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肃从梦中惊醒,他感觉昨晚的梦十分真实,仿佛一切都在预示着些什么。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6点了,便也不打算再睡了。
穿好衣服后,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冬天的早上天色亮的比较晚,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校园里面的路灯还亮着,正常情况下,6点会准时关闭所有的灯。
宿舍的电也是6点开始供应(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断电)他不得不摸黑找着洗漱用品。
好在楼道里面的灯都是常亮的,这不至于,让他摸黑洗漱。
等他收拾好之后,再回到宿舍,这个期间,楼道的铃声一直没有响起过。
他明明感觉自己收拾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听到起床的铃声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6:15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要放假了,所以学校没有放起床铃声。
这时候,柯发睡的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一眼床下,见廖肃已经起来,便问了句:“肃哥,几点了?”
廖肃转头看向柯发,刚刚看过手机,便直接说道:“六点十五分了。”
柯发问道:“咦,已经六点十五分了,怎么还没有想起床的铃呢?”
廖肃猜测着说道:“估计是今天要放假吧,想让大家多睡一会儿。”
柯发听后说道:“我居然把这件事忘了,困死我了,我再睡一会儿。”说完便又倒头睡了下去。
宿舍里面的其他人都还没有起来,廖肃便决定先走,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只带了两个包,就走出了宿舍门。
他来到宿舍的大门口,门还没有开,可能宿管也是知道今天不上学,所以也在睡懒觉。
宿管叔叔的房间就在1楼大门的边上,这个叔叔的脾气不是很好,虽然廖肃有些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去敲他的门。
他把东西放在宿舍大门口,走到宿管叔叔门前,伸出右手轻轻敲响了门。
“咚~咚~咚”三声,但是里面丝毫没有动静,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又是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暴躁的声音:“谁呀,这么早吵什么吵!”
楼道里面原来是死一样的寂静,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声音,把廖肃吓了一跳,他回答道:“叔叔,开下大门,我要出去。”
宿管叔叔从里面又喊了一声:“等着!”
大概过了5分钟,宿管叔叔才打开了他的门,见廖肃站在门口便没有好气地问道:“你干啥?”
廖肃回答道:“我东西整理好了,要出宿舍大门,大门被锁上了……”
宿管叔叔从腰间拿出一盘钥匙,走到大门口把锁打开后,就又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管过程怎么样,结局总算是好的,总算是弄开了大门,可以出宿舍楼了。
廖肃知道回老家并没有什么事,还挺不方便的,就还是决定去阿静那边住。
学校到阿静那边不远,想着把东西先放在那里,然后再去吃早餐,顺便还能给阿静带一份。
走到学校大门口,他看了一眼校门上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有时间,显示着6:32,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向东面看去,只见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周围的云先由黑色变为紫灰色,又慢慢地变红了,红霞越来越艳丽,万物也渐渐地被这红色的云霞笼罩着,像是穿上一套崭新的衣裳。
廖肃缓缓走到阿静的宾馆,从外面往里面推门风铃是一定会响的。
他刚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欢迎光临!”
廖肃把头探过去,说了一声:“静姐姐,是我呀。”
如果是之前阿静肯定会失望的,说一句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有客人来了呢。
但是今天她的失望转变为惊讶,问道:“怎么是你啊,你今天不用上课了吗?”
廖肃解释着说道:“我们学校放假了,大家都还没起来呢,我起来的早就先过来了。”
阿静从吧台里面走了出来,站在吧台前面,继续问道:“今天不是周一吗?周一怎么会放假呢?”
廖肃一边把东西拖进来一边说道:“昨天晚上我们老师说西城这段时间会下大暴雨。”
“担心可能会出什么安全事故,然后就临时通知我们放假,而且还是放5天呢。”
他把东西都拖了进来,然后又看着阿静问道:“对了,静姐姐,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像这种大事情,天气预报肯定会报道吧,到时候你要提前做好安全工作哦!”
这句话把阿静听出了,一头雾水,她说道:“我没有听说有什么暴雨啊。”
“昨天晚上我还看了天气预报,这一周基本上都是晴天,偶尔有个小雨阴天,但也没有说会有异常的暴雨天气啊。”
廖肃是从班主任的嘴里听到的这个消息,那肯定是深信不疑的,他说道:“静姐姐,这可是学校的消息,肯定没有问题的。”
阿静笑着说道:“暴雨就暴雨呗,这里离牧马河那么远,地势又很高,怎么都不可能淹没到这里的。”
“对了,你放假五天,不打算回去么,你很久都没有回过老家了吧。”
廖肃拿着东西往上面走,说道:“我先不打算回去,回去可没意思。”
阿静帮廖肃拿起一个包,说道:“那行吧,你要是觉得回去无聊了,就住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叫你。”
两人把东西搬上去之后,廖肃对阿静说道:“静姐姐,我这会出去吃个早餐,你要不要吃啥,给你带。”
阿静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不用了,5点那会,我出去吃了个面皮,你自己去吃吧。”
说完这些,阿静都已经走出了大门,廖肃把包放好之后,也走出了房间门。
走到楼梯上时,总感觉好像忘了拿什么,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找出了一团纸。
又想了十几秒,最后才发现原来是刀没有带,将纸团放回了口袋。
他又折返回去,在包里面和衣服口袋里面找了一番,都没有找到那把刀。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哪里放着,不过也没关系,应该也用不上了,便又直接出了门。
廖肃回来这一段时间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是面皮,今天早上他想换个口味。
之前听李蝶澈说过,在西城的西边有牛肉饼,牛肉羹等美食,他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于是,他便往西城的西边走了过去,准备吃上这口美食。
从阿静的宾馆出来,走过了一个路口,转过来再走几百米便是西城县公安局。
廖肃走的那边正好在县公安局的对面,一开始还没有注意,都快要走到门口了,他偶然一转头才看到蓝白色的玻璃上,写着县公安局几个大字。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县局的正对面,心中想到:就是这里,“罪恶的克星”让西城所有的坏人都闻风丧胆之地。
同时,也是这里将王跋抓起来了,他们必然能给王跋一个教训,让他安分做人……
县公安局内,王跋在询问室被关了一个晚上,一个警察拿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看护王跋的两名警察见有人进来,便起身,三人互相打了招呼。
王跋靠在询问椅子上睡着了,刚进来的那个警察敲了几下桌子,把他叫了起来。
警察问道:“王跋,这一晚上了,你想明白了没有,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王跋依旧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叫我说什么,这也不能这样冤枉人吧!”
警察从公文包里面取出来一张纸,摆放在王跋面前,说道:“把字签了,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两个看护的警察走上前,将手铐打开,并看着王跋签好了字。
王跋签完之后便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警察叔叔?”
警察说道:“行,你走吧。”
王跋起身,一个警察将他带了出去,剩下的那个警察问刚刚进来的那个警察道:“这怎么就放了?那个娃(刘辉)不是已经指认出来了么?”
进来的那个警察回答道:“今天一早来了两个自首的娃(徐斌、梅攀),他们承认,是他们伤了人和王跋没关系。”
看守的警察说道:“这明明就是金蝉脱壳,明眼人应该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小小的伎俩。”
进来的警察回答道:“处理这两个娃,那个被伤了的娃和他父母也来了,口供全都改了。”
说着,他又把那张纸拿了起来,说道:“喏,这是上面发的令,叫我们放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已经很明显了,里面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只是没有再继续点破。
王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办案区走了出来,仿佛天下都没有人能管得了自己。
在县公安局外面,廖肃想了几分钟,正要离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子猛的从一边冲了出来。
然后直直的撞向了停在一边的黑色商务车上,“嘣……”一声响把廖肃吓了一跳。
廖肃往转角那边跑去,找了一个角落躲了起来,看着马路对面发生的一切。
从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上冲下来了七八个手持西瓜刀,铁棍等武器的人,对黑色商务车就是一顿打砸。
黑色商务车打开门,罗力从里面跳了下来,一脚踢在一人胸膛上,当场把那人踢飞几米远。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罗力一人毫无惧色,也冲了上去,将那些人一顿痛扁。
小炮亲自带人和罗力一人打斗在一起,他右手一刀劈了下去,罗力顺势闪过,一脚踢在小炮昨肩膀上,小炮后退了好几步。
其他人连忙上来帮忙,罗力一顿拳脚就解决了几人,最后一人拿刀直刺过来,罗力闪过右手一把夺下刀,左手手肘猛的击打在那人的面部。
小炮冲上来,趁着罗力不备,一刀劈在罗力的后背,罗力转身一刀砍在小炮的右边胳膊上,小炮吃痛扔下了刀。
这时候,一辆巡逻的警车路过,见到这个情况马上响起了警笛。
双方的人见警察来了,都纷纷坐上了自己的车,慌忙离开了现场。
廖肃目睹了这场“斗争”的全过程,以前他只知道西城不太平,却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能发生这种性质恶劣的械斗。
待那些人都走了(整个过程不过3分钟)他才从角落里出来,刚走出来走了不到三四米,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跋原本以为自己出来会有人在外面接,便站在县公安局门口等了几分钟。
就在这几分钟内,罗力等人驱车逃走,而又被刚刚走出来的廖肃看见了。
廖肃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王跋至少要进去几年,怎么会就这样被放出来了?
王跋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廖肃站在对面隐蔽的地方也一直没有离去,王跋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自己徒步走了。
廖肃原本是想去西关那边吃牛肉羹的,现在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心情,无意间,他摸了一下衣服,居然在衣服的夹层了找到了那把刀。
他将手伸进去取出了那把刀,心一横,决定亲自动手,王跋走得不是很慢,一个恍惚间,王跋已经不见了踪影,还好廖肃知道他所在的胡同,便径直去了胡同那边。
王跋并没有直接回家,从昨天晚上给他吃了一桶泡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吃啥了,他打算先去吃点早餐。
原本王跋以为家里会有人来接自己,没想到居然一个人都不来,自己的妈妈也消失了好几天了。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那大部分情况都是王淡和母亲一起消失的,这次王淡还一直在家里。
他走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一家面皮店,便想要进去吃一碗,刚刚走进大门,里面的老板见有人来了,便问道:“吃点什么?”
王跋走到菜单墙,刚要点餐,摸了一下口袋却发现里面没有半毛钱,他又只能悻悻离去。
这家面皮店就是刘庆经常来的那家,刚刚在那个时间,他看到王跋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王跋也是因为没有带钱,而没有注意到四周,刘庆见王跋出去了,他摸了一下口袋,刀还在口袋里。
他也跟了上去,只是他不敢跟的太近,他知道王跋的家在哪里,便从另一条路走过去,在王跋上楼之前,守在一单元的门口。(王跋家在二单元,不管进出,二单元都必须从一单元经过)
因为这一打岔,廖肃比王跋早一步来到胡同口,他四处看了一下都没有人,便打算四处找找。
王跋着急回家也就没有留意四处,廖肃刚一转头就看见了王跋,好在王跋走得很着急,没有看见自己。
等王跋上去了,廖肃便守在下面,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出来,自己都要一刀了解他。
王跋路过一单元,刘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冲出去给王跋一刀,但是双腿似乎有些麻木了,居然抬不起来。
这一个犹豫,王跋已经走过去了,刘庆见错失了这次良机,他用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有些恨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被人欺负成这样,自己都不敢还手,难道还要一直被人欺负下去吗。
王跋走到了家门口,他用力地拍了拍门,等了几秒钟里面没有回应。
他用用力地在门上拍了几下,一边拍还一边大喊道:“开门!开门……”
在门口闹了两三分钟,他们对面的邻居有些受不了折磨,开门出来。
见是王跋在外面,便说道:“你们家里没人,你爸昨天急急忙忙出去了。”
说完,邻居就把门关上了,连给王跋问的机会都没有留。
听见屋里没有人,自己又没有拿钥匙,他的怒火瞬间涌上了心头,一脚猛的踢在门上,然后又转头走下了楼梯。
因为心情不是很好,刚一下楼没注意路上的一个小石墩,又摔了一跤,发出了一声“啊”!
这个声音吸引了廖肃和刘庆的注意,廖肃见王跋出来了,连忙把刀拿了出来。
他心中十分紧张,拿刀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从墙边悄悄瞄了一眼,王跋离自己是越来越近了。
他努力得调整呼吸,一个连着一个深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右手颤抖得连刀都有些拿不住,左手也握了上来,两只手勉强将刀拿住。
王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最后再来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就要冲出去。
突然从近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啊……”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王跋发出来的。
廖肃连忙从墙边看过去,只见刘庆和王跋抱在一起,王跋的表情异常痛苦。
不到3秒,刘庆突然推开王跋,猛的向外跑去,他跑得很快,从廖肃边上跑出去,都没有注意到廖肃的存在。
廖肃看见王跋的肚子上扎着一把刀,鲜血顺着刀口向外流,地上很快就流下了一滩血。
王跋捂着肚子痛苦得倒在了血泊之中,廖肃见状也慌忙从那个地方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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