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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之所以愿意去徐燕那里,还是有诸多的考量。她年岁大了,迢迢千里去苏州确实是吃不消。林氏愿意让她去庄子上与儿孙享天伦之乐,她心里是愿意的。儿子儿媳都是老实人,在世家中做下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还真是熬不出头来。按理说,混得最好的下人也无非是在庄子上或者在铺子里做领头的。既然主子给了恩典,赏赐的都是最好的,儿子儿媳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大的体面,赵嬷嬷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丽姐儿因为不想破坏他们一家人的幸福团圆不要虎妞了,却是赵嬷嬷没想到的。儿子儿媳有了天大的脸面固然好,可是孙子孙女一辈子在庄子上做井底之蛙,赵嬷嬷却是不想看见的。毕竟在大户人家做事,见到的世面也是不同的。可是要虎妞跟着丽姐儿去苏州,赵嬷嬷心里也着实舍不得。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去伯府,赵嬷嬷思来想去,觉得为了孙子孙女还是应该去徐燕那里的。
看着丽姐儿给虎妞厚重的赏赐以及孙女红红的眼睛,赵嬷嬷心底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主子,要不是万不得已,是怎么都不该转投他人的。
赵嬷嬷与虎妞到了徐燕那里,徐燕当即就赏了二十两银子和两只金手镯,出手大方,言语客气。赵嬷嬷虽然是以良民的身份在徐燕身边伺候,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做派,谨慎守规矩,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徐燕很满意,深感自己做对了。
虎妞还没有脱籍,她的卖身契自然在徐燕的手里。可众人都知道,就凭着赵嬷嬷的体面,虎妞以后的路差不到哪里去,就连正经主子都会高看一眼。所以。徐燕那里的小丫鬟对虎妞也分外友好,并不敢得罪。这一下子,徐燕的十个陪嫁丫鬟,仆妇,陪房都选好了,林氏到底去了一块心病。
眼看着就要出正月了,徐老太爷特意拿着黄历仔细看了日子,选了二月初四为徐熹去苏州上任的日子。
一时家里又忙乱了起来,林氏更是把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把要带着的东西整整收拾了一马车。徐熹看着林氏收拾出来的东西。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带着还是不该带着。
“既然媳妇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也就都带着吧。那些东西我也看了。都是必须的,哪样都不能省下。”徐老太爷对林氏向来满意,只要做出的事情不那么出格,老人家一般都能接受甚至向着林氏。
“还有就是那个从蜀州来的武官查到底细了吗?”徐老太爷很在意这件事情。
“还没有,不过这一两天就能有个结果。寿叔和徐福在京都之中有些人脉。想来查探起来并不难。”徐熹回答。
这段日子在京都,徐寿和徐福也没闲着。自从徐家在槐花巷子差点遭了贼,两人在京都的日子就繁忙起来。他二人一直在外面结交三教九流,扩展人脉,以便不时之需。不想他们的下的功夫没白费,徐家终究是用到了。
“一定要查出个结果来。否则这人如鲠在喉,着实是内心不安。”徐老太爷双眸微眯。
“祖父放心。”徐熹宽慰徐老太爷。
“这里是八十万两的银票。”徐老太爷从衣袖中掏出厚厚的一叠接着道,“记得我吩咐你的。置办个大宅院,剩下的钱也别省着,都置办了产业。只要你看着生意不错的铺子,收成不错的庄子都可。”
“孙儿谨记。”徐熹道。
徐老太爷点点头,就不再吭声了。
一出了正月沐恩伯府上的人就去了荷花胡同的徐宅下聘了。看着满满八十八台聘礼。金银珠翠首饰,装蟒刻丝绸缎绫罗衣服。羊酒、果品、茶叶、芝麻等等应有尽有,一样不差的林氏,乐得眉开眼笑。
“听说了吧?外面都风传沐恩伯苏宣是个天煞孤星,徐家的女儿命硬,两人配做一对,正是天造地设,千里姻缘一线牵。”曹夫人眉开眼笑接着道,“看见诚意了吧!听说沐恩伯第一眼看见你小姑子就一见倾心了,这聘礼都是他亲自操办的。”
“胡说什么!小心污了我妹妹名声!”林氏慎怒。
苏宣照着他对徐老太爷的承诺开始传播他是天煞孤星的谣言刚刚一天,其效果就远比他想象的要好。
“哟!你们成了好事就嫌弃我这个媒人说话不好听了!明天我不过来要年命了!”曹夫人装腔作势。
“你不来?可惜那么华贵的媒人鞋了!我特特甄选的蜀锦料子和珍珠呢!”林氏偷笑。
“你这个坏东西!”曹夫人瞪眼。林氏则哈哈大笑。
择日子就是请期,由于婚期还没定,所以媒人要向女方要年命。而要年命习惯时间是在二月初二这天,所以有曹夫人这一说。
二月二,龙抬头。家家户户都吃春饼,吃猪头。徐家和林家也不例外,大厨房忙碌起来,孩子们则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曹夫人到底是来了林家要了徐燕的年命。而林氏也盛情款待,招待了曹夫人一桌丰盛的宴席和一双制作精良的媒人鞋,把曹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眼看着就要到出行的日子了,可徐寿和徐福那边还没有消息,即便是原本不担忧的徐熹也有些着急了。而那边故作镇定的徐老太爷也开始犯嘀咕,有些莫名的紧张。最后,徐寿和徐福终于是带回来了真实性可靠的消息。
“爷可还记得我们从山中归来回到祖宅中的情形?”徐寿先说话。
“自然记得。老宅乱的不像样,还有死人在里面。”徐熹道。
“可还记得那里有一具身穿铠甲的武官尸首?”徐寿接着道。
“自然记得!和那具尸首有关?我记得他是蒋云飞手下的兵士,当时怕惹祸上身还特特去了官府。当时我拜会的官员正是夏左!”徐熹有点傻眼,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徐燕。
“爷先莫急,且听小的道来。”徐寿接着道,“那死了的武官和这位在京都混日子的武官在蜀州时都是蒋云飞的部下,私交甚好。他们打仗英勇,可也贪财好色。他们两个一进蜀州城就成天想着发笔大财,弃甲而去,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祖宅那里。他们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说是祖宅中有徐家的宝藏,于是就想着据为己有。”徐寿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他们当时做的隐秘,怎的还有人打祖宅的主意?既如此,那去年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冒风险运进了京都岂不是做对了?
“于是那二人就总是趁着夜色潜进祖宅之中找宝藏。只可惜他们二人运气不好,一直都没发现什么。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不耐烦了,发着牢骚找茬和另一个冲突起来。正好那个也在气头上,三言两语就打了起来,那个发起狠来,就直接发了毒烟,把找茬的给弄死了。”徐寿的话说完,在场的人除了徐福和徐寿又都吃了一惊。这算不算是内讧,火拼,意外?还有毒烟?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接着就是小人和爷发现了那具尸体,怕惹麻烦就报到了官府。爷见到的那位夏大人想来是知道这其中原委的,就想利用这件事情去和蒋云飞要官做。却不想蒋云飞油盐不进,压根就不吃夏大人那一套,直接用了手段将夏大人给弄死了。接着就是这个做贼心虚,怕纸包不住火的武官带着家眷直接逃了。昨天小人刚刚接到蜀州那边的飞鸽传书,说是蒋云飞现在还在找这个武官,要处以军法。”徐寿说完了。
徐老太爷阴沉着脸道:“怎么查出来的?这人什么来历?我们在槐花巷子遭贼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又和永宁侯府怎么搭上的关系?”
徐老太爷一连串的问话让徐熹脸色铁青,原来这期间的不太平都是因为早就被人盯上了。
“这人好色,经常去青楼楚馆。我们是花了银钱在那些地方让楼子里的姐儿灌醉问出来的。这人原本就是个江湖人,因为会制毒所以被蒋云飞收入帐下,那个死了的也是同道中人。槐花巷子遭贼的事儿和他有关系,听说是他放出去的消息。小的还打听到这人本想在我们进京途中发难,却不想蒋云飞查他查的紧,他才没有轻举妄动。至于永宁侯府那里,听说是他内子钻营的,得了脸面便与罗氏说上了话,并没有什么其它关系。”徐寿把话都说完等着徐老太爷发话。
“好啊!要不是我们细查,都不知道暗中有个人一直想对我们不利!”徐老太爷很生气,直接扔出去一个茶盏。上好的价值千两的茶具少了一个,立刻就变成了残品,不值钱了。被人暗中算计总是令人窝火的。
“祖父,我们不能报官。”徐熹肯定地道。
“那该如何?便宜了他?我活了这些年,还从没这样被人算计过,这口气我咽不下!”徐老太爷怒火冲天,极度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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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三更怎么都得在凌晨了,所以我把它当作十九日的第一更,十九日四更,这样我就还是一日三更,没欠更。
最快更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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