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那两个馒头依旧被放在餐桌上,除了席玉之外的三个人已经都到了,张子健正在絮絮叨叨怂恿王盛川:“王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王盛川被席玉打了一顿,暂时明白自己的斤两,对依旧沉浸在幻想里的张子健不大耐烦,闻言头也没抬:“急什么,她也就带着的东西厉害,我们的目的是拿东西又不是杀人。”
二人压低声音,避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席玉,却没避着孟榕。
孟榕头一天被郑立给威胁了一顿,晚上又被走廊里的小女孩吓了个够呛,他本就是普通人,至多平时有点坏心眼,在网上口嗨过几句,可实际上别说杀人了,就连鸡都没杀过,见到老鼠都转身就跑。
能走过两个怪谈,孟榕靠得全是运气和跑得快,他基本不违反规则,遇到事就缩起来当鸵鸟,好在怪谈难度都不高,待得久了,只要能摸清规律,单纯想离开并不是难事。
但是这个怪谈真的太难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合作,就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没有,郑立死得莫名其妙,线索一点没有,队友就开始自相残杀。
根本看不到离开的希望。
孟榕绝望地往口中机械地塞食物,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身边两人提到的“东西”。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望见那个在午饭时离席的女人再次背着包悠悠闲闲地走来,举动神情泰然自若,就像是真的来度假一般。
或许是察觉到了孟榕的视线,那年轻的高挑女人朝他微微一笑,只是那双偏浅褐色的眼睛宛如死人一般冰冷。
孟榕不仅打了个寒颤,匆匆低下头,脑中却意外地飘起一个新的念头:
要是自己能抢先偷到女人背包里的东西,是不是自己离开的可能就大了点?
那两个看起来结了盟的男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反而是他一开始认为必死无疑的女人毫发无伤,这足以说明女人手里东西的厉害。
孟榕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女人骗走,怎么让女人主动放下包,他自认为想得隐蔽,可脸上的表情却已将他暴露了个彻底。
他坐在位置上迟迟不愿离开,等席玉和秦鸢吃完,他又佯作闲逛地跟上两人,视线总时不时停留在席玉的背包中。
孟榕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跟着席玉,看看能不能趁王盛川等人找她麻烦、自己疏忽放下包时捡个大便宜。
可席玉七拐八拐,出了旅馆便往远处的陈家村走,王盛川二人还不见身影,孟榕只能自己轻手轻脚地跟上去。
“姐姐,后面跟着的这人可真烦。”
柳婉在背包里轻声抱怨:“他看我们的眼神也真让人讨厌。”
“奇怪,为什么他总盯着我们看呢?是不是你们谁没藏好,被他发现了?”李月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偷偷出来偷糖吃。”
“哎呀姐姐,小月姐好凶啊。”
柳婉的嗓音哀怨婉转,带着独特的风情:“姐姐,小月姐不是故意凶我的,你可千万别在意,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你们安静点吧,等会儿我会在陈家村里假装把你们忘在一个村民家,看看那个孟榕想做什么。”
席玉感知到背包里的愉悦和期待情绪,不放心地嘱咐道:“到时候吓吓就差不多得了,别下死手。”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你不放心她们,难道还不放心我吗?”
李月学着柳婉的语气捏着嗓子,又故意呕了一声:“好恶心。”
席玉背着背包走进村中,试图找到那个疯了的陈家老五所居住的地方。
农忙尚未结束,虽说各家的门都敞开着,但是这个时间在村子里走动的人不多,她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村长的院子一般都在村尾,席玉一边往里走,一边注意和孟榕保持距离,在一个拐角,她灵活地闪身走进院子,只将包留在了院子外。
很快,跟到此处的孟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无比惊愕地发现那个自己纠结了一路在想怎么得到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天呐,真是太,太离谱了!
那个女人就这么轻易地把包放在门外了?
自己有那么幸运吗?
对,她应该是担心院子里的人要检查她包里有什么,没想到却便宜了跟在后面的自己!
孟榕近乎欣喜若狂地想立刻把包带走。
他最后的理智仅仅支撑他注意了一下四周的村民,而在发现村民都对他熟视无睹之后,孟榕激动地拎起了没有拉紧拉链的背包。
咦?
怎么这么重?
孟榕只好用双手一起提起背包带,可那看上去没什么分量的背包在此刻却像是灌满了铅。
里面一定被这个女人塞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重物。
难怪她敢直接把背包放在地上,就算有人拿走了包,也肯定走不远。
孟榕想。
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越不能贪心。
反正我只要背包里的东西,直接把背包打开不就好了?
在静谧的村庄里,就连拉开拉链的声音也显得如此明显。
可在打开包的一瞬间,孟榕傻眼了。
这包里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武器,也没有什么看上去就能抵挡攻击和污染的平安符和护身符。
黑色牛皮日记本。
竹笛。
八音盒。
还有.....校牌?!
孟榕已经有点懵了,他僵硬地拿出手中血迹干枯,呈暗红色的什么山游览手册。
哭声幽幽响起,时远时近,有时似乎是远处有女人在啜泣,有时又仿佛像是哭声的源头就趴在孟榕的背上。
颤抖的右手想将校牌丢回包里,却猝不及防看见了校牌上的姓名和照片,而原本的班级学号则变成了字迹扭曲的死期。
校牌上的人好像就是、就是总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的女孩啊!
还不等李月她们出手,孟榕就已经被这块校牌吓得快晕过去了。
“什么嘛,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李月不满地抱臂站在孟榕身后,秦鸢则柔柔从孟榕手里拿回自己的校牌,她偏了偏头,与校牌上一样精致而毫无生气的五官摆在孟榕面前:“趁席警官不在,要杀掉吗?用八音盒。”
“你果然知道啊。”
李月哼笑一声:“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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