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姜凤见了林掌柜,林诚十分过意不去,连连道歉。
“姜掌柜啊,昨天那个事怨我没弄清楚,谁知道那家的儿子居然跟他表姐两个有私情啊,下回再给你说相亲,咱一定打听好了再见面。”
林诚擦擦头上的汗,她是想拉拢姜掌柜,又不是想结怨。
原来那相亲小哥跟他表姐两个早就相互有意,只是他表姐的父母双亡,寄住在相亲小哥家里,就在他家铺子里做些杂活,一来二去的跟表弟有了意思,却是被小哥他娘看出来,坚持不许,并且想着赶紧给儿子寻个人家嫁出去,这才正好碰上姜凤这头的。
谁知道这头才相亲见面,那表姐就不知怎地给知道了,鼓起勇气跑来搅局,这下子这小哥跟表姐的事传开了,怕就是他娘再想给小哥寻个人家都难办。
姜凤当听故事一样,那个小哥看着虽然还成,但有点太稚嫩了,再说小越越也不喜欢他,因此这事黄了姜凤毫无压力。
反说笑道,“我看那表姐的模样也不错,这两个又相互有意,他娘同意了不就省心了?”
林诚见姜凤果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松了口气,摇头道,“可那表姐自己身无长物,还是寄人篱下,若他家只有个独子招个上门妻主也罢了,可人家家里还有女儿,家产就一个小铺子,自然是留给女儿的了。”
姜凤笑道,“俗话说,有情饮水饱,他两个若是长情,想来日子也能过下去的。”
这话说归说,姜凤自己是不信的。
“唉,下回定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不急不急。诶,对了,方才我进来时,见店里格外收拾的干净,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人要来么?”
进门时,见店里各处不仅擦得油光锃亮,还在过道上摆了时令鲜花。
上回这般隆重,还是因为城守公子要亲自来店里。
“哎,昨天就要跟姜掌柜说的。结果被那事一搅和,就忘记了,是我们大东家林夫人到栖凤城来了。这边的大掌柜派人来说了一声。说不定林夫人什么时候就想来瞧瞧,让咱们都做好准备。”
说起来,林诚虽然是林家的下人,身契都还在林家,可长这么大。统也没见过几回这位林家最大的老板。最近一回见,还是在七八年前,听说林夫人来了栖凤城,自然心情紧张激动了。
若是从前,怕她一个小铺子掌柜是没啥机会得夫人召见的,可如今这胭脂铺开得这般红火。在栖凤城大小二十来个铺子里头也能排得上前十了,所以希望还是满大的。
林夫人?
对这位林夫人,姜凤可以说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了。
林夫人身为巨富之家的掌舵人。自她十六岁开始,一直到如今,足有近四十年,无论世事如何,林家始终屹立不倒。富甲天下,连许多豪门世族也望尘莫及。
而更为人称道的是。在二十多年前,浣花国被蛮族入侵,差点就灭国,英将军在西北独挡蛮族,为浣花国能集结反攻之力赢得宝贵时间,当时的林夫人捐出了近半的家资给英大将军当军费,并且让林家的各处商铺都全力配合英大将军动送军资,后来英大将军大败蛮军,女皇安治终于在内斗中赢过了她的姐姐安洪,登基为新帝,封英大将军为英王,封林家一个信义侯的荣誉爵位。
林家名利双收,成为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商家。
在浣花国,可能林家并不是最有钱的,但人人提起林家,几乎都要赞一句重义轻利。
可惜的是林夫人子嗣不丰,娶了一房夫郎两房小侍,却到了三十多岁才生了林静航一个。
林静航十来岁的时候,他亲爹林夫郎因病去世,林夫人想着自己也一把年纪快五十了,虽有人给她介绍填房,也没那个心思,就一直独身至今,只有早年两个小侍陪伴。
林静航未出事之前,林夫人已把林家商铺的各项事务都渐渐交给了儿子,林静航似乎天生就有这从商的能耐,虽是如山的家业,打理起来井井有条,颇得林夫人真传。
可惜的是,林公子出事之后似乎就一直深居简出,再不见人。
林夫人只好诺大年纪了又重新操刀上阵,再掌家业。
联想到林静航跟碧泉两个都到了栖凤城中居住。
姜凤便明白林夫人肯定还是为了儿子而来,唉,不容易啊,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儿子操心。
虽然知道林夫人有可能会来铺子里视察,姜凤也就是愣了下神,心里也没太在意。
她跟林诚她们可不一样。
林家铺子里凡是姓林的,那都是有身契在林家户籍下的,虽然听起来是下人有些不好听,但有林家这个金字招牌在,还能挡着些风雨,有份工作可做,后代子孙再不成器也能混口饭吃。
姜凤的身份却算是雇佣性质的,而且雇佣她的人还是栖凤城里的总掌柜林东来,林夫人之于姜凤,就是老板的老板。
姜凤这样的人,在前世也是情商寻常的,算是老板们比较喜欢的职员,能干活,还不会去老板的老板跟前越级拍马屁打小报告之类的。
当然了这样的人也撑死了当个优秀职员而已,像什么升职之类的好事,是决轮不着的。
姜凤听到林夫人来,就跟在现代听到CEO要来分公司视察一般,总觉得离自己还隔着好些人,跟自己没啥大关系。
当然了,这些天上工不能早走是真的,还有越越,也莫要让他在前头晃悠了。
被从自己最爱的柜台旁边叫走,越越嘟起了小嘴,怏怏不乐。
姜凤把越越安置在休息间,拿了点心让越越吃。
“乖宝贝,这段时间不要去前头了好吗?小哥哥们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呢,你在那儿,还得一个人来看着你。”
说起来。自己这个掌柜,似乎有点不尽责呢,居然让店里的伙计们帮自己看孩子,虽然他们看上去都很是乐意笑眯眯的样子,但谁知道心底是怎么想的呢?
姜凤自我检讨了下,心想,要不自己买个下人回来在家里看孩子?
越越眨了眨眼睛,很是委屈,“我也帮着招呼客人了呀。”
姜凤倒是知道越越这话也没说错,好些带着小孩的客人。一进来就看见越越这么小的娃娃也在店里,都很是惊讶,孩子们之间交流很容易。那些小孩子跟越越能一直对话地说下去,有些娃甚至父母要走了,还舍不得跟越越分开,临走就又哭又闹的,还得哄上半天才舍得挥手告别。
呃。这么一想,越越还是给店里添了点小乱呢。
姜凤摸了摸越越的头,“乖儿子,店铺柜台那边还不适合你这般小的孩子在,等你长大了,娘一定让你也穿上哥哥们那般漂亮的制服。也去卖货好不?”
柜台前的卖货小哥,人人一身石青底绣白花纹边的服饰,很是整洁美观。这也是越越的职业动力之一啊。
越越又眨了眨眼,想了好半天,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
差不多一个下午,姜凤没有提前早退。越越也一直坐在角落里玩着他带来的小玩具,虽然不吭不响的挺乖巧。可看在姜凤眼里就有些心疼。
傍晚回到家中,姜凤仍是在外头买得现成的两碗羊肉汤面,与越越两人分吃了,看儿子吃饱了就挺着圆圆的小肚子躺在榻上的小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来,抚着小家伙的软软的头发。
嗯,真好摸……
“越越,娘找个人回家来照顾你好不好,娘上工的时候你在家里就有人陪啦?”
“不好!”
小家伙一听就翻过身来,鼓着眼睛叫道,“不要那个秀哥当我爹,我不喜欢!”
姜凤窘了下,“别瞎说,谁说要给你找爹了,娘是说找个人回来看着你,就像是……娄婆婆娄爷爷那样看你啊。”
越越眼睛一亮,“啊?娘亲要接婆婆爷爷也来么?那能不能把虎子和豹子哥哥都接来,我想他们了。”
要说还是娄婆婆娄老爹他们最让姜凤放心,可是他们年纪大了,这里离得草沱村千里的路,并不合适让老人们过来。
“这里离咱们村太远了。婆婆爷爷他们走不了这么远的路。越越忘记了你在路上都冻病了一回了?”
唉~
越越像只泄了气的小狗般,下巴支着,趴在榻上。
忽然大眼睛一闪,道,“娘,你让碧泉叔叔来咱们家吧?我喜欢碧泉叔叔。”
姜凤就是一愕,这娃,也不知是怎样想到的。
忙板起脸道,“别瞎说,碧泉叔叔自己有家,怎么会来咱们家。这话出去可不能对着别人乱讲,不然娘可要生气了。”
越越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娘你说的不对,碧泉叔叔没有家的,他从小就没有娘亲和爹爹,很是可怜,他现在跟他家公子住,他家公子可凶啦,总是发脾气。娘你去让碧泉叔叔住咱们家吧,咱们家都是好人,没有人发脾气。”
姜凤听得都发晕。
这娃,是怎么说出这番话来的?
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乱听来的啊!
“嗬你这小家伙,是怎么想出来的?谁告诉你碧泉叔叔没有娘亲和爹爹很可怜的?是碧泉叔叔说的么?”
“是我问的啊?”
“怎么问的?”
“我就问叔叔,你娘亲和爹爹在哪儿,他说早就不在啦。我就问那你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么?他也说没有。我问你有家么,他还说没有。”
我去,儿子你是包打听么?
问这么多是要闹哪样啊亲?
“你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呀?”
“娘亲,我也是关心碧泉叔叔啊。”
某个娃一脸理直气壮,“我喜欢碧泉叔叔,才关心他的嘛。”
姜凤快要倒床不起了,“那儿子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家公子很凶的呢?也是问碧泉叔叔的?”
“这个不是啦,是在柜台听见两个哥哥小声说,林公子在家里摔东西,碧泉叔叔总是来买新的呢。”
某个娃撇了撇嘴,自个推论,“林公子一定是个坏人,就像,就像……那个马家的坏人一样。”
姜凤忽然心中一惊,当初越越被马家掳去,要给马小姐当小夫郎,时间只有一天一夜,这已是过去了半年,越越从来没有提起,姜凤还当他已经忘记了呢,没想到……
姜凤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伸手揉着小家伙头发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只听小家伙兀自唠叨。
“娘亲你把碧泉叔叔接到我们家吧,这样坏人就找不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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