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奶奶,你是不是担心汪三他们要抢地的事?”离田里远了,到一处前后无人的地方,莲儿四下看看,紧张地问寻香。
寻香摇摇头,“仓夫人说了,那事她帮忙顶着。只是海涛叔走了这么多天,不知他出去办事可否顺利。”
莲儿猎奇地问,“海涛叔那天赋来,就又急匆匆地走了,到底他要去办什么事呀?”
寻香没出声,这件事,暂不能对莲儿说,只低着头闷闷地往前走。
才走到果庄,君儿便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远远地看到她们,把手捂在嘴边,扯着喉咙大叫,“少奶奶,海涛叔叔回来了。”
寻香一下笑了,海涛叔去了六天,终于回来了。
莲儿笑道,“真是不能说。说到海涛叔,他就回来了。”
寻香和莲儿向君儿跑过去。
君儿从寻庄出来,跑得太急,出着又粗又急地气,急切地对少奶奶道,“少爷让我告诉你,祖父和祖母来了。”
祖父祖母来了?
寻香两眼放光,海涛叔果真有办法,祖父祖母来了,太好了,祖父祖母都没事。
“我们快些回去。”寻香拔腿就向寻庄飞跑去。
莲儿见少奶奶似脚底生风普通,吓了一大跳,“少奶奶怎样跑得这么快?”说罢撒腿飞追。
君儿捶下胸口,刚才跑太快,两腿直打颤,深吸一口吻,咬咬牙追上去。
寻香一路飞奔。此时才发现本人跑得非常轻快。心想这定是天天休息,加上吃水参子粥,喝灵池水的关系。
寻庄内院,月鹃扶着莫氏在怡安居正房门口外引颈张望。月鹃笑着安慰莫氏:“老夫人别急。少爷曾经差君儿去叫少奶奶了。”
莫氏刚和沛林见面时,曾经哭过一场了,两眼红红地。声响沙沙地道,“我想看看香儿的样子变没有。”
“怎样会变呢?大家分开不过一个多月,再怎样变,都不会变样子的呀。”月鹃笑答。
“祖父祖母。”
寻香提着裙摆,从后门跑进内院,还没进怡安居,便洪亮地大叫起来。
“香儿。”
莫氏站在门口。满脸泪水地笑着,看着她象只鸟儿一样飞过去,向她张开怀抱。
月鹃看一眼寻香,胖瘦彩色没太大变化,只是神情举止练达许多。
“六少奶奶。”月鹃冲动地叫她。
寻香一只手握着月鹃的手。一只手拉着祖母,高兴得直跳,“祖母,祖母,祖母……”
“哎,哎,哎……”莫氏冲动得直应,心疼地帮她顺一顺头发,“辛劳香儿了。瞧你跑起来象飞一样。我真怕你会踢到什么。”
“祖父。”
寻香和祖母走进屋里,祖父站起身,冲动得手脚无措,此次若非寻香派了海涛前去营救,只怕他再见不到沛林和寻香,因此心情分外冲动。嘴唇直抖,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笑,又不断地流泪。
海涛叔怕他年岁大,太冲动生出缺点,扶着他坐下,劝慰道,“老太爷,如今没事了,坐上去,渐渐说话。”
老王坐在八仙桌边,眼角泪花闪烁,心中却非常高兴,谷老头来了,终于没有倒下做只老乌龟。
“谢谢海涛叔。”寻香向海涛福礼感激。
“少奶奶不可。这是海涛的分内事。别说是搭救谷老太爷,就是换作别人,只需少奶奶一声吩咐,小的责无旁贷,何况谷老太爷是小的和少爷的大恩人。”海涛激昂大方地拦着她行礼。
“少奶奶,你跑得好快。”这时莲儿吐着粗气,累得满脸通红地到了门口,看到屋里坐着两位尊贵的老人,赶紧退了出去。
谁知君儿紧跟在她前面,前进急了,把君儿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兄妹俩摔成一团,君儿“哎哟”一声叫起来,揉着屁股说妹妹,“傻丫头,出来怎样倒着走?你背上有长眼睛?”
大家被他两兄妹逗笑起来,吴妈妈提着一壶滚开水过去,于氏端着那套试茶的青花茶器。吴妈妈一只手拉起莲儿,莲儿又拉起君儿。吴妈妈对他们道,“你们先去厨房帮帮忙。”
莲儿和君儿看看厅里老人,兄妹俩笑着跑开。
寻香连进屋抱出一只小陶罐,她制的第一批茶,有放了些在她屋里。
“老太爷,老太太,你们来了,往后别回去了。”吴妈妈把开水放到桌上,冲动地道,“你们不知道少奶奶有多乖多无能,她这么一个小人人儿啊,还没满十四,带着我们置办了这二百多亩的产业,还有这么美丽一座宅院,还有少奶奶手上抱的茶叶,是她亲手采回来亲手炒制的,前天她才炒好那茶时,一向白嫩的双手,青的青红的红,看得我这心头直发酸。不过,少奶奶制的茶,人人都说好得很,就是原来谷家被卖出去落了火坑的彩凤和春桃都说少奶奶制的这茶好,能卖五六十两一斤哪。”
谷庭仪和莫氏冲动得再次痛哭流涕。
莫氏呜咽道,“我听寻海涛说了,寻香买这宅子欠了人家八千两,之前你捡到人家一只价值百万的虫子,这么困难的状况下,你居然没起贪心,把虫子还了别人。香儿,我们把沛林交给你,如今就是死都放心了。”
寻香把陶罐放到桌上,过去拉着莫氏的手,眼红红地哭道,“祖母和祖父要长命百岁,要看着沛林好起来,还要和我们一同种茶呢。”
谷庭仪哭着直点头,“老太婆,香儿说得没错,我们要活一百岁,好好陪着两个孩子。瞧他们多争气,多无能。”
老王大夫觉得大家哭够了,再哭就伤身了,赶紧笑道,“寻香,快来泡你的新茶,请你祖父祖母品味,看看他们作何结论。”
寻香抹抹泪,走到桌子边,正正衣容,抿着嘴泡茶,泡好后,用桌上的一个小木盘托着三杯茶,端到祖父祖母面前,“请祖父祖母品味,这个茶只是定了品级,还没取名字的呢。”
又走到海涛面前,“海涛叔,你一路辛劳了。也请你指教指教。”
寻海涛惊喜地看着少主夫人,他出去不过六天光景,少主夫人就制成茶了。端起茶,看了看,一口喝下去,当即叫道:“好香,好喝呀。”
老王笑道,“你那动作是喝酒。”
海涛叔叔笑一笑,毫不介意。
谷庭仪欣喜地端起一杯茶,看了看,又闻了闻,渐渐啜一口,品味一番,却没说话。
莫氏喝一口,赞道:“好茶,寻香制的真是好茶呀!”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寻香,“香儿,好孩子,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还有这个本事。可是你小时分,你娘教你的?早年我们好象听说过你娘颇通茶道。”
谷庭仪震惊地看着寻香,她居然制出这么好的茶。
寻香可不敢说她戒指里有个碧宵境,外面的一堆竹简里有本《茶经》,顺着祖母的话答道,“正是小时曾听娘和爹议论茶道,才对茶有点看法,碰巧制成了这茶。”
谷庭仪和莫氏对视一眼,寻香是经过捉摸,碰巧制成的这茶,这也太碰巧了,这种茶味,若非严谨的工艺,不会这么碰巧而成的。
“你是怎样制的这茶?”谷庭仪早年管巡州时,在凤鸣山西面见过茶农制茶,不由猎奇地讯问。
寻香大致说了说,反正屋里没有外人。
老王都听呆了,她怎样会想到那么多纤细的地方呢,连摇茶时摇多少转刚好,都能碰巧?之前可是没见她摇过什么叶子作实验或练习。
谷庭仪更是惊惶,心中却不置信寻香的母亲原来就有这一套精细的制茶技术。这样严谨的技术,若非一代一代的积聚总结,不能够这么精到。
边沛林觉得不可思议,之前他没细问过制茶的阅历,以为寻香处处都是估量着做,如今听她说来,不象估量着就能做好的那么复杂。
吴妈妈越发觉得寻香奥秘。不过,她仍不愿往坏处想,寻香做出来的处处都是对大家有利的事。
寻香懊悔刚才说得太过详细,以为这样说说,大家才会知道这好茶是怎样制出来的,却没想到大家都不敢置信。心血来潮,补充道:“说来你们会觉得好笑,前阵我天天捉摸制茶的事。本来摇茶的工夫和次数,我掌握不到适宜的度量。可是有晚我做个梦,梦见我娘来教我制茶,那晚她的发型披着浪卷象东方人一样,还有她的衣服勾勒出美观的身体,却没有衣袖,长长的裙摆,侧边开着一条美观的长缝,脚下的鞋子象琉璃水晶普通,而且有个尖尖的鞋跟,令她显得好神情……最神奇的是,在梦里她拉着我,细细地告诉我制茶的秘诀,并让我背上去了,她才分开。”
为了让大家置信,寻香即兴发挥,把重生时遇到的那个美妇的打扮搬到她娘身上,讲得活灵敏现的,众人听罢,屋里愈加安静。
老王迷糊了,寻香这番话象说呓语,看她明明又是清醒的。
莫氏更怀疑,原来寻香给月鹃解毒时,明明用了水参子,她却说是别人教她化的符,后来她冒出个水参子,她没怀疑那事了。可此时,寻香说的令她不能置信,若是不信吧,似乎她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毕竟寻香会制茶是件天大的坏事。(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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