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人对寻家的制茶都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只因遵守行规,,大家不敢提这事。这时都猜测她是否会反对参观制茶室。
“制茶属于高度秘密。这不符合行规吧?”一个麻脸老妇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眼神充满质疑。
“可以!”
寻香不怕别人参观寻家的制茶室,坦然地环视一眼大家,眼神停在那老妇脸上。
老妇目光慈柔地看着她:“寻当家……你可想好了,现在收回决定还来得及。”
大家对这老妇暗暗不满,会长都同意了,这老妇却装正神有违众人心意。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莫不是她想拉拢会长,然后私底下赚下交情?
那眼神,那声音带着莫名的熟悉,寻香心尖一颤,打量着老妇的麻脸和身量……刹那间有种错觉……外祖母的魂魄附寄在一个麻脸老太婆身上来看她了?
只有外祖母才会那么舍身处地的为她考虑。
“没关系。欢迎大家参观。”寻香机械地吐出这句话,不是害怕别人参观,而是因为这个老妇,令她莫名地激动和亲近。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心中一痛……脸色不由泛白。
新的制茶室设在韵馨园的西院,西院作了改造,撤掉不少墙壁,把一些小屋子合并成大房间。前堂作出货厅,黍香房作品茶室兼小会厅,内院的几座屋子作了库房和下人的住所。
寻海涛觉得夫人似乎有点气色不对,向远处的寻桦招一下手后,对向大家道:“参观者请排好队跟我来。”
大家怕错过参观的机会,连忙跟来时一样排成两列,跟着寻海涛大步往西院走去。
寻桦从山边过来,见夫人脸色不好,吓得问:“夫人身体不适?我叫紫凝搀你回去休息。”说罢目光四下搜寻小丫环紫凝。
“没事的。我让她留在会场了。”寻香笑一笑。摆摆手,“我得去制茶室呢,恐怕呆会大家会有许多问题只怕涛叔应付不了。”
寻桦担心地看着她,“我还是去叫紫凝和洪妈妈跟着你。”
“真的不必了。”
寻香看了看那老妇排在最后边,与她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会长。请吧。”那老妇一个人吊了单,伸出一只玉白的手向她客气地做个手势。
寻香如触雷一般,这么丑的老妇……粗布素衣,全身不着一点金银珠饰,头上象别的普通妇人一样,用一条蓝色布条束着发髻。一眼看去,这根本就是村妇,可是她却有一只好看的玉手。让人怀疑她本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不只莫名的亲近感让寻香对她生出好奇,她的老脸嫩手,让寻香充满了疑问。
“请问婆婆来自哪里?家里种茶还是卖茶?是怎么接到官府的文贴的?”
寻香与她并排在队伍后边,一起向前行走,礼貌地询问。
“我来自塞北的东驼峰。家里有些茶地,只是塞北气候恶劣,出产的茶叶比你这里差的太多……东驼峰上的茶农少,当地官府便将参会文贴给了我。”老妇笑吟吟地回答。
“请问婆婆贵姓。”
“你要喜欢叫我婆婆都可以,我姓……邹……不是大周王朝那个周……是刍边邹……”
寻香脚步一停,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刚刚恢复的脸色又是一寒。
“孩子。你怎么了?”邹婆婆象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带给她又一种熟悉的感觉。
寻香不由自住地迈动脚步,心里如滚水般沸腾。就是这感觉呀,外祖母曾经这么拉着她,柔声叫着‘香儿’。眼角不由一湿,只好转过头去。
“傻孩子。”邹婆婆轻声道,“听说你又生了一个孩子。叫作安馨?”
寻桦去园里找到洪妈妈,迎面跑来。见她和一个老妇手牵手地说得很亲热,都是一怔,这老妇和夫人熟稔得这么快?
寻香向他们摆摆手,“没事的。”
“你的脸色真的不好。我还是跟着你!”洪妈妈担忧地跟在她旁边。
老妇对洪妈妈笑道:“其实你真不必担心。我虽是个村妇,但照顾会长这样的事还是会做的。”
洪妈妈有几分惊愕地看着她,笑一笑没说话,心中嘀咕:“这老妇看上去虽土,却精明得很。这么快就和夫人搭上桥,不仅走得亲热,好象会长已是她的主子一样。乡下人真是不可小瞧。”
邹婆婆并不在意洪妈妈的眼神,继续牵着寻香的手一起行走,几乎是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会长大人。我这次有带了一株茶树来,没带到会场来,因为我想会后与你单独交流。”
按照会规,每个参会的都必须带特产来在会上亮相。邹婆婆这样的要求和行为算是违规,尽管事实早已否定心中的种种错觉,但心中的某根弦被她一次次拨动,寻香不是圣人,不由自主地为她大开后门,也有自己的私人原因,这个邹婆婆就象小孩子眼中的糖葫芦一样,对她充满好奇的引诱。
“好的。”寻香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毕竟怕前面的人听到她们说的内容。那邹婆婆看上去六十有余,似乎耳朵极好,一只手牵着寻香,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她手背上疼爱地拍了拍,表示听到她说的了。
洪妈妈再忍不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瞅了邹婆婆几眼,暗暗腹诽:“这个老太婆对夫人有企图。夫人是个心善的,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人。我得帮夫人留意着。如果有可能,暗中把这老太婆给打发掉最好!”
邹婆婆笑一笑,似有自知之明,不再主动说话。
寻香的脸色渐渐地又恢复正常和自然。
参观下来,众人并没发现寻家的制茶设施有什么不同,一间摇青室、一间香料室、一间炒茶室、一间渥茶室……都是极寻常。对寻家制茶秘密再好奇的,也不好再追问寻家制茶时还有什么特别手段,那么作犯大忌的。
午后,会场摆了丰盛的茶餐,这时是大家自由交流的时间,午膳后将继续茶会活动。参会的都听说了寻香三月时生过孩子,最近刚满过百日,她给大家讲解了一上午,倒没人提出请她在会场一起用餐的建议。
这个时候,寻香的确有些累,带着紫凝回内院里用午膳。
内院的四棵绿云杉树被移去了新的寻园,换种成四棵从山上移下来的红枫树,怡安居给了风伯,开源节流作了茶工休憩房,墨远斋设为帐房,并留了一间出来给寻香夫妇作临时歇脚处。
去年夏天时,寻天化娶了许氏的堂妹,逸安居便给了寻天化夫妇做居处,让寻天化住在这里,也因为寻香不愿让外人知道这座屋子下有地下室的秘密。小许氏嫁给寻天化后,又把自己十二岁的妹妹许紫凝介绍到寻香身边作贴身丫头。
站在红杉树下,寻香抬头看着树梢,红枫和绿云杉太不相同,高大的红枫令内院的风景改变许多。面对四棵红枫,心里有些惆怅,仓夫人和然儿浮现在脑海里,不由站在树下怔怔发神。
“夫人。你是太累了吧?”紫凝小心地问。
紫凝和莲儿相比是两种类型的人,紫凝就象她的名字,性格安静沉稳。想到莲儿,心中升起一缕牵挂,二月时,莲儿和铃儿同时生了儿子,莲儿的儿子生在前做了大皇子,铃儿的排在第二,她们俩都很遗憾,二女可以同嫁一夫,却没有二男同娶一女之事,所以两人在此事上有争夺之势。对此事,寻香仍是拒绝,无需再太多理由,只一条浩然尚未康复,妹妹怎能定亲?提到浩然的婚事,又是浩然尚未恢复,怎么能应下两个公主的婚事,万一有不幸,将来不是延误两个公主的幸福?
“没事的。”寻香淡笑着摆摆手,莫名地那邹婆婆又浮现在眼前,低下头缓缓向墨斋走去。
“会长大人。”
一道蓝色的影子,从通往后门的路上走过来。
“邹婆婆?你不在外面用膳?”紫凝这么稳重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外面的人应是不知那后门通往这里的,而且后门处有人守的,怎么守门的离开了?所以这位婆婆趁机进来了?
“我吃过两块茶饼了。想请会长大人看我的茶树。”邹婆婆笑着没有丝毫羞涩,一只手从背后拎出一个用布包着的竹篓。
“会长还没用膳呢。即便要交流茶业上的事,也应该等一会。”紫凝语言客气,但语气却不客气。
“哦。这小丫头,年纪虽小,却很厉害?”邹婆婆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就说你跑哪去了?原来趁我不防,绕道从东面的后面跑内院来了?也不知这边后门的守卫是怎么回事,竟然被她的甜言蜜语骗住,放了她进来!待茶会结束后,得让海涛好好整治一下底下的人!”洪妈妈气呼呼地从后门追进来,一只手叉在腰上,一只手气势凶凶地指着老太婆。
邹婆婆越发笑得欢,向她眨眨眼睛,却是灵巧地一步跨到寻香身边,笑问:“怎么会长想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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