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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先安顿好了四个孩子和徐燕之后,才和林老爷,何氏一起等着槐花巷那边的消息。
“不是做娘的说你,府里的下人怎么就能请短工?你们家又不是花不起银钱买人,那不知根知底,不签着死契活契的奴才根本就不能用!你出阁之前,我都亲自教你了,管家最重要的就是家宅严谨,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把家管的一塌糊涂!这回是丽姐儿警醒,发现了;这要是没发现,你该怎么办?”何氏训斥林氏,丝毫没给她情面。
“这全府上上下下就怕下人不干净,这是你御下无能,你知道吗?也就姑爷和亲家老太爷宽容你,纵着你;这要是别的人家,谁能让你打理中馈!瑗姐儿,你不是十三、四的小姑娘了,你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可警醒着些!”何氏接着骂。
听着何氏数落的林氏满脸通红低着头站着,也不辩驳,她深知自己疏忽了,差点酿了大错。
“好了,现在骂这些也于事无补,就等着儿子捎回来的消息吧。只盼着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把贼都一网打尽才是道理。”林老爷接着道,“要我说那槐花巷子不是什么好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得赶紧换个住处才是。再有就是财不露白,亲家老太爷平日里也是大手大脚惯了才被惦记上的。天天订席面,府里不开火;外孙子,孙女那些名贵宠物;还有老太爷大方的打赏;那贼看着你们家又是外乡的,恐怕早就盯上了,谋划了许久,就等着好时机。就算没有魏婆子做内应,那也有王婆子,张婆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防能防得住的!”林老爷分析的透彻。
“我估计不只是内院有内应,恐怕外院也有内应,你们瞧着吧,这回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说不定能破一起大案!”林老爷现在才深刻感受到京都治安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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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王随走了之后,赵晏殊一直觉得国公府更加安静的难以忍受了。
因为这些年就他一个主子,所以赵晏殊这几年没少打发下人,其中有自赎想做良民的;也有好吃懒做想让赵晏殊养活的;当然绝大部分是奴大欺主的。最后赵晏殊除了把国公府的一些老人和当年和兴公主几个忠心不二的陪房留下之后就把剩下的人都打发的七七八八了。后来七王动乱,他将麾下一部分老弱病残或家中人都死绝了的兵士收入府内,或是看家护院,或是打理府邸产业,国公府这才有了些人气。
原本觉得府内的气氛就是安静的,所以赵晏殊也没意识到什么。可自从王随进来之后,府中天天鸡飞狗跳,就没有一刻安宁,这厮太能闹腾了!后来他走了,赵晏殊反而不适应了。
这天赵晏殊实在是觉得无聊,就带着两坛金华酒,五斤酱牛肉并着两只烤鸭去五城兵马司找陆启说话吃酒。哪曾想正碰上林琅玕满头大汗的正和陆启说话。
“今天怕是不能和你吃酒闲聊了,徐家今晚上要出事。”看着赵晏殊手里拎的东西,陆启就知道晏殊是来找他说话聊天的。
徐熹不是傻子,他能意识到林琅玕的焦虑。徐家,能让林琅玕如此焦虑的除了他姐夫家还能有哪个徐家。
“他们家圣眷正隆,能出什么事?”徐熹知道皇上很是抬举了徐家。这其中除了徐家拿出的那二百万两银子,也有徐家救了自己一条性命的原因。
“你还别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陆启开了个小玩笑。
什么意思?赵晏殊疑惑地看着陆启。
“他们家的豪富被人惦记上了,有贼人今晚要去徐家放火抢劫。”陆启的意思很明确。徐家的银子有从龙之功,可也招惹了那些鸡鸣狗盗,响马土匪之流。
“天子脚下,他们竟然如此猖狂!陆启,我和你一起,你打算怎么办?”赵晏殊现在还没有职位,闲的发慌,正想找点事情做。再说那徐家对他有恩,他怎么都不能袖手旁观。
他接着道:“当朝四品官他们都敢抢,说不定明天就是你五城兵马司,后天就是我国公府了!”
“这可得请示伍大人。”陆启口中的伍大人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伍绍祖。陆启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是表示赞同,认为只要伍绍祖有点脑子就会答应。他心里清楚,不管今晚上抓没抓到贼人,明天一大早就凭着天子近臣身份的林海老爷子也得联合都察院把皇上案头参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奏折弄的堆积如山。事情就是这么寸,谁让贼人要动手的皇上钦点巡盐御史是都察院的官,帝师的女婿呢!所以今天晚上必是要有一番作为的,否则明天净身去坐天牢都有可能的。赵晏殊毕竟是皇帝的外甥,他也搅和进来那是最好的。看在他的面上,皇上必不会罚的太惨。
“顺天府来人了。”一个小吏上前与陆启说道。
林琅玕到了五城兵马司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之后,伍绍祖就派心腹去了顺天府通气。
陆启抬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顺天府尹本人。好嘛,看来他老人家是明白过味儿来了,知道这事铁定会闹大,而今天晚上必是要将贼人都抓捕归案的。说实在的,顺天府何曾这么给五城兵马司面子过,正三品的大员亲自登门。看来这徐家果然是圣眷正隆,皇上抬举,下面的人自然都得跟着抬举啊!
伍绍祖和顺天府尹是怎么商量的,林琅玕不知道,但看着赵晏殊和陆启的样子,想来那些贼人今晚必是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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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夫人穿着狐裘滚边的真紫色比甲倚在贵妃塌上,腿上盖着花开富贵的红绫被子,手端着一碗杏仁茶,一口口悠然地喝着。
熟悉夫人日常习惯的人都知道这样子的夫人必然是在想事情,所以屋里的丫鬟婆子都轻手轻脚,生怕惹怒了夫人。谁不知道平日里看着慈祥和蔼的侯夫人一旦发起火来绝对是能出人命的。
“去请侯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永宁侯夫人罗氏放下杏仁茶,朱唇一开一合,好像一朵冷艳的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永宁侯汪良汀就进了屋子。屋子的下人都自觉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二人。而罗氏却动都没动,依旧窝在榻上,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像看不见汪良汀似的。
“何事?”汪良汀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冷遇,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来,对着罗氏道。
“今天我看见徐家的姑娘了,果然是貌若天仙,举止大方;一看就是幼承挺训,有教养的。我想过了,他们家圣眷正隆,和我们家结亲也不错。”罗氏的一番话令汪良汀松了口气,他生怕罗氏反对。
“既如此,就挑个好日子去提亲,赶紧把这事给订下来,最好年底就完婚。”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再说老2年纪也不小了。
“侯爷不是说徐家的老爷子要相看?已经相看过了?”罗氏抬头看了汪良汀一眼,又迅速地垂下头。
“差点把这事忘了。那我就下个帖子给徐老爷子,让他看看老2。”汪良汀把事情想得很简单。
“相看这种事情不是你们男人做的。这样吧,明天我下帖子给徐夫人,我亲自挑日子,挑地方如何?”罗氏抬头看着汪良汀,双眸闪动着曼妙的神色。
“那自然好。”汪良汀看着罗氏娇美的脸不觉得心神一荡,他已经很久没有留宿在这里了。不是他不想,是罗氏根本就不搭理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切身累了,侯爷也快回去歇着吧。”罗氏轻轻巧巧地下了榻,叫了人进来服侍。而本以为今夜能留下的永宁侯才发觉得他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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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京都静谧安详,它如以往的夜晚一般毫无区别。可在这种大环境下的徐家气氛却迥然不同,黑暗混合着紧张有种令人心惊地恐慌。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徐老太爷的双手微微颤抖,他不自觉地轻咳了一下,轻的好像一缕呼吸。
突然烧焦的糊味飘了进来,这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呼吸一窒,而躲在暗处的赵晏殊,陆启等人则用手悄悄按住了腰上的佩剑。
火光越来越大,映衬着黑夜模糊地出现了几个或者是十几个影子,那是贼人。赵晏殊眯了眯眼,只等着陆启的手势。
陆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手势,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即刻一拥而上,对这鬼祟的贼人一通乱砍。兵器相触发生的“乒乓”声和着惨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怎么都让藏在屋里的林琅玕静不下心来,他不怕有人闯进来,只怕官府抓的人不全。
等待总是漫长的,哪怕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徐老太爷,徐熹和林琅玕也觉得有几十年那么长。他们好像溺水的人,在寒冷的冬季总觉得脖子被勒的紧紧的,好像要丢了性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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