印,青青紫紫……宁远尘下腹又是一紧,赶忙移开视线。双手胡乱将她往暖被之中一塞,他自个儿走到八仙桌前,提了茶壶猛灌,水是隔夜的冷水,喝起来去火啊。
又过一刻,桌旁的男子才幽幽走到床榻一侧,掀了被子,躺了下去,长手一勾,把那不着寸缕的女人搂进了怀中。这才觉得圆满了,满意地闭眼睡去。
……
三年之后
天下人都知道,这京都城里最出名的一桩事,非属宁国公夫妻二人不可。
听闻。宁国公夫人最爱惹祸,尤其乐忠于给宁国公惹祸,最爱的事情就是给宁国公结仇,而宁国公呢,曾经白衣翩然的远尘公子,终于接地气了!
自打娶了宁国公夫人之后。远尘公子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了。但凡宁国公夫人惹了祸,宁国公立刻就跟在了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
要说三年前,谁见过宁国公宁远尘给人道过谦,可自打宁国公夫人处处惹祸后,咱们的远尘公子不知给多少权贵家送过礼去赔礼道歉,虽说没有亲自去道歉,但这送礼过去的意思可不就是赔礼道歉嘛。
又说,三年前,谁见过谪仙人的远尘公子铁青着脸去怡红院捉人?
于是乎,远尘公子和他夫人的“美事”一时之间成了京都城里口口相传的乐事了。
且不管外头言论如何,咱们的主人公二人此刻都不好受。
厢房外,一向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远尘公子,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每每来回一趟,就要问上一句:生了吗?
而厢房内,床榻之上,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岔开了双腿,一边生娃一边破口大骂:“宁远尘,你个王八蛋,龟孙子,你是大混蛋,老色魔,害的老娘受这样的罪,你要儿子,怎么你自己不去生的,你知道不知道,未成年人骨骼没有长开,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王八蛋,龟孙子……”
听得产房内的产婆和丫鬟嬷嬷们一阵无语。两个产婆更是心里腹诽,她们接生几十年了,还没遇到过这么有“活力”的产妇。生孩子对于女人而言确实是九死一生,不过换了这样子的产妇,要她们看,绝对没问题。这精力劲儿足足的。
宁远尘就在产房外,就他媳妇儿那嘹亮的嗓门儿,他不想听到都难。此刻宁远尘的俊脸上难得起来一层绯红,些许尴尬……这妞妞也真是的,这可当着下人的面呐。
宁远尘垂眼就看到他身边的小厮们丫鬟们一个个地不一而同垂着脑袋,双肩耸动的厉害。他脸色更难看了。
冷冷哼了一声:“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女人生孩子就这么回事!你们没生过孩子不懂。”
-0-主子你骗人,这样好吗?
忽地,产房里传来撕心裂肺,堪比杀猪的叫吼声。那凄厉,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宁远尘心里咯噔一下,心下立刻后悔,不管形象地叫了起来:“妞妞,你挺住。我这就进去守着你,不会有事的。”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有事的话,他也陪着她,黄泉地府,他们一家三口依然在一起。
“不许!不许进!”
“好好,不进,不进。”
“呜呜,王八蛋,我不生了,好痛,我不要生了。”
“好好,咱们不生了,不生了。”
“不行,还是要生的,产婆说看到脑袋了。呜呜。以后再也不生了。”
“好好,咱以后都不生了,就要这一个。”
“那那,要是个女孩儿呢?”
“女孩儿乖巧。以后给她招婿。男女都一样,妞妞不怕不怕。为夫陪着你呐。”
“我想吃徽香楼的酱肘子,清蒸鲷鱼,五味斋的桂花糕,灌汤包。风云阁的燕窝粥,南瓜饼,还有还有……”
“好好,都买都买,为夫这就让人去买来。”
……众人:这是生娃呢还是生娃呢?
“哇!”
一声啼哭,伴随产婆恭贺的声音:“生了生了,恭喜国公爷,洗的麟儿。”
“吱嘎”,伴随一声推门声,宁远尘迫不及待朝着产床踱步过去。不管产婆和丫鬟的阻拦。“走开,什么产房晦气,我见我妻子,管它晦气不晦气。”产婆抱着孩子给他看,宁远尘匆匆看了一眼,就把孩子推给产婆,自顾自去看苏二妞。
“呜呜……”
“辛苦你了,妞妞。”宁远尘无限爱恋抚着苏二妞的头发。
“嗯嗯,你知道就好。”
“疼吗?”
“疼。”声音已然带了鼻音。小可怜样又把宁远尘的心给揪疼了。
“没事了,妞妞。你好厉害,给为夫生了个大胖儿子。”
“呜呜,宁远尘,生娃是力气活。我好饿。”双眼眨巴眨巴瞪着宁远尘,可怜兮兮。
“为夫已让人去买你想吃的,先让府里厨娘煮上燕窝粥?”
“可是我忽然不想吃其他的了,我想吃你煮的油泼面……”苏二妞咬唇。
“好,为夫这就去煮,煮油泼面。”
可怜咱们的远尘公子五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煮过油泼面哦。
府里厨娘听闻这事之后,一边恭恭敬敬地指导她主子宁远尘做油泼面,一面心里哀叹:作孽哟。
宫中封赏的圣旨到来的时候,咱们的远尘公子正在做油、泼、面!
看到端着油泼面的宁国公时候,宣旨意的太监总管,差点儿一个不稳,摔个狗吃屎。
旨意无非是赐封苏二妞刚出生的儿子宁国公世子的封号,并赏金银无数。只是在太监总管出了宁国公府宅之后,人人皆知,唐明宁国公宁洛,天下皆知的才子宁远尘惧内!
且不管外人如何以为,反正宁国公府夫妻二人虽也常闹得府中鸡飞狗跳,更确切的说是宁国公夫人闹得京都城里鸡飞狗跳,在外人都不看好宁国公夫人,认为此等妇人,不堪宁国公夫人之位,迟早要被休弃的情况下。宁国公却仿佛没有一点儿征兆休妻再娶。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宁国公府还是宁国公府。
这一日,夕阳西下,院子里的藤椅上,半躺着一个发已灰白的老者,老人面容平静,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颜,透过这张脸,也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年的风华无双。余晖洒在老人平静的面容上,他侧首看向一边剥着葡萄的老妇人,眸光中透着温和和眷恋,他一顺不顺盯着老妇人看,似是要把她烙进心里,再也不忘。
老妇人似是感受到了老者的视线,抬起臻首,一向透着狡黠的瞳子里,似也难得地透出平和来,老者未曾言语,老妇人却已开口道,“远尘,你且等我一刻。我去去就来。”一字一句说的极慢。
老妇人转身就走,果然如她所言,一刻,就是一刻,一刻之后,老者抬首望着老妇人由远及近的身影,目光从她的脸上下移到她手中的碗里。
“这是……油泼面?”
老妇人寻了小矮凳做了下来,似乎是回忆:“还记得当年的那碗油泼面,差点没把我甜死……”老妇人轻叹一声,“也就是那碗油泼面,却叫我把你装进了心坎里。”
老者温和地点点头,也似乎是回忆:“当年的腌酸笋,叫我遇上你。我做的一碗油泼面,叫你恋上我。咱们这也算是缘分天注定。”
“是啊是啊,三生石上,说不得有你我的名字。”老妇人打趣道。
“管他三生石上有没有你我的名字,三生三世,我只认你了。你可不能偷忘了我,当年你吃了我的油泼面,今天我也吃了你的油泼面。孟婆的孟婆汤可也没有油泼面美味。”
老妇人再是坚强,此刻也偷偷落下了泪,暗自捏了捏老者的手掌,却把老者衣领褪去一些,张嘴咬在了老者的肩胛骨上,老者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半晌老妇人才抬首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轻道:“不怕,印了我的印记,来生我定能找着。”说罢,把自己的衣领退开一些,对老者道:“来,你也给我印上印记。”
老者摇摇头:“我舍不得你疼。你若怕我寻不到你,那么这样,”老者抬首在自己肩甲处一抹,手指上点上了刚才被老妇人咬出来的血,抬首在老妇人的眉心印上了一颗血痣:“你看这样,下辈子我定能一眼认出你来。”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老者牵着老妇人的手,又躺会了躺椅:“真好……”闭着的眼再也没睁开过。
老妇人笑着摇摇头,一边用手指梳着老者灰白的头发,梳着梳着眼中就流了泪来,滴在老者安详的脸上,老妇人从随身的荷包里捏出一颗白色药丸来,就着石桌上的碧螺春,吞下了肚。她把小矮凳更挪近了老者身边,捧着老者的手,脑袋软软地靠在老者的手臂上,“这辈子,足够了。”有你,足够了。
不多时,宁国公府就传出了宁国公夫妻已逝的消息。(未完待续。)
PS: 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一来关于从前的文没有当初开文时候的激情了,这还是说明开文就不能停,否则就不怎么有激情了。这其实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没有灵感和激情的写作,让我觉得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榨油榨出来的,我没有在写作者得到快感。好吧,我承认,我是个于写作之上有许多怪癖的变态作者。激情澎湃时,写作的热情甚至能够超越病痛。二来,可能我这几年走霉运,身体时好时丑,不好的时候总比好的时候多。所以也是对不住各位读者,这篇文是匆忙结尾的。而且很不幸地告知大家,还有一篇《医妇》也会稍显匆忙的结尾。这两年,我一直心里记挂着这两篇小说,总觉得什么事情吊着没完成,这种感觉就像过暑假的小学生,暑假作业没做好一样。再次郑重地向广大读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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