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正在街道上狂奔,就像是被狮子驱赶的羚羊。
自诩整个魔都是他的猎场的猎人,此刻已经确信了小婷的话,有人锁定了他,正通过镜头在捕猎他。
“此时此刻魔都可是有着四十二个盲区啊,,榔头要是跑进了盲区可不好办,要再找他可就要费些功夫了。”小黑突然插了一句嘴。
“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一个先知啊,那孩子彻彻底底的打草惊蛇了,你把进入盲区的每一条路口都标出来,蛇既然已经惊了,那就赶它入笼!”
除了蜘蛛和小黑的对话,耳边听到的就是榔头粗重的喘息,他突然停下,他隐在一株梧桐树后面,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巡警,腰间别着的对讲机偶尔沙沙响起。
这样的巡逻不过是敲山震虎,增加一点他作案的难度,他们聊着天从榔头身边晃晃悠悠的走过。
“这他妈的天天加班,谁受得了啊?我都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我老丈母娘六十岁生日我都没去贺寿,我老婆一天八个电话跟我闹,说要跟我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左边略高略胖的警察说。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抓不住榔头,大家都得这么耗下去,关键是榔头长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抓人?女朋友说我以工作的名义冷淡她,是冷暴力,肯定是外头有新人了,我在逼她主动提分手,我说都说不清!”右边略年轻的警察低声抱怨了一句。
“轻点声,这事要是走漏了风声,你还想干不想干了?”高胖的警察警觉的看了看四周。
当两个警察走进便利店买水喝的时候,榔头居然也大大方方的跟着他们走进去,警察拉开冰箱门选好饮料,正打算关门的时候,榔头拉住了冰箱门,他甚至朝两个警察微笑了一下,警察们自顾自的去账台结账的时候,榔头继续假装在挑选饮料,这是便利店内的监控画面。
他这行为居然是在赌,来探测警方到底掌握了他多少资料,如已经内部通报了他的通缉令的话,刚刚应该会被直接按倒在地,冰箱门大敞着,阵阵稀薄的白色寒气溢出来,榔头一边享受那凉意,一边若有所思。
蜘蛛目前的难题正在于,不能够把他的资料交给警方就了事,这个人情要送给等一个人咖啡馆的老板娘古月,而古月这个人情要送给那位刑侦队万队长。
“榔头进入盲区了!!!”
似乎榔头尽善尽美的利用了黑暗与盲区,他就像是一滴墨水融入了砚台,已经无影无踪。
“下饵!”蜘蛛突然说道。
“用小婷的名义?”小黑问.
“不,用他老娘的情人的名义!”蜘蛛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滴……滴……滴……电话铃枯燥的重复着,没有人接听电话……
“手机卫星定位,过去四十分钟有无移动迹象?”蜘蛛语速极快,小黑给出的答案却让大家气馁,在进入盲区之后,榔头显然已经丢弃了手机,手机始终停留在盲区内,没有任何移动,他也没有砸毁手机,而此时此刻拨打这个号码的正是小黑。
“咦,垃圾桶里怎么会有手机响?今天运气也实在太好了,早上才捡到一件旧西装,晚上又翻到个手机!”除了悉悉索索翻检东西的声音,是一个苍老的压抑不住兴奋的老人声音,似乎是个拾荒人。
“咱们退而求其次吧,把他的资料交给老板娘,怎么抓他,全国通缉还是怎么样,现在能搞到资料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我大着胆子插了一句嘴。
一人一“猫”居然都不搭理我。
“在众多的地球人类中,既有像菜菜主人这样冰雪聪明、超凡脱俗的人类,也有智商为负既愚蠢又没有礼貌的家伙,这实在是让小黑非常费解!”小黑大拍马屁的同时又一次狠狠的蔑视了我。
“鱼饵已经挂在鱼钩上了,就等他来咬了!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瞄!”小黑说完,一人一“猫”又开始沉默。
冰山的手噼里啪啦的不停的在按动手机键盘,突然,寂静的房间里,有电话铃响起,我看了看四周,既不是我的电话,也不是蜘蛛的电话,发出铃音的是小黑,蜘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她的食指比在嘴唇上,这意思很明确,叫我安静。
铃声响了整整十五下,铃声突然就停歇,那边挂了。
又安静的只能听见我和蜘蛛的呼吸,这是哪一出啊?我正在琢磨的时候,铃音二度响起,蜘蛛做了一个摁下的动作。
“喂,老娘吗?”电话那头说话的居然是榔头。
在接通的这一瞬间,安静的屋内开始出现了背景声音,有人在高声的大叫,让开让开,急救手术,然后就是推着手术床快速奔跑的脚步声,门自动闭合的砰砰声,护士在高喊:“家属在外面等着,手术室不让进,我们会尽力抢救的,赶紧的叫她儿子来签名!”
“是我,我是你周叔,你妈妈现在没法接电话。”小黑在说话,它的声音既疲惫又焦虑,既内疚又不安,这是一个中老年男子的声音,想必就是榔头他老娘情人的声音。这声音跟四周的背景音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老娘怎么了?请叫她接电话。”榔头说。
“她没法接电话,她在等着手术,你赶紧来吧,没有家属签字,医生不肯开刀,我又联系不上你,你要再不来,她就要死了,我跪在地上求医生,可是一定要家属签字啊,我不是家属啊,呜呜。”小黑说的老泪纵横,在
“我老娘怎么了?你不要哭,慢慢说!”榔头的声音开始急躁。
“晚饭时候,我们一起喝了点酒,说出去散散步,楼道的灯你是知道的,时好时不好,我说让她先下去等我,我锁门,结果她可能喝得多了点,一脚踩空,滚了下去,当时真的没什么事,她自己起来还能走,就额头磕破点皮,走到医院就不行了,现在医生说是颅内出血,马上要手术。”小黑的声音越说越低,就像是内疚的不敢大声说话。
“哪家医院?”榔头咆哮起来,他怒不可遏,爱与恨从来都是双刃剑,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仇恨,或许只是因为爱的太深。
小黑又抽噎两声,它说:“对不起啊,周叔对不起你,瑞金医院急诊大楼,十楼手术室,赶紧的来,赶紧啊!”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鱼儿已经上钩!
要说这模拟背景音,我其实领教过一次,独眼来杀我和紫依的时候,蜘蛛送我那台电脑就极为逼真的制造了火灾来临时的声音,
“切换镜头,瑞金医院,从街景,入口,急诊大楼大厅,一楼十楼电梯入口,停车场,安全通道,给我所有上述场景的镜头。”
蜘蛛微笑起来,满意的点头,她对着小黑说:“老板娘,和那位万副队长的效率都挺高的,看看电梯口。”
我情不自禁的看向旁边一块屏幕,一楼有四部电梯,两两而对,电梯与电梯之间的墙面空白处也挂了楼层分布图。一架梯子搁在那,梯子高处站了一个电工模样的男人,穿了一套灰色的工作服,腰里挂着一套电工工具。
他将二楼的手术中心更改成了康复理疗中心,又将十楼的康复理疗中心更改成了手术中心。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十楼电梯口。
我看得暗暗心惊,这榔头除非不出现,若是出现,基本是插翅难飞,这万副队长也好生了得,怕是调动了数百人来抓这榔头,可见也是志在必得。
小黑的镜头始终跟随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人个头不高,大约也就一米七的样子,很是敦实的身材,年纪约莫四十出头,戴了一副细框眼镜,橘红色的衬衣扎在深色西裤里,锃亮的黑皮鞋,腋下夹了只黑色手包,那张脸很是好记,脸颊有些坑洼不平,头发没有什么发型可言,短而凌乱。
电梯打开的时候,这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十只枪对准了他的脑门,他却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说:“靠谱,就得有这样的精神头!”
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的枪都放下,然后他说:“从警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我老万,今天抓不住这榔头,我就脱了这身警服!”
特警们无奈的分开,继续在墙壁后埋伏。
叮的一声,电梯门上的灯又亮起来,这次来的是榔头吗?那万队的眼睛就像是刀锋一样亮起来。
电梯里第一时间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辆蓝色小车,这是辆清洁用的小车,推车的人一直埋着头,他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居然是个搞卫生的老头子,我不禁泄气,摇了摇头。
那人在电梯里眯缝着眼睛,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他嘟囔了一句:“真是老了,怎么跑到十楼来了,这人老了,连电梯都会按错。”他摇了摇头,那小车又慢慢缩回电梯里。
“来了就不要走了,榔头,等你很久了,你这演技固然了得,化妆的本事也很厉害,哪家医院敢用这么老的清洁工?还他妈的上夜班!”万副队长拎着枪站了起来。
电梯里的居然真是榔头!
“出来就出来!”
万副队长的左手从后腰摘下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扔了过去,正好扔在了那小车上,他用命令的口吻说:“自己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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