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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黑暗中浑浊粗重且明显是很多人的喘息声，唐正齐示意众人关上应急灯，弓腰摸到近处，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眼前亮着微光的洞内，震惊的睁大了眼。
“打灯。”
应急灯接二连三的亮起。
对面被两道铁栅栏分开的两群人或者怪物都看了过来。
唐然有种时光重溯的感觉，这里的设置和一区地下的实验区出奇的类似，两道铁栏杆恰恰巧巧的留着两条手臂宽的矩离，两方仇视的瞪着对方，仇视，没错就是仇视，无论是一方完全是人形的还是另一方人兽混搭而成的。
他们都有着清醒的感情。
光柱扫过栏杆中，栏杆里一阵骚动。
“你们是人还是变异怪物？”
唐正齐身边的一个战士发声问道。
左边的栏杆里有着不同于右边的琐碎的细语声，“你们是哪来的，外面的人呢？”
里面的不答反问。
唐然侧了侧耳，唐菲往左边的栏杆的角落看了过去。
“然然，这声音好熟。”
唐然点头，她亦有同感。
两人偏着头说着话，应急灯的灯光打在两人的侧脸上，栏杆里响起一个低哑却激动的声音，“然然，菲菲，二哥。”
三人全身一震，唐然按亮手里的应急灯，左栏里的人全向栏杆扑了过来，一个胡子头发拉碴的男人扑在栏杆上，用手拨开盖在脸上的头发，“我是亮子，唐正亮。”
唐正齐抢过唐然手里的灯，打在那人脸上，“亮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唐正亮欲哭无泪。拍着栏杆，“二哥，亮子这罪遭大发了。”
“你身边的这些人——”
唐正齐问道。
唐正亮擦了一把脸。“哥，这些人一部分是和我一起在火车站执行任务的同志。有些是被人抓进来的异能者。”
栏杆做得很结实，说话间，唐正齐的手下把铁栏杆查了一遍，严丝合缝，找不到开锁的地。
栏杆里的人眼巴巴看着栏外的人的动作，战士们小心的避过另一边探过来的变异怪物的手，细细的又找了一轮。回到唐正齐面前，报告了搜查的结果。
“哥，哥，怎么样?”
唐正亮的眼睛明亮得刺人。
唐正齐看了看唐正亮。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刀，“你退开。”
“哥，打不开？”
“放心，哥会让你出来的。”
手起刀落，发出巨大的铛声。火光乍起，栏内栏外呼吸声都放轻了起来，然后是一声重重的呼气声，继而有人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唐正齐掉头看向唐然，“然然。你来试试。”
身后的人给唐然让出一条路。
唐然手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一剑劈在铁栏上，有人别开了目光，一个军伍出身的军官都劈不开，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劈得开？
“断了。”
“然然，把这几根都劈开。”
“好。”
唐然搓了搓手掌，“铛”“铛”“铛”连着响了一串，铁棍砸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右栏的变异怪物，开始也是趴在铁栏上，听到这声音，发出了怪叫声。
“不好，二哥，你们快点，等会就会有人来了。”
面露喜色的唐正亮脸色大变，催着唐正齐等人。
“然然，多破几个口子出来。”
“嗯。”
唐然反手一剑把身后伸出来的手劈了回去，换了一个地方，“铛铛铛”的继续劈着铁栏。
唐正亮从唐然劈开的口子里出来，“哥，我们快走吧。”
“亮子，先别急，外面没别的人了。”
“然然。”唐正亮眼睛看到唐然用冲身后伸出的和挥了一剑，冲口喊道。
“怎么了？”
唐然停下动作，唐正齐等人看着唐正亮。
脸庞又黑双瘦的唐正亮舔了舔干得脱皮的嘴唇，“然然，他们也是我们的同志。”
唐然呆了呆，唐正齐冲唐然挥了挥手，唐然会意的继续干活，“亮子，你给二哥好好解释一下这些——”
唐正齐用手指了指，“到底怎么一回事?”
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一些，但是唐正齐仍是问出了口。
“二哥，他们都是我们的同志变的。”唐正亮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
唐正齐眼里冒出怒火。
“那些畜牲把我们关在这里，不知道给我们用了什么东西，每天铁栏都会不定时的打开数次，大家会陷入没有理智的混战中，混战后，死掉和受了伤的人还有在混战中表现得神勇无比的人都会被带走，不记得到底是哪一天，对面出面了另一个铁栏，它们就出现了。”
唐正亮激动得声音都在打颤。
看到熟悉的曾朝夕相处过的兄弟的脑袋长在一个变异牛的脖子上，看到嬉笑怒骂过的战友变成了庞然大物，手臂上长着老鹰的爪子，看着它们从眼里闪着痛苦和煎熬的感情变得空洞洞的。
唐正亮的一颗心揪做一团。
唐正齐的身体越绷越紧，手指在发着抖，冰冷的气息从身上冒了出来。
唐菲听了唐正亮的话，身上的汗毛全都根根竖了起来，又被唐正齐散发的冷气一抖，狠狠的抖了抖。
唐然开了四个口子后，见栏内的人少了不少，迈着步子向着唐正齐等人走了过来。
感应到空气里冰能量，唐然小心的喊了声，“哥，亮子哥。”
又对其他人点了点头。
唐正齐收敛了气息，“亮子，站起来，大老爷们做这什么姿态。”
唐正亮抬起头，许久没清理过的脸被眼泪一糊，花成了一团。
唐菲把水壶和毛巾递给了唐正亮，唐正亮推开毛巾，接过水壶，小心的喝了两口，看了看身后，对唐菲道，“菲菲，这水给其他人喝喝行不？”
唐菲应了。
唐正亮把水壶递给身后不住咽口水的人。
唐正亮因为过瘦，眼睛大得吓人，明亮得反光。
“我们关在这，全靠着异能才撑到现在的。二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黑暗日后都过去了三年七个月了。”
“这么久了啊！”
“你怎么落到这的？”
“我不是奉命去维持s市前往南方的高速路口的秩序了吗，那天天一黑下来，我们就封住了各个路口，按照军区的命令，让晕迷的人做了隔离。我从晕迷中醒来，天就大亮了，我才知道黑暗日过去了，没多久就接到了命令，前往火车站支援在那边的部队，那里全都是丧尸，黑压压的，我们开着坦克，装甲车从里面救出了一部分幸存者，就听到了沿海的几个城市出现了大规模的海啸，广播里让所有幸存者往内陆撤。我们带着沿途收集的物资一路向着内陆撤，一边救人，一边加快速度向b基地靠近，有一天我们一个叫泽乡的地方遇到了一群同样往内陆撤的幸存者，我们结伴同行，当天晚上，我们在泽乡过夜——”
说到这，唐正亮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们半夜里突然暴动起来，要抢我们的装备和物资，我们发生了战斗，然后，来了一群莫名奇妙的人，对着我们放了一阵灰白色的烟，然后我们全都没了知觉，醒来就关到了这，我们和那群幸存者互相防范，力图寻找出路，时间一长，大家渐渐的焦躁起来，斗殴几乎分分钟都会出现的事，我们团长看着不像回事，和幸存里带头的达成了协议，平静下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困在这里的全是觉醒了异能的人，要知道，不说那些幸存者，就是军队里的战士也有极大一部分是没有异能的，更何况鱼龙混杂的幸存者呢？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把他们困在这里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把那么多的异能者都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大家就用异能来自给自足，土系木系水系成为最珍贵的异能，有了这些后盾，大家开始想办法探知这里的情况，然后意外从天而降，每天大家都会失去一段的时间的意识，醒来时，黑暗里的空气全是血腥味，大家又惊又惧，各种猜测，这样的日子直到对面的栅栏腾空而出。”
唐正亮闭了闭眼，有人发出了抽泣声。
听着右栏里的变异了的不知该继续用怪物来形容的变异了的人或动物发出的怪声，唐正齐一行人全沉默了。
唐正齐本就出身s军区，听了唐正亮的话，细细一看，果然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鼻孔翕动了下，眼眶微微泛湿。
“我们开始了清醒的和变异了的战友和伙伴的混战，最初我们还可以看见他们在战斗中眼里的挣扎和痛苦，慢慢的，他们会没了意识，对我们下手也不再留情，我们为了活着，也开始忘了那些是曾和我们并肩战斗的兄弟。”
唐正亮哽咽的话不成语。
唐正齐右手搭上他的肩，“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
“二哥，为什么，发生天灾已经是最悲惨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有人，还要有人要做更冷血，更恶毒，更没人性的事？”
唐正齐目光穿透黑暗，为什么呢？
唐然清彻的声音响起，“只知道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到答案，人类繁衍存续的历史能延续下来，我相信，天灾没有灭绝人类，那就有一线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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