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姿舒口气,手一抬,几个婆子丫环围上去,逐一搜身检查。
寻香第一个被搜罢身,走到华姿面前道:“侯爷夫人,你可是答应了要再给我们一百担粮食和一些被子的。”
华姿莫测地笑道,“这事绝不反悔。”
“你知道沛林有重伤,现在只是能勉强行动。往后还需要治疗,我想和你作个交换,我不要一百担粮食,只要挖走我家药林里的药。”寻香不想土参子落到华姿手上,只能试着和她谈判。
华姿扬扬眉,对花裳道:“派个人去看看药林。”
花裳叫了个汉子带着一队人去后面的地里检查,怕里面有珍稀药材。
“这个得给我拔下!”一个丫环对拉下月鹃耳上的一对耳环,月鹃抱着自己的布包,穿着件厚衣没有抗拒。
跟着有几个仆妇头上的少许银饰给拔了下来。
华姿满意极了,看着负责搜身的丫环和婆子,想,这一回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
海涛和沛林背着布包,带着一帮男丁从后门绕到前面来了。一个青衣汉子到华姿面前禀报:“已经检查过寻家的男丁们,都只是些寻常的衣物。”
花裳带着人去药林查看回来,向华姿悄语:“没有珍稀药材。”
华姿痛快地对寻香道:“好吧,你这就让人把药林的药挖走吧。”
“涛叔劳烦你去果庄借些锄具和担子,带些兄弟去药林挖药吧。”寻香海涛相视一凝,海涛自然明白。寻家的土参子就是毁掉都不能留下的,“少奶奶,你和祖父祖母先回去吧。”
已是丑时,月鹃搀扶着莫氏向寻家的马车走去。
花裳拦着他们。“马车已是威远侯爷府的了。”
华姿冷眼看着祖父祖母。
“我们走路进城吧。”莫氏摔开月鹃的手向竹林外走去。寻迁连忙挑着一盏灯笼在前面照明。
谷庭仪昂首挺胸地跟在后面。寻香一只手背大包,一只手挽着沛林,对身后的下人道:“我们先回去吧。”
华姿看着寻家的人每人都穿着件长长的冬袄。一个个象逃难的难民, 可谓痛快到了极点,就差狂笑出声。
寻家二十几口人连夜搬出了寻园,连西居都一并被华姿占了。寻家的人一走,华姿连忙走进寻园,挨处看了看,走到逸安居。这应该是寻香和沛林住过的地方,她跨进屋里,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对花裳道:“给我找找寻家的金碗。”
周云和花裳带人仔细收查了一通,花裳急急地进来复命:“夫人。除了逸安居内室有半箱银两和。怡和居有些散乱的金银首饰,茶库里还有二三百斤茶叶,没有找别的东西。”
华姿身子往前一探,“没找到金碗?”
“各处屋子柜子箱子都收拾过了,没有发现金碗。”
华姿从外屋走到内室,屋里的家俱陈色不一,有的旧有的新,各处都有被翻过的迹象。寻家的人离开时全被搜过身,寻家的的绝不可能带走金碗的。
“夫人。会不会寻香把金碗给藏了起来?”花裳小心地问。
华姿阴恻道:“明天派人给我仔细搜。我不信寻香让金碗飞走,若是屋里各处没有,明天起挨处在院子里给我挖,务必要把金碗给挖出来。”
华姿深知那金碗对寻家的重要意义,她必须找到寻家的金碗。寻家的人只带走了些衣服,她坚信金碗还在寻园里的。
寻家出事了。林家连夜带人帮着寻家安置整理。并提供了大量的物资,将寻家二十几口人在铺里和后院里安顿下来。
马老夫人周氏离开巡城时将老仆周勇留在巡城关注寻家的事,寻家出事时,周勇就在寻家大茶铺外的围观人群中。次日一早,周勇火速赶回皇城马家。
两日后,周勇十万火急地回马家。
“老夫人,不好出大事了。威远侯夫人似乎拿下了寻家所有的财产,寻家二十几口人搬进了茶行后的小院里。”
老夫人周氏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得闻这个消息,脸色一白,“华姿竟然这么大胆?”同时惊诧,华姿为什么敢这样做呢?
“罗妈妈,我们去养心阁找老爷去。”
马老太爷早不问朝事,将爵位传给儿子后,整日在府后一座小院里虔心向道。
养心阁里木鱼声声,禅房里马老太爷正在诵经。
周氏来到禅房,双手合十跪在马老太爷身后,“老太爷,威远侯府拿了寻家的产业。”
马老太爷垂闭的双目微动一下,停下课经,轻叹道:“我们不要管太多尘事了。因缘果报,周正做的事会有报应的。”
“老太爷,沛林可是玢儿的儿子。他被人打成重伤,被谷家文氏赶快出谷园,到巡城刚刚安家立业,又被华姿欺负,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周氏脸色很难看。
马老太爷淡泊地道:“难道你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沛林姓杨?这事恐是周正拿了当年的把柄要胁寻家,寻家舍了财物,那事应该会平息了,寻家丢失的不过是身外之物。我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吧。”
“你真看得下去?”周氏两眼发红。
马老太爷不再说话,闭上双目。
“你不管,我自己管!”周氏生气地起来,愤愤地离开养心阁。马老太爷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佛像,继续诵经敲木鱼。
周氏回到屋里,眼睛通红,躺在软榻上翻腾几下,不能心安,吩咐罗妈妈,“让周勇去巡城,暗中给寻家送五百两黄金去……”
寻家在铺子里暂时安置下来,林家给寻家送了不少物资来,寻家维持着正常的日子。
“少奶奶是怎么藏的那些东西?”下人们陆续从吴妈妈手上领回自己值钱的东西时,都很惊奇。
吴妈妈的解释很简单,“不要问不该问的事。”
“少奶奶是神仙。”只有莲儿这么说了一句笑话。
大家的财物得到基本保全,吴妈妈这么说,便没有人再问这事。
海涛带人挖回的土参子,寻香大多种回碧宵境里,种不了的,全晒干来作菜吃。
寻家安顿好歇息几天,这天寻香、沛林和海涛在祖父祖母屋里商量以后的事。
“香儿,我们家还有多少钱?”莫氏知道寻香有古怪,一定有什么手段,不仅能藏财物,还藏了几千斤粮食,被华姿迫着走到这份上,她也没心思去追问原因,只关心以后的事。
“银子还有四五千两,祖父祖母一年半载大家饿不死冻不着。只是我想先解决华姿这个问题。”寻香现在没心思经营家计,她想报仇,想要彻底扫除掉障碍。
谷庭仪眉头紧皱,“难够改变这件事的,天下只有一人,那便是当今的德宗皇上。”
“我想进宫面见皇上。”寻香有个大胆的想法。
谷庭仪摇摇头,“原来抄斩杨家时,可是拿到罪证的。”
寻香看着海涛,海涛点点头,“当年的确有杨相爷贪污的罪证。”
“当年杨家不是被冤枉的?可我听我祖父说过,杨相爷以前是个清正的人。”寻香对这个案子一直不明白。
谷庭仪叹道,“那个案子不只证据确凿,而且是个谜,杨相爷当年已经位高权重,在朝中口碑声名及人缘都好,没有理由一点风声都不透,一夜之间便抄斩了杨家百多口人。”
“我想去找马侯爷。”寻香越来越有一个念头,只有弄清当年的事,才可能为沛林找到解脱的法子。
莫氏不停地叹气,“其实只要华姿不捣乱就没什么事的。”
寻香果决道:“可是她现在随时有可能会拿着当年的事出来要胁我们。我们辛苦经营,到头来可能又只是她下一次吞咽的食物。”
“少奶奶,有两个人要见你。”寻飞在屋外禀报。
寻香走到门口,院子里站着两个衣衫整齐的男人,手上抬着一个红木箱子。
“寻当家。”那两人看到寻香从一间屋里出来,抬着箱子走过来, “这是我家主人的心意。”两人把箱子放到寻香脚下,年级较老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到寻香面前。
寻香拿过信,打开来,先看落款是“周氏”,心中一喜,周氏在这时送钱和送信来,可是个大好的事,连忙让寻飞带他俩去旁边的屋里小坐。
那两人正是周勇和另个马家的仆丁,财物和信送到,便立即告辞。
让人把箱子抬进屋里,拿着信进去给祖父祖母报喜,“老马夫人来信了。”
谷庭仪激动地读了信,周氏说的不多,只是说听闻寻家遇难,因那日孙女在寻家大茶行有惹麻烦,特地送了些钱来支助寻家,别的并未提及,甚至连她丈夫信马都未提及。
“唉,人家还是不想认亲,只是些财物支助而已。”莫氏看了信甚是失望。
寻香道:“我想带上沛林上趟皇城,去拜访一下周氏。”
沛林激动道:“为了大家的生存,我也想和香儿去找一下马侯爷家的人。至少要弄清当年的诸多事实,不然就这样被华姿永远恐吓着?再这样,大家简直没有活路。”
海涛也道:“就让我带少爷他们去趟皇城吧,弄清事实总比再这样下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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