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所有的不利证据皆指向自己与太子妃,透过太子阴沉的脸色,山阴似乎已经看到他腹中燃烧的熊熊怒火。
这一个陷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通过缜密的安排,一步一步进行的。
这种情况下,如何辩驳?
难道真要道出自己的女儿身才能洗刷罪名?
面面相觑中,孙江的嘴动了动。
却听沉闷无比的大殿中忽然传出一阵清笑。这笑声,于清亮中带着自若,于悦耳中含着些许嘲讽。山阴嘴角噙笑,回转身来:“小桃,别说我和太子妃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即使见过几次面,就凭你的只字片语,凭一个你轻易便能偷到的香囊,就想咬定我与太子妃有苟且之事?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桃:“难道我与太子妃行事时,还请你一个婢女在旁边指导?”
她的话,既露骨又大胆,小桃一怔,暗中吸一口气,果断地开口:“平时小桃不敢确定,今日在殿中,可是亲眼看见了的。”
“哦?”山阴一挑眉,“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小桃有些难为情地回道,“我看见山舍人醉醺醺地搂了太子妃到床榻上,两人……两人行那……”
“你当真看清楚了?”
“小桃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够了!”再也听不下去的太子沉声喝道。
“太子!”山阴趁势说道,“臣与太子妃之间清清白白。真如小桃所言,太子妃与臣有染,何不立刻请宫中有经验的嬷嬷前来给太子妃验身?”
验身?
她竟然说给太子妃验身?
堂堂太子妃用这种方法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实在太失颜面!太过难堪!
可是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太子身边的舍人,都眼睛一亮,是呀。如果能通过验身证明太子妃蒙受的是不白之冤,那就验呗!
眼下,难道还有什么比洗刷罪名更重要的?
尤其是太子妃,听到山阴笃定的语气,当下郑重地一叩首,自请道:“妾愿意通过验身以证清白。”
太子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人:“太子妃想清楚了?”
“妾想清楚了。”
“好。孤就给你二人一次机会。来人,传李嬷嬷。”
“是。”
不出片刻,宫人带着李嬷嬷来到了青和殿。看着李嬷嬷扶着太子妃进了内室,山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桃,拱手请求道:“太子。若证明臣与太子妃是清白的,臣请求彻查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此等居心叵测手段毒辣之人实可杀之。”
她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掠过贾代。
贾代瞳孔一缩。不过转眼,她镇定地回视:“太子,山舍人说得有理。”
太子点点头:“准。”
一刻钟后,李嬷嬷出来了。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回禀太子。太子妃身上干干净净,并不曾与人有过房事。”
这话一出。太子妃脸上一喜,小桃却是整个人瘫在地上,脸色惨白。
她犹自不死心地看向太子妃,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太子妃明明吃了药,明明……”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太子妃:“太子妃。小桃是被逼的,小桃是迫不得已的,你原谅我。原谅我!”
事态急剧逆转,不过转瞬,位置已经互换。
贾代扬起脚便朝小桃踢去,在令得小桃痛得整个人蜷在一起时,她恶狠狠说道:“太子。这婢女信口胡言,令得姐姐如此难堪。岂能饶恕?”
“贾美人太心急了吧,”一边的杜锡捋了捋胡子,冷不丁说道,“小桃陷害太子妃与山舍人,这罪,自然是要定的。可她一个小小婢女,就是向天借了胆,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他走至太子面前:“臣请太子彻查此事。”
太子的眸光扫过眼前一众人等:“此事,就由杜卿去查吧。今日之事,若有一人泄露出去……”他冷冷说到这里,袖子一拂,出了殿门。
太子一走,贾美人也急急跟了上去。杜锡命令宫人将小桃暂时看押,回过身来对山阴和太子妃说道:“杜锡奉命彻查此案,到时若有不明之处,还要向舍人和太子妃取个证。”
山阴忙道:“这个自然。”
经此一事,太子妃已是心神俱损。她从床榻上被人唤醒至现在,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惊恐与出乎意外的狂喜。到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半悬的心由衷地舒一口气。只是这气一松,眼前一片白花花,竟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李嬷嬷赶紧扶住她。
“快!扶太子妃回殿!急唤太医来看!”
七手八脚中,太子妃被人送回了寝殿。
江统看着一帮宫人急匆匆离去的身影,走至山阴身旁低声调侃道:“山舍人,喝酒误事。现在你知道我做《酒诰》寓意何在了?”他拍拍山阴的肩膀,“况且姑子的东西不能随意乱收。你可记住了?”
他呵呵窃笑两声,迈着步子悠闲自在地踱出了殿。
孙江也走上前来:“阿阴总说我桃花运旺,我这桃花,哪比得上你?一勾竟然就勾到了当朝太子妃。”他啧啧两声,“为兄可望而不可及。佩服!佩服!”
听听,这一个两个的除了说点风凉话还有什么建树!
山阴磨了磨牙,一脚踹向孙江:“敢情你在旁边不帮腔,还偷着乐?背着我笑?”
她恼火地说道这里,一个转身,不理孙江,兀自出殿。
刚才小桃若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幸亏此事已了。心里吁了口气,她加快脚步,很快把孙江甩到后面。
孙江看到她翻脸,连忙几个大步追上来:“阿阴走这么快做什么?”
他一把拉住山阴袖子,好言说道:“其他人都没事,偏你赴个宴就跟太子妃出了这种事。你近日又招惹了什么人吧?”
招惹?她忽然一个皱眉,转身直直盯着孙江。在她一瞬不瞬地盯视中。孙江只得纹丝不动地站着。他有点不自然地开口:“阿阴有什么新发现?”
发现?
山阴摇摇头:“没有。此事杜锡在查,用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你我何必担心。”
顿了顿,她又道:“你陪我去一下刘府吧。”
“去刘府干什么?”
“无事,”她定定看着孙江,缓缓道,“去招惹一个人。”
马车很快停在了刘府门口。
门人将山阴与孙江带至府中花园,恭敬地说道:“郎君在此稍候,我去向我家主人通报一声。”
“有劳。”
门人一路远去。等了好一会儿仍没有回音。
孙江看着打理得十分精致的花园和挂得又高又显赫的牌匾,低声问道:“阿阴今次要招惹的人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
“你知道刘琨刘越石?”
孙江点点头:“刘琨善文学,又极通音律。冒然求见可能不会应允。”他话题一转。“阿阴不会无端找他吧?”
“自然有事。”山阴看着门人消失的方向,“左右无事,不如你我合奏一曲以作消遣?”
“求之不得。只是身边没有乐器。如何弹奏?”
山阴从怀中掏出一只长箫:“你来吹。我想办法帮你伴奏。”
她在林间左看右看,挑了一片圆圆的厚度适中的叶子放到嘴边:“开始吧。”
孙江见她这个架势,也乐了,拿起长箫便吹起来。
孙江吹的这首曲子山阴不曾听过,可他吹出的箫音柔和又典雅。低沉中带了绵绵的惆怅与落寞。她侧着脑袋倾听了一会儿,已经抓住了主旋律。深吸一口气,两片薄唇贴着手中绿意盎然的新叶,她轻轻吹起来。
仿佛丛林中啁啾的鸟儿发出的阵阵清脆与空灵。这是一股极清越,极有致的声音。它混着低低柔柔的箫音,如诉又如泣。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色碰撞在一起。不见突兀只有水天相接的交融与默契。
感受两人水乳相交的孙江愈发起劲,他笑意盈盈地凝视着眼前的山阴。透过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眸,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浅浅淡淡,在她的眼眸之中,义无反顾地站立……
一曲停歇,他放下手中长箫,深情唤了声:“阿阴!”
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击掌声。站在他面前的山阴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身后:“越石兄别来无恙?”
闻曲而来的刘琨踏着台阶缓步而上,小小的亭中。因为他的到来,一下子显得有点拥挤。
“山舍人,”浓眉下,他一双戏谑的眼睛将山阴与孙江从上至下看了又看,“金谷园一别,越石心中正念叨着,想不到今日又见面了。”
他走至孙江面前:“太子府的孙舍人,确实闻名不如见面。”
这种客套宣暄是孙江最擅长的,当下,他将手一拱,恭维起刘琨来:“刘越石名门之后,孙江心慕已久,与山舍人一起不请自来,望勿见怪。”
“好说,好说。”
较之当日在金谷园的放荡不羁、随意妄为,今日的刘琨显得中规中矩,四平八稳。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舍人以曲相诱,越石不敢怠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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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家室
作者:瓜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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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2957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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