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香在竹林边看着皇上他们的队伍消失走远,缓缓走进大门,走向前堂重生之旺妇。
“少奶奶,刚才我好担心哦。”莲儿手心里全是汗,先前太皇太后提到那话,她吓得半死,真怕太皇太后突然要把她带走,让她跟彩凤她们一样,成为她利用的工具。
寻香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紧张?太皇太后早已表现过喜欢莲儿,还送了镯子给她。先前,若是太皇太后开口要带莲儿走,恐怕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进厅堂,寻香坐下,看着门外静静的庭园,下人们恢复了从前的自在,脸上表情舒展。
“少奶奶,太皇太后先前扫了一眼我们,不知她有没有发现寻青和柳长河不在?”吴妈妈却担心地提出一个问题。
寻香道,“昨下午我和太皇太后说过了,我让寻青和柳长河去锦县找顺叔了。”
“她可有怀疑?”吴妈妈紧张地问。
寻香道,“太皇太后知道我们一直在找顺叔。说回皇城的路上,会让人留意的。”
“可是青叔他们还没回来。”莲儿这时又担心起彩凤她们的事来。
“别担心,我们静静地等一等。”
寻园寂静下来。寻香的心有些空荡,又有些莫名的烦燥。半年多来,发生太多的事……
“唉……周正夫妇死了,沛林的仇报了,还认了皇亲国戚,如今沛林贵为右相,说来应是没有担忧的了,可是总觉有翻不尽的坎坷与曲折。沛林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皇姑婆要如何才肯死了要我孩子的心?还有彩凤春桃她们可有平安?我怎么就觉得这日子看是一天比一天好,却象个深深的陷阱,每过一天,便陷进去几分,令人难以解脱?”
心中满是苦涩和担忧。两行清泪脱腮而下。寻香双肩抽动,忍不住悲伤起来。
“少奶奶。”吴妈妈轻叹几声,毕竟是活了四十几岁的妈仆,对岁月有着深刻的认识,慈爱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一直以来,你扛得太多,小小的身子,又怀着孕,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你扛不住,会影响孩子。小小地渲泄一下就好,可别大喜大悲伤了孩子。大风大雨都过来了。余下的,只按部就班,你不是常和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莲儿跟着哭道,“可是少奶奶这个将都快撑不住了呀。”
吴妈妈剜她一眼。“你这是要雪上加霜?”
莲儿停住哭声,觉得吴妈妈说得有理,怕在这里会继续哭,便往外走去,“我去给少奶奶端点汤来。”
“吴妈妈。”寻香伏在吴妈妈怀里颤抖几下,情绪不住地下滑。她毕竟只有十六岁,如今怀着孩子,精神极差。可是面前还有那么多问题要解决,突然之间觉得人活着真的好累,好不容易。
“来,喝口热热的果茶,躺一躺。”吴妈妈象哄小孩一样。给她灌下口热茶,扶着她躺下。果然,寻香慢慢平息下来,一只手抚着肚皮,嘴角泛起柔柔地笑,自我嘲笑,“我这是怎么了?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象小孩一样,竟然莫名闹起了情绪?我应该坚强,坚强……”
吴妈妈心疼得转过头抹下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是呀。你可是当娘的人了,虽然现在孩子还是一团血水,可是他每天都在长,再过几月,便眼睛鼻子耳朵什么都长全了,还能感觉到你的喜怒哀乐。所以,你可得保持个好样,别成天期期艾艾地,将来生下愁种,那便麻烦了。”
寻香点点头,一只手拉着吴妈妈坐到她身边,微闭上眼,心里踏实下来,慢慢睡着过去。
过一会,莲儿端了桂圆莲子汤来,吴妈妈示意她莫打扰,两人退出里屋,在外间却各自捂着嘴,无声地抹着眼泪。
“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氏和月鹃来了。她见到一老一少两个下人在外间的桌前悄悄地哭,进来便瞪着她们,轻声喝斥,“难道你们没有忌讳?这是主子的屋里,你们再有不悦,怎能在这掉泪?”
吴妈妈知道谷家的规矩,下人不能在主子面前抹泪的,就是挨了打,被打得遍体鳞伤,都不可以在主子面前哭泣,以添晦气,连忙向她福个礼,便勾着头往外走了。
唉。莫氏不是有心要骂她们,她明白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下人为何悄悄难过,一把拉着莲儿,走到隔壁屋里,小声道:“是不是少奶奶心情不好?”
莲儿抿紧嘴,嘴唇不住哆嗦,“少奶奶太担心少爷,又想着太皇太后昨晚又说过,明年此时少奶奶不抱着孩子进宫,她便要再来,还有彩凤她们的事……烦恼实在太大太多……”
莫氏点点头,“所以太皇太后他们下了河边后,我便赶快赶回来了。少奶奶现在在睡觉么?”
“祖母。”
寻香先前虽然睡着了,可是谷家祖母来了在外面喝责下人,她便惊醒了过来,听到祖母把莲儿拉到隔壁去了,便轻轻走了过来。
“香儿。”莫氏一把搂着她,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手,“太皇太后在这里的日子,我简直不能时常亲近到你。瞧我的香儿,这阵真是瘦了些。不过,有祖父和祖母在,你便不要担忧太多。依我看,有寻青和柳长河暗中去保护彩凤她们,我们不必多心。至于林儿,你祖父也说了,权欲熏心,你们要幸福,将来林儿还需归隐,他现在年轻,又是皇亲,于公于私都应该为朝庭干上几年的。至于肚子里的小宝贝,别着急,离明年今天还早着呢。咱们那么多劫都走过来了,你看我和你祖父一把年纪,还精蹦地活着,所以不要担忧太早。”
莫氏比吴妈妈更令人安尉和踏实,她这么一劝,寻香的心情彻底平稳下来,回复到往日的沉着和镇静,掩嘴轻轻一笑,“瞧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成器,遇到些问题便无可奈何起来了?”
莫氏道:“走,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太皇太后一走,我便想着和你痛痛快快去外面走一走,原来她在时,总是不能放开手脚,前瞻后顾的,很不自在和爽快。”
莲儿被她说的逗笑,“太皇太后就象一座大山,虽然对大家有许多恩情,又赏了大家许多财物,可是有她在,大家便拘谨得很。”
莫氏拿手帕轻轻拂一下她的面,“小丫头又嘴快。”
莲儿吐下舌头,搀扶着寻香往外走。
“我们今天先好好放松。我不管孩子们,你也别想那些烦事。我们先踏青赏花,瞧满山遍野的碧树野花,红的绿的看得人心里直痒痒的,都想去扑蝴蝶呢。”莫氏满脸轻松和喜悦,感染着大家。四人说说笑笑地从后门去了茶林。
在外面游了半天,寻香得到彻底的放松,很快犯起困来,莫氏连忙催着回屋用午膳,然后看着寻香午睡下来,才和月鹃离开。
莲儿小心地守在寻香身边,守着守着也犯起困来,便拿起件衣服披在背上,趴在榻前打盹。
迷糊一阵,可是心里不平静,只要一闲,前晚的事便会在脑里翻滚,细细回想起那夜的经历,不由面红耳赤,心里跳得厉害,心里总有一个疑问,“皇上真的很喜欢我吗?还是他象别的男人一样,在求欢时,便说着各式好听的话?”
这两日,少奶奶有给她用水参子配药洗下体,所以下面的疼痛消得很快。身体的痛苦虽然平复了,可是自己再不是处子。心里隐隐作疼,她的梦想,是要找个象少爷一样好的男人。皇上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她觉得自己披不起那一层耀眼的光亮。
“我是皇上的人了?”
经不起这样的反问,多问几次,脸烧得更厉害。她记得前天晚上,她醒来时,觉得他不仅捅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好象还打开了他们之间的某种隔阂,他对她似乎很粗暴,但骨子里却柔情蜜意地,那份柔情在她回忆起来时,从他那边漫延到她的身体和灵魂里,要把她和他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我是怎么了?”
莲儿全身滚烫,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啪地一声,很清脆。
寻香蓦然睁开眼,只见莲儿满脸红霞,娇羞欲滴地趴在她身边,双目微闭,唇角绽笑,如一朵火红盛开的红莲。
寻香是过来人,莲儿这正是春情灿烂之景。心中一怔,她在想什么?轻轻一咳,莲儿坐起身看着她,黑潭般的眸子带着几分醉意,醉了自己,也能醉了别人。
寻香伸出手轻轻摸一下她的脸,微笑道:“你的脸好红好烫,在想什么?”
莲儿捧着灼手的双颊,被少奶奶看到这景象,真是羞愧死了,连忙岔开话题,“可能是天气暖和,有点潮热吧?”
“莲儿告诉我。你可有喜欢的人?”寻香觉得她有秘密。
莲儿直摇手,“从来没有。”
“那你可想过,有一天要嫁过什么样的男子?”寻香心中一动,从来没和莲儿谈过这样的话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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