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匪夷所思,已不足以形容唐然此时的心情了。
黑色的小石头在掉入急速跳动的淌着黑红的液体的心脏的瞬间,从心脏的四周探出了几十只细长的触手出来,扭曲却快速而准确的接住了能量源,如获至宝的捧着,随后心脏下长出两只、四只、八只、十六只——越来越多的像是吸盘的脚来。
心脏处不断的发出“啵”的一声声爆裂声,全身越发变得透明起来,依稀能看得见其中流动着黑红色的液体。
长剑倏的严阵以待的挡在了唐然的身前。
唐然身体后仰,避开袭过来的腥风,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心脏膨得越来越大,隐隐有着要胀破的感觉。
唐然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离开,离这越远越好,可是脚下像有踩着棉花,怎么也抬不起脚来。
长剑发出急切的吟响催促着。
“唐然,回来!”
唐然心里正急得上火,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是覃老。
覃老一脸的焦心和担忧,唐然扯了扯嘴角,她发现这刻,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覃老急切的想要去拉回唐然,却被身边的老人给拦住了。
“不要过去,你没看唐然没办法回你话呢?”
老人沉声提醒着。
覃老怒视着老人,“都是你做的好事!”
老人眼中闪过懊恼愧疚和不甘,躲开覃老的怒视,看向在高清晰摄像头下并不陌生的唐然。脸上淌着汗珠,眼中虽有惊惧,但是情绪却控制得很好,最让他震撼的是。唐然,居能能离那鬼东西那么近,却没引进血管破裂,全身爆炸。
在老人的身后。他所带来的那群人看向唐然,眼里闪着疯狂和热切,越见唐然站在原处不动,越是激动,有的人几乎激动全身都如筛糠。
易波脸色复杂难变,短短数秒,各种情绪闪过了眼帘,唐然身前的那在正在急剧发生着变化的心脏,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天他都要带着人给那鬼东西喂食。用收集来的血液浸透它。扫向老人,首领视这颗心脏如命,每一天稍迟一点。都会爆跳如雷,整个驻地的研究员说是为了研究首领赞不绝口的宝贝。其实他们更是视能参加到心脏的这个实验为最高追求。
唐然斜了斜目光,看到了覃老身边的老人,老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带是鲜红的颜色,站直了腰板,脸庞看起来很和蔼,覃老是儒雅,这个老人是亲切,像是邻家和气的老爷爷,但是吸引住她目光的却是老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死气,她也不知道看到老人,脑子里怎么会冒出死气这两个字,但是她的脑子里有个清楚的声音告诉她这种让她不适的感觉就是死气。
突然听到一阵惊喘,唐然收回目光,惊骇的看见眼前的心脏已经不能称之为心脏了,细长的触手和吸盘一样的脚长满了心脏,心脏的颜色变得透明,黑红的血液被它吸之一空。
唐然骇得退了一小步,可以动了!
忙提起气,快速的向后退去,和黑衣老人、易波等人保持着对峙的距离。
黑衣老人脸上的表情却扭曲了起来,长满的触手的球在玻璃罩子中不停的撞击着玻璃罩子。
黑衣老人发出低哑的吼声,“不能让它出来。”
易波眉头跳了跳,暗暗的看了看身边跟着跑出来的研究员和保全人员。
这些人是首领手下最忠诚最精英的属下,他们对力量和实力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他们眼里闪着不解,疑惑,这个研究是老人全部的心血,被视为驻地的最高秘密,现在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老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奇怪?
老人让他们俯首贴耳的原因来自于他们血液里共有的疯狂以及强者的实力,老人一再做出让人生疑的事,这些人心里怕是生出了其他的想法。老人身上流露的气息也不对劲,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首领,我们的实验又进了一步。”
“首领真是太好了,可是我们怎么把它带出去?”
“唐然,唐然也不能少,她是离life最近的第一个人。”
唐然冷眼看着对面的一群人目中无人的兴奋的讨论着。奇怪的是老人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高兴,神情沉重无比,像是噩运要降临般。
“混帐,混帐,废物,废物——”
唐然疑惑的转着身找着发声的地方。
在唐然听到这个声音时,保持着安静,同样冷眼旁观的易波也听到了声音,声音像砂轮似的折磨着耳朵,熟悉而又让人生畏。
争论声、交谈声渐渐低了下来,所有人都转着脑袋寻找那个声音。
“是它,life1号。”
有人失声叫出,所有人都惊呆了,那颗透明的球触手中间咧开了一张鲜红的嘴。
“妈呀——”
胆子小的人吓得脚软坐倒了在地上。
唐然脸色变了几变,末世里恶心的玩意,她真没少见,玉河堆积成山的丧尸,什么形态没有,森林里变异得几乎失了原形的动植物,可是还是眼前的这个最考验人,唐然闭了闭眼,按下喉头的酸味。
最初的惊骇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黑衣老带来的穿白袍的研究员,他们先是扫视了黑衣老人一番,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守在了黑衣老人左右,才小步的靠近玻璃罩。
“你是首领?”其中的一人试探的问道,
唐然环手抱胸看着眼前的一切。
“蠢蛋,还不把我放出来?”
一群人又习惯性的看向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哈哈,你出去了。你终于出去了,你再也不能占着我为所欲为了。”
黑衣老人眼中有仇恨,有逃脱一难的兴奋,有愤愤不平。“臭东西,滚,滚,我要毁了你。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一地。”
覃老有些无措的看着黑衣老人,又求救似的看向唐然,“唐然,——”
研究员们犹豫的看着黑衣老人和玻璃罩子里的肉球。听了黑衣老人的话,研究员们的脸色一整,敌视的看着黑衣老人。
“你闭嘴,首领选择你是你的运气,易波,你还等什么。还不过来!”
一个吊梢眼。嘴皮子很薄的研究员吆喝着易波。
易波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回过神来抬脚走了过去。
“首领,现在我们是不是不用再担心受不巨大的能量,血管爆裂而死了。”
吊梢眼研究员兴奋的问道。
大肉球。贴着玻璃罩费力的用触手爬着,半响喘了口气。“把罩子打开放我出去。”
“是。”
两个研究员见身体没有受到影响,忙从命的上前要去打开罩子,吊梢眼研究员伸手拦住两人,“首领。试验到这是不是就成功了。我们都能得到力量了是吗?”
“嗷——”
肉球怒嚎了一声,“9号,你想做什么,要胁我?”
吊梢眼研究员,肩膀缩了缩,“首领,我们总要知道实验的目标是什么,才知道以后怎么坚持下去。”
“好,好。”
肉球分明被气笑了。
“你们也是这样?”
唐然覃老和黑衣老人和被喝斥过的易波都这一群人忘到了后脑勺。
唐然脑子转得飞快。
那群研究员或者说黑衣老人带来的人摆明是更相信那颗肉球,选择了放弃黑衣老人,唐然这时才注意到黑衣老人除了一身重重的死气,身上的异能气息越来越少,看来肉球说的很可能就是真的。
唐然轻轻动了动嘴唇,小步的移动的身体,靠向覃老。
黑衣老人和覃老俩静默的站在原地,等着研究员和肉球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唐然快速的解决掉留下看顾两老的守卫,“我们走。”
带着两个老人,唐然东拐西拐在身后一群的喝止声中拐进另一条巷道。
覃老和黑衣老人只觉得脸颊边上冷风刮过,已经听不见身后的声音了。
唐然停下步伐,靠在洞壁上,手按下肋下,用力的喘着气,“覃老,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什么回事?”
覃老脸上发白,黑衣老人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唐然,你不该带上我们的。”
覃老不赞同的说道。
唐然咧开一个笑容,“我就是来找你的。”
覃老怔忪了会,“你怀疑我?”
语气里没有责怪。
唐然坦然的承认,“对,我认为你很可疑,所以我要印证我的想法。”
覃老摇了摇头,“你爸做事有章法,谋后而动,你这性子——”
黑衣老人吐出一口黑血来,“没事,身体老朽了,亏了一点。”
唐然微微皱了眉,忍下嘴边的话,这哪是亏了点,这是在玩儿命。
黑衣老人看向唐然,“你是崔家丫头的女儿吧?”
唐然点头。
“人不得不服老,连你都这么大了? 是我老头子做错了事,跟老覃没关,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覃老扶着黑衣老人,“老伙计,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引导能量的研究变成现在这样,那边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黑衣老人示意覃老扶他坐下,说了一段让唐然和覃老都瞠目结舌的往事。
“老覃,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悲剧,事业悲剧,生活也悲剧,难得有一次好运降临,却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覃老没有搭话,唐然保持缄默,两人静静的听着黑衣老人说下去。
“我冯见知这一生不说对国家做了多在贡献,也算得上是问心无愧。”冯老寻求认同看向覃老,覃老叹息着点头。
“你知道我的,我一直想着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给世人看看。我不是‘冯九十’。”冯老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前年基地从高能所所取回了一个盒子。”
“那个项目不是黎江在做。”
覃老打断了冯老的话,冯老长长吐了一口气,“我找基地的领导,借着那次风波把这个项目揽了过来。”
覃老默。所谓的风波,即使唐然当时不在b基地,也知道是基地上次的政冶洗牌,冯老是借了政府方面的力。所以在后来的一区建设中才成了透明人。
“我不甘,我不服,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做出成绩来,可是——,我老了,老了——,有一天,我在实验室里对着放在隔离罩里的能量源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时。我感应到了能量源在向我发出亲切的信息。我大吃一惊。继而欣喜若狂,我以为我醒悟了异能,没想到等着我的是个天大的馅饼。我听到了能量源在说话。它在跟我说话——”
冯老神情激动,可见往事到现在仍让他心绪不能平静。
“它帮了我。让我的研究越来越顺,你,不是连你也主动来找我商量方案了。”冯老眼神透亮,发出耀眼的光芒,有着如愿以偿的欢喜。
覃老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
冯老大喜之后,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我有时会突然发现家里似乎出现了外人动了我的东西,我开始以为是进了贼,好几次后,我留了心,却没有发现什么,直到有一次,我在家里发现了一包肉——”
覃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低低给唐然说了,冯老一直都是一个素食奉行者,从不吃肉。
“它出来了,它走出来和我说话。”
冯老脸上带着恐惧,“它承诺让我功成名就,但是必须要听从它的命令,它承诺我可以帮我超越你,甚至取代你,我渴望了太久,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它,我的身体从此住了一个客人,开始是我占据主导地位,不长的时间,我发现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它——取代了我。很好笑,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希望走捷径,不是我贪婪,不是我好高骛远,怎么会犯下这么大的错。”
唐然问道:“他要借由你到底做什么呢,那个玻璃罩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冯老仰了仰头,“那个是我们用特殊材料合成的心脏,说是科学研究不像是科学研究,像是一种巫术。”
“巫术。”
“对,我们在文献资料上看过的巫术,材料很杂,有些材料是他找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每天都要用7-10公斤的人血来浇灌,它的能量非常庞大,来灌血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然一般人靠近它都会引动体内的能量,血管爆裂,全身破碎而死。”
“这个巫术进行了多久?”
覃老声音带着沉重。
唐然垂下长长的睫毛。
冯老愧疚的说道,“据我所知有一年多,但是之前肯定有进行,否则这里不会发展出这个规模。”
冯老怅然的合上眼,“人啊,人啊,最后落了个晚节不保。”
b基地
三区里,军方大点兵,二万四千名战士全身配备国家最新式装备,几百辆皮卡在基地大门整装待命。
随着带队的牛师长一声令下,战士们敏捷的跳上卡车,卡车浩浩荡荡的开出基地,人们指指点点,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是去b市清理丧尸吧,我们说不定,他们回来后没多久就可以回家了。”有人遐想。
“不知道又去哪收集物资,去这么多人,物资一定很丰富。”有人羡慕。
“唉,八成哪个地又出了什么高阶丧尸,变异动物了,也不知道这二万多人靠不靠谱,能回来多少人?”有人悲观。
罗家三兄妹夹在人群中,目送着皮卡扬长而去的背影。
罗沁语心里紧紧的揪着,天高狩猎团的地位在异能者中步步上升,已经足以从基地高层得到相应的消息,唐然让一次进森林探察的普通任务迅速升级为作战任务,这就是主角的光芒吗,在哪都能掀起风波。让一切变得不平凡起来,在这次的任务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她又会得什么好处?
前世她离唐然的距离太远,本身又是普通人。对基地的大型行动并不多加了解,只是记得一些在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口耳相传的大事,这件事,在前世根本没有人提过。她仗着先知的优势,一路走来,父亲安康,兄长得力,改变了前世寄人篱下的命运。
得陇望蜀,似乎是人的通病,她迫切的希望能压下唐然的光芒,方水盈已不在她的眼里。
可是遗漏的记忆让她捉急,这次到底是什么事?
罗向能担心的看着罗沁语的失神。罗沁语的若得若失。他一一看在眼里。对她很是着急,太在意了,得失心太重。人生哪可能一切好处都尽得?
方水盈听了阮恒的话,狠不得直接把他敲晕。阮恒擦完枪,数着子弹,冲方水盈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吧,首领对高阶异能者一直另眼相看,说不定立下点功,首领会送你一套功法。”
方水盈不可置信的瞪着阮恒,“为了一套功法,你就让我变成破坏者?”
阮恒伸手揽着方水盈,眼里全是狂热,“水盈,你不知道首领有多强大,我第一次遇见他,他的气息压得我几乎不能动弹,这还是他实力大损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办法恢复实力,现在想必也差不多了,跟着首领,我们要称霸的不是一个基地,一个国家,是全世界。”
方水盈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阮恒,“你吃了什么药了,这种事你也信。”
阮恒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水盈,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站在世界的顶峰,所以跟我走吧!”
方水盈看着他,眼珠转了转,“你总得给我说说你和首领是怎么认识的,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不然你就这样说说,我哪来的信心。”
阮恒点点头,滔滔不绝的说起了他眼里的首领,在他的眼里,首领高大,实力强悍,思虑周密,来历神秘,高瞻远瞩。
方水盈脸上带着微笑听着,肉痛不已的手在身后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安抚好了阮恒,阮恒答应让方水盈想想,第二天出发,就出门去想多准备一些物资,方水盈看着阮恒出了门,带着录音笔去了四区,在唐家门前堵住了唐菲。
唐菲看着焦灼的方水盈,“你有什么事?”
方水盈不顾唐菲身上还沾着变异动物的血,急急的说道:“唐菲,我知道唐然现在在森林里遇到生死危险了,你带我去见你爷爷,我有事要告诉他。”
唐菲一脸莫名其妙,唐然带着郝高山等人进森林,她还掺了一脚,可是怎么就到了生死攸关了?
她刚从基地外执行任务回来,按时间算起来,比唐然还先离开基地。
施云这几天眼皮子直跳,先是担心唐菲,前天听说军队有人被不明组织羁押在森林里,后来又听说是唐然误打误撞的掀破的,今天大清早,又有消息传来,森林里执行任务的军队派人送回消息求援,唐然到现在还了无消息,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在厨房里听到唐菲在外面说话,一颗心稍安了点,可半天不见人进来,施云从家里走了出来,看到方水盈正拉着唐菲。
“水盈,你来找唐菲,进来坐吧!”施云招呼道,眼睛一点不落的从头到脚打量了唐菲一番,心头又松了松,看起来累了点,没有受伤。
方水盈嗫了嗫嘴,她在唐菲这碰了几次壁之后,也许是以前的事给唐菲的父母知道了,施云一改最初认识她时的热情,对她不冷不热起来,她再没上过门。
唐菲没有顺着施云的话招呼她进门,而是说道:“我爷你很忙。”
方水盈忙说道:“我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跟森林里的事和唐然有关。”
唐家小辈们的关系很好,唐然和唐菲更是亲密有加,说起唐然,唐菲必然放在心上。果然唐菲脸上变了色。
“先进来吧!”
唐菲进了家门,施云借口让唐菲换衣服,打发她上了楼,客气的端了水给方水盈,也上了楼,把这两天听到了消息说给了唐菲听。
唐菲一听,急得换好衣服套上鞋,就要出门,施云忙叫住她,“你也不问问方水盈有什么证据,冒冒失失去找爷爷,不怕惹出什么麻烦来?”
唐菲摆摆手,“妈,我知道了,我先带她去找二伯和二哥。”
踢踢塌塌的下了楼,叫着方水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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