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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徐老太爷和徐熹派人打探好了苏宣的行程,就带着一份不薄不厚的礼去了沐恩伯府。
这份礼物着实讲究,多了是心虚;少了又是倨傲,总之是费了林氏一番心思的。
“你啊,还是好好躺着吧,没的费那么多心思,你还没养好身子呢!”何氏亲自端着皇后赏的金丝血燕喂给林氏吃。
自从丽姐儿吃过血燕之后算是开了眼界,就再不尝试了。原因很简单,那些是给林氏补身子用的,她没必要与至亲抢吃的。有过尝试就够了,根本就犯不着为了点血燕上窜下跳的。于是本来就一人吃不完的血燕愣是大部分都保存下来,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林氏就吃上一回。这回是林氏因着忙嫁妆,忙过年,又一时着急上火身体吃不消,芳草才体贴地拿出了燕窝炖上了。
“娘亲,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燕窝,我得去看看燕姐儿。”林氏说着就撩开被子要下床。
“你消停着吧,我现在忙的很,你别给我添乱!你吃了这燕窝,再睡上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去看燕姐儿。实在不行,娘亲代你去看,行不行?”何氏阻止林氏的一切不休息行为。
“娘亲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必是要看了燕姐儿一眼才行。要不然我吃不下,睡不踏实。”昨晚上燕姐儿就该知道外面的消息了。因为昨夜的忙乱,林氏就没顾及上,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是如何了。
何氏想了想就同意了。芳草与丹桂有眼色地上前服侍林氏穿了衣服鞋袜,随着何氏与林氏一起去了徐燕的院子。
这时的徐燕正双手拿着绣了一半的嫁衣发呆,只觉得眼前的嫁衣刺眼的很。如果不是在正月里,不能碰剪刀针线,她恐怕早就把这件嫁衣毁了。原来一切不过就是个梦。她还是那个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姑姑,我们吃点东西吧。都快晌午了,我们还没吃早饭呢。”丽姐儿觉得徐燕神色不对,双眸闪着疯狂的光,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徐燕不说话,依旧是拿着嫁衣发呆。到底是圆月看不下去了,只能上前点了一支安息香。在香料的作用下,徐燕到底是睡着了。圆月上前把徐燕手中的嫁衣收了起来,给她盖上被子。安置下来。丽姐儿看着徐燕的睡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昨晚上她才知道让林氏脸色惶恐的消息是什么。刚刚听到内容的她有些慌乱,足足过了一刻钟之后才让芳菱去给圆月递消息。让她小心服侍徐燕。例如时刻不能让徐燕身边没人,例如剪刀针线等锋利的东西都收拾起来等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丽姐儿怕徐燕想不开。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过来了,并没有带弟弟们。这种情况下。徐燕这里的氛围不好,弟弟们不适宜,还是把他们交给舅舅好。丽姐儿到了徐燕这里,才知道徐燕拿着嫁衣坐了一夜。她既不说话,也不哭,只是呆呆愣愣的。把圆月吓的寸步不离。
丽姐儿都想好了,她就在一旁陪着徐燕,也不需要劝慰。也不需要咒骂,只要陪着她就好。前世看过一篇文章说安慰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陪伴,且她做什么,陪伴的人跟着做什么就是了。如果徐燕哭,那她就跟着哭;如果徐燕骂。那她就跟着骂。徐燕的状况是发呆,那她就看着徐燕不作声就是了。
“小姐现在的样子有些吓人。我有点害怕。”圆月也一夜没睡,精神不大好,且有些惶恐。这个一直刚强的姑娘都如此了,想来徐燕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
“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就像是活不下去了似的。不就是流言蜚语嘛,过几天就平息了,哪里就成这个样子了。”对徐燕她不好说什么,圆月她倒是可以说。
“行了,你也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芳菱。等你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再回来,好好看着姑姑,也劝慰劝慰。”丽姐儿道。
圆月想了想,觉得丽姐儿的话不无道理,就转身走了。
丽姐儿又对着芳菱道:“你让小丫鬟给我摆饭,我总得吃饱了才能继续看着姑姑。你也别遵着什么规矩,与我一起吃就是了。”
芳菱想了想道:“是。”
丽姐儿今天没心情看初四是什么菜色,草草与芳菱吃完就直勾勾地盯着徐燕,直到林氏与何氏的到来。
“你怎么在这?”林氏有丝惊讶。
“我都听说了,就来陪陪姑姑。”丽姐儿使了个眼色给芳菱,芳菱就开始把徐燕昨夜一晚没睡,不吃不喝也不理人的事情说了。芳菱还添油加醋地说徐燕精神状态很不好,圆月寸步不离还提心吊胆的。
“姑姑现在能睡还是圆月实在看不过去,点了一支安息香才如此的。”丽姐儿坦然地道。
“哪里就到了这种地步了,这孩子也忒死心眼儿了。”何氏怔愣道。
“燕姐儿心思本来就重,出了这种事,谁又能受得了,更遑论是她。”林氏上前给徐燕掖了掖被角,轻轻地叹了口气。
“圆月呢?”林氏骤然发现圆月不在,询问道。
“我让圆月去吃饭休息了。她昨夜一夜没睡,还提心吊胆的,总这么着,铁打的人也支持不住。”丽姐儿道。
“做的好。”林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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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这回是看走眼了,你说怎么办,姨母就怎么办,总不委屈了你。”廖太太也听到了传言,一大早就赶到了苏宣这里,张口就是这一句。
“那些都是道听途说,怎么能信得。”苏宣柔和地笑笑,端茶来喝。
廖太太打心眼里不想外甥退亲,听得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几分欣喜。毕竟有几个像徐燕这般符合她要求的,且她现在终究是拿捏住了徐燕的短处,日后还怕挟制不了她!
廖太太眼角眉梢都是欢喜道:“还是你宽厚,和姐姐一模一样。”
苏宣听了廖太太的话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接着又恢复了从前的坦然神情,笑了笑。
“虽说不退亲,可也不能这样被徐家欺负了都不吭声。虽说只是传言却无风不起浪,想来他们徐家多少是有些隐瞒的。既如此我们就回敬一番,怎么说也是伯府,要不然还堕了伯府的威名。我这里有个丫鬟,叫秀儿,从小调教的,样样都好,就给你做屋里人吧。毕竟你还一个屋里人都没有呢,也顺带着打打徐家的脸面。”廖太太指了指旁边那个脸色羞红,模样清秀的丫鬟。
苏宣笑了笑道:“姨母的人自然是好的,只是外甥不大喜欢生人在身边转悠。再说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打了徐家的脸,万一都是误会,将来姻亲还怎么见面啊?娘亲宽和,姨母自然也宽和,亲姐妹嘛!”
苏宣心里冷笑,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拨两家的关系,让我以后失了岳家的助力,偏不如你所愿。你都要把眼线放到我屋里来了,我也不用再装的有多孝顺了。
廖太太被苏宣的话挤兑了一把,有点不自在,看着花容失色的秀儿心里更加厌烦,脸色就没之前那么温和,就接着道:“就算说那徐家小姐是正经的嫡出,可她没生下来就没了爹,生下来之后就没了娘,想来也是个命硬的,怎么都是忌讳。既然你要遵守君子之诺不退亲,那也是你大方宽和。可这样也不能就饶了徐家,还是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好。”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姨母既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当初怎的不与外甥说个清楚明白?”苏宣反问。
廖太太被苏宣问的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反映才好。她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无非是想拿捏着徐家曾与永宁侯庶子议亲的事来挟制徐燕,这才派人去盯着永宁侯府。哪里想到居然得了这么一个消息。她觉得这件事能拿捏得住徐燕,这才推波助澜去外面放消息,顺便再安插个人进来,哪里想到苏宣今天这么不好说话。
“想来姨母是贵人事忙,忘了与外甥说了。徐家有没有隐瞒外甥不知道,可就算徐家小姐这事儿是真的,外甥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毕竟外甥也是个克死父母的,可不就是我娘亲刚怀了我,我爹就没了;我生下来之后,我娘也没了吗?最后,就连祖父他老人家也没了。这样看来,外甥的命比那徐家小姐还硬。人家都不嫌弃我了,我还有什么可嫌弃她的。再说沐恩伯府已经没有长辈了,就是克也是克徐家的长辈。徐家都不计较这些了,外甥要是还计较这些,就得被人家戳脊梁骨了。”苏宣的一番话把廖太太听的目瞪口呆。
既如此的话,她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拿捏不住徐燕不说,连沐恩伯府的长辈都不是了!还有苏宣的命硬的说法可是她传出去的,难道他有所察觉了?她不过是不想让苏宣娶个贵女才放出去的,没想到现在被他说了出来,又是另外一方光景了。廖太太一肚子的火却隐忍不发,心里憋闷。今天真是万事不顺,难道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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