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李氏被当众打了脸,心里极不舒服,只剜了贺兰芝一眼,转身便离去。
马倩倩满脸堆笑的送她离开,转身回头却变了嘴脸。
“都给我跪好了,夫人说了,你们要跪到半夜子时才可起身。”马倩倩昂着头,仿佛自己身份比地上跪着的女子们高贵许多。
她又看向贺兰芝,嫣然一笑:“少夫人莫要怪妾身严苛,这都是夫人吩咐的。”
颇有一丝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自豪。
“呵!”贺兰芝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月姑见情况不对,连忙拦在了贺兰芝身前:“少夫人,您受伤了,奴婢先扶您回屋休息。晴儿,你快去请大夫。”
那两个嬷嬷下手狠辣,贺兰芝的膝盖现在只要稍微一动,就痛得不行。
她只能任由月姑,将她搀扶回房里去。
“少夫人,奴婢知道您担心姨娘们。但您就这样跟夫人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月姑找来金疮药和纱布,蹲着撩开贺兰芝的裙摆。
膝盖果然已经擦伤了,一片通红,血珠子不停的往外冒,染红了裙摆里衬。
“但我也不能,任由被她欺负。”贺兰芝拧紧了眉头。
月姑幽幽叹气:“夫人这是将大公子亡故的原因,都怪在了您头上。可是斯人已逝,这件事随着时间流逝,夫人总会渐渐淡去的。”
“您是祝家的儿媳,是要在祝府住一辈子的。若是跟夫人彻底闹翻了脸面,那将来您在祝府怎么过活?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贺兰芝心知月姑这是为了她好,不过月姑想得太过简单,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迁怒,过段时日就好了。
殊不知,她差点被祝李氏勒死送去陪葬。
更不知,她弟弟贺兰晨现在还在祝李氏手上。
一想到这儿,贺兰芝心底就隐隐作痛,她刚才或许真的不该太冲动。
希望这老妖婆能有点良心,切莫把气撒在一个病弱的孩子身上!
月姑见贺兰芝眸色深沉,以为她不爱听。
却见贺兰芝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月姑,你可知道,婆母手中都有哪些庄子别院?”
“您问这个做什么?”月姑被吓了一跳,“奴婢只知道,夫人前几年赏给大少爷一处温泉山庄。至于其他的,奴婢不知。”
贺兰芝眼里的色彩尽失。
那老妖婆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把晨儿关押在温泉山庄这么好的地方。
月姑又继续说:“不过自从大公子驾鹤西去之后,这些夫人赏赐的东西,都被收了回去。”
“嗯。”贺兰芝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一丝希望,“你可否这几日抽空去一趟温泉山庄?”
“少夫人是要去山庄小住几日散散心吗?您可以问问夫人,毕竟庄子在夫人手里。”月姑一边解释,一边用清水擦洗贺兰芝的伤口。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清凉,紧接着便是刺痛。
贺兰芝皱了皱眉,月姑见状,下手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不是,我要你悄悄找个机会过去。”贺兰芝吩咐道,“去看看庄子里是否有不相干的人在。”
月姑点头:“奴婢明日就去看看。”
温泉山庄那边只偶尔才有人去,平时只有一对老夫妻住在庄子里看门洒扫。
月姑这几年没少跟着祝武宣去过,跟那对老夫妻也算相识,她去还算方便。
不一会儿,晴儿请来了医女。
因为贺兰芝都伤在了身子上,不方便找大夫看,便把专门给女人治带下病的医女请来了。
医女先查看了她膝盖和手肘的伤势,开了一些外敷的药方:“少夫人不必担心,这些都是外伤,只要休息几日就痊愈了,不用担心留疤。”
“多谢。”
医女替她处理伤口敷了药粉之后,又顺便替她诊脉,给她开了一副调养身子的药方。
院子中,十多个女子跪在烈日下,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蝉鸣扰人心烦,有几个姑娘差点就扛不住了,绵竹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摇摇欲坠。
马倩倩坐在槐树下,扬了扬下巴颐指气使道:“去,教教绵竹姨娘怎么跪。”
丫鬟走到了绵竹身边,用手肘压着绵竹的肩膀,强迫她跪好。
王澜紧拧眉头:“马倩倩,你不要太过分了,绵竹她身子还生着病!”
“真是好笑。”马倩倩吐了一口葡萄皮儿,眉眼高挑,“她生着病又如何,这是夫人的吩咐。若有不满,你们大可去跟夫人说。”
以为傍上了贺兰芝,就可以在她面前横着走了?
她肚子里可是怀着祝家的长房长孙儿呢!
区区一个贺兰芝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生下祝武宣唯一的儿子,她肯定也能当上少夫人。
王澜眼底满是怒意,却又不好说什么。
压着绵竹肩膀的丫鬟离开,绵竹扯了扯唇角,露出苦涩笑容:“王姐姐,我没事的。”
她这段时间熬得有些狠了,几乎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
再加上现在烈日炎炎,她只是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脑袋都晕乎乎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了似的。
马倩倩呵呵一笑:“瞧见没,她自己都说没事了。王澜,与其担心旁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你可是青丝坊的新掌柜呀,你说,若是我去跟夫人说些什么,你还能在祝府待下去么?”
马倩倩和王澜早就不对付了,再加上王澜顶替了她爹的位置,她对王澜更是怀恨在心。
王澜腰背挺得笔直,哪怕是受罚,也不减一丝骨气。
她不理会马倩倩,后者只能暗暗剜了她一眼。
忽然,绵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绵竹,绵竹!”
“你怎么了?”
王澜连忙扶着绵竹,只见绵竹脸色苍白得可怕,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
丫鬟有些害怕:“马姨娘,绵竹姨娘她……”
“定是装晕的!”马倩倩心里也莫名慌乱。
她走到绵竹跟前,用脚尖轻轻踹了踹绵竹:“喂,别装了!”
绵竹强行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小腹越来越痛,意识也渐渐涣散:“我,我好难受……”
马倩倩一口咬定她定是装的,双手钳制了她的领子:“你再不起来,我便回禀夫人,罚你跪得更久些。”
王澜打开了她的手:“你愿意去告状,就快去吧,若是绵竹有什么好歹,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忽然,夏晚眼尖的看见绵竹白色的裙摆下,染了一团妖艳的红色血花!
“啊!血,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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