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说开始丽姐儿没把黎四姑娘与她说起的吴家当回事,只以为是友人间的闲聊,风刮过耳就算了的话,现在却是严肃认真地对待起来。吴家,她有一些印象。
“吴家小姐就是那个在闵家私下里说我们家坏话的那个小姐吧?”丽姐儿突然想起来那位吴小姐说徐家开酒楼是与民争利的事情。
“我记得吴家小姐在闵家说你们家坏话的时候,你不在场,你知道就说明有人将话传到你耳朵里去了。我虽不知道吴家是不是与逆党有关,可你还是劝一劝徐大人的好。毕竟外面风言风语的不好听,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这其中有没有人暗中作祟也未可知,别你们家被人抹黑,你们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黎四姑娘道。
丽姐儿看了一眼黎四姑娘,将杯中的花露一饮而尽,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过是闺中女儿,外面的事自有父亲作主,我管不得什么。不过多谢姐姐与我说的这般分明,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
黎四姑娘听了丽姐儿的话,挑了挑眉头,笑着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领情我也逼不得你。只是我尽了与你相交一场的本分,也问心无愧了。”
丽姐儿听了,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与黎四姑娘吃肉说笑,让黎四姑娘尽兴。
待日头西落,天色擦黑,风雪渐停,黎四姑娘这才告辞而去。临行前,黎四姑娘披着观音兜。猛地一转身对着丽姐儿笑着道:“以后怕是见不着了吧?”
丽姐儿但笑不语。
“江南再繁华也比不得京都帝王之气,你是个有福气的,我自来就知道的,以后有缘再见吧。”说完,黎四姑娘翩然而去。
待黎四姑娘的身影消失在丽姐儿的眼前,丽姐儿这才收敛了笑意,回了涵珍馆就把绿萼给唤来了。
“刚刚黎四姑娘说的事你可知道?”丽姐儿问道。
“奴婢不曾听过。若是听过,必定与小姐说的。”绿萼也是一头雾水。
丽姐儿心里犯嘀咕,难不成黎四姑娘这是在给徐家提醒示好?先不提黎四姑娘的目的或好或坏,终究是无风不起浪。
“去打听看看。”丽姐儿对绿萼道。
“是。”绿萼领命去了。
丽姐儿轻叹了口气,捂着手炉。靠在榻上发呆。
“小姐,快用晚膳了,我们得去凝晖堂了。”青杏对丽姐儿提醒道。
“瞧我,都忘了时辰了。”丽姐儿起身穿了件大毛衣裳,带着青杏去了凝晖堂。
凝晖堂中,一家人正和乐融融。老太爷正抱着小五笑,徐熹和林氏则与几个哥儿说话玩笑。
“姐姐!”丽姐儿还未与众人打招呼,先瞧见的欢哥儿就蹦蹦跳跳地冲过来。一头撞进了丽姐儿的怀里。
“我来晚了。”丽姐儿笑眯眯地,双手回抱着欢哥儿。
“摆膳吧。”徐老太爷满不在意地道。
晚膳照旧丰盛,丽姐儿与几个哥儿都大快朵颐。其中有一道鹿肉丸子汤,味道鲜美。最受家人喜爱。一家人正食不言地用膳,那边顾奶娘抱着的小五却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
“可是饿了?”徐老太爷问道。
“刚喂过还不到两刻钟呢!”顾奶娘摸了摸小五的尿布,并不潮湿,也不是尿了。
“抱给我看看。”林氏放下碗筷像顾奶娘伸出双手。
顾奶娘上前几步,把小五递给了林氏。林氏抱着小五轻轻地摇,可小五依旧叫唤,却也不哭。两只攥成拳头的小手晃啊晃的,时不时送到嘴里咬啊咬,强烈表达着什么,可众人都听不明白。
“可是哪里不舒服?”徐熹急了。
“不烧啊。”林氏也急了,摸了摸小五的额头并不烫。
“小五莫不是正长牙,浑身不痛快吧。”丽姐儿想起三个弟弟这般大时正是长牙的时候,他们流口水,哭闹,咬手指,有时低烧。小五虽不像几个弟弟那般症状明显,可看样子分明是哪里不舒服。
林氏听了丽姐儿的话连忙轻轻掰开小五的嘴对着灯火看的仔细。
“可不是,这嘴里都肿了。”林氏看的分明,心疼地道。
“快去拿些枇杷蜜来,涂在煮好的胡萝卜上,让五少爷含着就好了。”徐老太爷吩咐道。
“我们小时候也这样?”喜哥儿问道。
“你们小时候也如此,只不过那时没枇杷蜜,涂的是牛乳。”丽姐儿想起深山中食材稀少,几个哥儿长牙的时候也颇费了一番周折的事。
不一时,榴花拎了食盒过来,端出满满一碟子手指头粗细,热气腾腾的胡萝卜来。林氏亲自挑了根细细的胡萝卜,涂了一层蜜,这才拿给小五含着。果然小五就不叫唤了,只两手攥着胡萝卜吸允。小孩子要长牙了,总得拿个东西让小孩子咬,林氏等人自然不希望小五咬手指头,自然就拿胡萝卜这样的食物来替代。
“今夜先将就着,若是明日还不好,就请个郎中来诊脉。”徐老太爷道。
“是。”徐熹道。
小五得的不易,徐老太爷和徐熹都很关注小五的状况。林氏就更不用说了,一朝双胎,却只留下这么一个。若小五再有个三灾八难的,那林氏必定是受不住的。虽也生养了不少孩子,可唯独小五却是不知该怎么疼宠了,真真的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反正是老小,就算养成个纨绔也没什么,只要平平安安,没病没灾地长大就好。别说只林氏有这个念头,就是徐熹和徐老太爷也有这个念头。
待用过了晚膳,丽姐儿就直接回了涵珍馆。那边绿萼也打探回了消息,正等着丽姐儿。
“你可吃饭了?”丽姐儿问道。
“吃过了。”绿萼回答道。
“那都打听到什么了?”丽姐儿接着问。
“黎四姑娘今天说的话确实属实,只是说徐家公报私仇的却没几人,没有黎四姑娘说的那么严重。”绿萼道。
丽姐儿点点头,心里有数,这是黎四姑娘在提醒徐家,顺便示好。在风声没有一边倒的情况下,趁外面还没风言风语,恶意中伤徐家的时候,让徐家有个准备。
丽姐儿想着既然父亲告发了吴家,那吴家与逆党有牵连定是板上钉钉的。虽说清者自清,可平白无故地被人泼脏水终究是吃亏了。若是普通的商户,即便是富贾,丽姐儿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可与逆党有牵连,那恐怕事情复杂了。传出这些中伤徐家流言的会不会是吴家的同伙,朝廷的逆党?
“其实前段日子,园子里出了件事。”绿萼的话打断了丽姐儿的思绪。
“什么事?”丽姐儿问道。
“就是老太爷带着夫人和小姐少爷们去庄子上的时候,园子里做道场,有和尚偷盗的事。”绿萼道。
丽姐儿一听,双目圆瞪,看着绿萼道:“详详细细地说一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过是以防万一,却不想果真有人趁虚而入。看来,不管何时何地,小心谨慎永远驶得万年船。
“徐管家是仔细人,爷吩咐的事,徐管家都照料的很好。和尚道士什么的,徐管家也不敢掉以轻心,处处都打点好。二门的婆子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小姐安排的,她们也都个个警醒。许是因为这个,道场法式的前几天,园子里平静的很,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就有人坐不住了。幸好徐管家机警,发现半夜总有人在外院书房外转悠,开始徐管家并没动作,只在暗处看着。等到法式的最后一天,那假和尚才摸进书房,结果可想而知,被徐管家抓个正着。”绿萼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通。
丽姐儿听了绿萼的话,再联想到黎四姑娘今日的一番话,联系起来,察觉出了其中的蹊跷。这假和尚说不得就是吴家派来的,可莫名地丽姐儿总觉得整个事件过于简单,难不成是她想太多?
“走,去凝晖堂。”丽姐儿带着青杏去了凝晖堂。
凝晖堂中,小五流着口水咬拨浪鼓,林氏则费力把拨浪鼓拔出来,用手帕给小五擦口水。
“这孩子果真要长牙了。”林氏与徐熹道。
“再拿个萝卜来就是了。”徐熹正就着烛光看书。
丽姐儿一进凝晖堂,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她暗自与徐熹一个有事商量的眼色,就笑着与林氏道:“女儿好似把帕子落在这里了。”
“使唤丫鬟过来就是了,你何必跑一趟。今儿落雪,你也不怕地滑摔着。”林氏嗔怒道。
丽姐儿装傻充楞地笑笑,上前拾起拨浪鼓逗小五。
“小姐,帕子不在此处,怕是落在别的地方了。”青杏去了花厅一趟回来道。
“这大夜里的,找不到就算了,明儿早起再找吧。”丽姐儿笑着道。
“你这孩子,平时顶谨慎的,从没见你丢过东西,今儿是怎么了?”林氏疑惑道。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谁还没个疏忽啊,娘自有了小五就不疼女儿了。”丽姐儿撒娇卖萌道。
“你这孩子,娘亲何时不疼你了!”林氏长大眼睛道。
“好了,夜深了,我送丽姐儿回去。”徐熹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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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草这两天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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