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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婆子口若悬河,眉飞色舞地说了半天,姜凤总算弄明白这婆子是来做什么的了!
原本还当是给自己提亲娶夫郎的,我擦,没想到居然是给马夫人家一个五六岁女儿来提亲的!
居然想让小越越给马家女儿做童养夫?
姜凤心底怒火陡生,眼光四处在屋里扫射,看看哪里摆着扫帚什么的。
正待动作,忽然心中一动,暂且压下火气,微微一笑。
“董媒婆这事说好没来由,这童养夫说的好听,都是那过不下去的人家,养活不起孩子了,这才把儿子送给别人抚养,名头好听些,可到了旁人家里,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你看看我姜家,可是那养活不起孩子的?”
董婆子那张胖脸笑得就有些发僵。
原接了马夫人这活儿,只当偏远乡下穷酸人家,得知能跟马夫人结亲,那肯定是上赶着贴的,没想到没进门就发现她家还是挺气派的新房子,等进了门,就觉得更不一般,但还没觉得这趟媒怕是要黄。
这董婆子也是消息不灵,并不知道姜凤家里的底细,才这般自以为是,若是早知的话,她就算接了马家这差事也得多思量思量对策。
如今听这姜大姐的口气,怕是自己要白跑一遭。
董婆子赶紧鼓唇摇舌。
“姜大姐啊,这话不能这么说,这结亲,讲究的就是个两姓之好,虽说你家家境也不差,但毕竟还是在这偏远村子里不是?多少人家养了儿子,都是削尖了脑袋都想嫁进城里去,更不用说还是城里数得着财主马夫人了,攀上了马家,你老姜家都能在青石城里横着走!姜大姐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姜凤似笑非笑道,“既然马家这般好,又有许多人上赶着贴上去,那董媒婆你自去寻那乐意贴上去的人家,就不必来我家浪费口舌了。”
董媒婆给她这么一噎,倒有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珠一转,却是笑道,“哎呀,姜大姐,你们乡下人日子也不容易,无非就是聘礼多几个罢了,马夫人家可有的是钱,你就别逗嘴皮子了,实话说个数吧?你说我大老远的来一回也不容易,这还得赶黑回城呢。”
姜凤忽冷下脸来,“董媒婆请回吧,我不卖儿子!”
说着就站起身来,一指门口。
“哎,姜大姐,你家这么可就不地道了啊,要不是你家有那个意思,放出了儿子的生辰八字,人家马夫人哪个知道你儿子的命格跟马小姐的是天作之合,旺妻旺女?既然有这个心,就莫拿这个窍,装装样子就成了啊!”
“生辰八字?什么生辰八字?”姜凤心头邪火乱窜,额角突突直跳,恨得捏紧了拳头。
“呐,这个,这不是你家儿子的生辰八字?”
董媒婆跟拿出了大杀器一样,摸出张纸片来在姜凤眼前一晃。
姜凤抢过来一看,忍不住就想打人。
这特么果然是小越越的生辰八字!
在浣花国,男方嫁到女方,是要由男方家主亲自写了生辰八字的庚贴,交给女家的,所以说这男人的生辰八字是很私密的东西,轻易不外传的。
可小越越的生辰八字又是怎么流到马家去的?
除了那贱男,还能有谁?
“哎哎,别撕,别撕啊!”
董媒婆见姜凤下手就撕,赶紧去抢,却是已迟,姜凤把碎片冲她脸上就是一扬。
照面啐道,“给我滚!回去跟马家姓柳的小侍说,他自己犯贱,莫要拉着我姓姜的儿子犯贱去!”
董媒婆气得浑身肥肉直抖,“姓姜的,你莫要不识抬举!”
姜凤就就看好墙角的扫帚,大步走过去一把抄起,“快给老娘滚!不然休怪老娘不客气!”
娄公公娄婆婆也听到了声音,赶紧过来,对着董媒婆怒目而视。
虽然两个老人家武力不强,但在声势上占优啊,董媒婆心里发虚,嘴上仍骂道,“哼,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乡下人,得罪了马夫人,你们就瞧好吧!”
不过倒底是怕吃了眼前亏,脚下走得也不慢,出了姜家大门,瞧前门前大路上人来人往,就待跳脚大骂个几句,也能败坏她家名声,才掐腰清了清嗓子,忽觉身上一寒。
抬头瞧去,但见旁边不知何时走来一个铁塔般的壮硕女人,面黑似铁锅的底儿,目光不善地正盯着她,冲着董媒婆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好家伙,跟钵盂一般大了都。
她身侧同样怒目圆睁的,还有那个玄点就撞董媒婆一头锤的黑小子。
董媒婆吓得也不想找场子了,撒腿就朝村口跑,村口她坐来的牛车还停着,董媒婆一身肥肉跑得倒是飞快,跳上车就吩咐赶紧开路,牛车赶紧启程,没过一会儿,也就不见了。
姜凤连怒带气,跟娄老爹道,“娄叔,咱把门关了,今天莫出去了。”
这乡下人家好热闹,这董媒婆来这么一遭,不知有多少人家好奇地想看个究竟呢。
娄老爹应了声正要关门,正好虎子跟赵大兰进了门。
赵大兰一见姜凤这身模样,还当是跟那董媒婆打架打的,怒气冲冲道,“妹子,那肥婆竟敢打你,看我不教训她的!”
说着就要朝外冲,姜凤赶紧把她拉住。
“这不是跟她打的,是在山里跌了一跤。”
赵大兰也是刚从矿上回来,才坐下,就见自家儿子跑过来说有坏婆子上门要抢了小越越去。赵大兰一听这还了得,火急上房地就跑过来了。
赵大兰这才罢手,问起究竟,姜凤把前后说了。
赵大兰恼火道,“好个无耻贱人,定是他拿了越越的八字去讨好马夫人的!”
姜凤更是一肚子气,若柳迁现在眼前,那必要给他几个佛山无影脚五指扇!
心想现代是男尊,渣男贱男扎堆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女尊里也有这般无耻的极品贱男!
这两个人齐声骂着贱男,虎子也在忙着各处跑,“越越,越越?”
不一会虎子就跑来找大人求救。
“姜姨,娘,越越躲在床底下哭呢,都不出来。”
姜凤听着心里就是一疼,赶紧疾奔进卧房。
心想必是那婆子说话时让小孩子们给听去了,小越越胆子本来就小,这下肯定是吓坏了……
果然小越越缩了身子,躲在床底的最深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却是连哭声都很小。
豹子也钻在床下,伸了手想拉越越出来,“弟弟出来吧,坏婆子打跑了。没事了。”
越越只是紧贴墙角,也不吭声。
姜凤的心就跟有一只手在捏吧着般,又痛又难受。
姜凤也趴到床底,顾不上形象姿势,柔声哄道,“越越?”
越越在黑暗里似乎抬了头看向姜凤,半晌才叫了声,“娘?”
“越越是娘的心肝小宝贝,娘是不会丢下越越的,快到娘这儿来!”
果然还是亲娘话有效,越越慢慢地爬了出来,伸出一只满是灰尖的小手来拉住了姜凤。
姜凤把一身灰尖的娃娃紧紧抱在怀里,鼻子竟也是酸酸的,要不是顾忌着旁人在,只怕眼泪就要下来了。
经了这次之后,小越越好似更胆小更粘姜凤了。
姜凤去哪儿都要跟着,且小手定要牵着姜凤的衣角,就是哥哥们来找他玩儿,也定要让姜凤在一边看着,他玩一会就抬头看看姜凤在不在。
这让姜凤心里很不好受,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小包子教得活泼可爱了,眼下怕是要恢复许久才能让儿子变回原来了。
姜凤回想起,是柳好先来找上自己,没两天就出了马家这事。
这当中肯定少不了柳好这无赖女做的好事。
柳迁人在马家,自己暂时动不了,难道还不能去治治柳好?
恰好姜三姐也听说了越越的事,也是气忿不已,她在城中认识的人多,托了街面的的朋友打听得清楚。
原来这事,还真是柳好在里头弄鬼。
柳好那天在街上拦住姜凤,想姜凤跟他二哥来个“破镜重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心想过去那个穷鬼村妇到了柳家,自己连正眼都不带瞅她一下的,如今她竟然这般不给面子,那须怪不得她心狠了。
柳好绞尽脑汁,却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刚好路上碰见一个狐朋狗友,这人也如柳好一般不务正业,专司偷鸡摸狗,欺负老弱,爬小寡夫被窝之类的事,一听柳好说的这情况,便坏笑几声,道,“嗐,这还不容易,那姓姜的把个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你就从她儿子下手呗?要不咱俩偷着去那村,把那小子偷了,再跟她要赎金?”
柳好虽是心动,却道那村现下富裕,村里人都向着那村妇,且她家邻居两口子都是悍的,怕到时候没偷着小孩儿,反被捉住。
那人转着脑瓜子,忽打眼见街上走过一个和尚,便拍手笑道,“听说你那嫂嫂马夫人家里有个独苗女儿身子骨不好,近日越发下不了床,不如咱们……”
便在柳好耳边絮絮讲了一通,听得柳好眼放贼光,直叫妙计。
柳好得了狗头军师的主意,便屁颠颠来到马府里寻柳迁。
柳迁听说她说了番姜凤如何不念旧情,翻脸不认人的话,心下恼恨,咬牙道,“我说莫去,你偏去,看如今如何?那女人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我咧。”
柳好便把自己的计划给柳迁说了,“二哥,她不念旧情,咱也不跟她客气!”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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