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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都留意着。”
顾绮年松了口气,母亲果然不似表面般对絮柳毫无所谓,任何事她都了然于心,怪不得还能高枕无忧的睡午觉。
倒是自己性急了。
“嗯,只是还没到时候,我得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名堂。”
如此,事情就复杂了。
顾绮年也没继续再问,娘亲自然是有计划的,自己安了心,也想看看接下来母亲会如何下手。
絮柳,是断不能轻饶的。
母女俩就转开了话题,说到话本,何青蔓拿到手一瞧,觉得有趣竟是想占为己有,还义正言辞道:“我是你娘,有没有点孝敬心?这种东西当然得我先过目,否则若有什么影响健康的不良信息,岂不是教坏了你?”
刚还一副严肃的模样,此时就如此蛮不讲理,顾绮年却真拿对方没办法。
“那您快些看,我才瞧了一半。”
何青蔓已经翻阅了起来,边看边嘀咕:“这什么时候买的?好像不是从太原带来的,带点京城的风俗色彩,你哥哥给你从外面带的?”
“不是,就上回跟您去城西时买的。”
“哦,就你第一回遇见永兴伯府三少爷的那次是吧?”
顾绮年不明白为何突然提到这人,但还是点了点头。
“穆家的这门亲事到现在都没订下,我倒是真想看看妙姐儿会如何应对。她既然背后有人,又不似普通闺秀般柔顺乖巧,定不可能将自己的归宿掌控在你大伯母她们手里。若不是有脱身的后招,那近来就该有行动了。”
“行动?”
顾绮年不以为然,“如今太子妃怀有龙孙,府里正是昌隆的时候,趁现在拒绝这门求亲,不就没那么多为难吗?”
“你觉得,你祖父是真的想推拒这门亲事?”
这个……顾绮年看不懂了。
“有些事哪有表面这么简单。永兴伯府再强势、穆贵妃再厉害,但延庆侯府也不弱到哪去。真想拒绝,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何青蔓说得高深莫测,“要说之前还在犹豫,那么现在太子妃有孕,侯府倒还就可能答应下来。”
这与顾绮年的意思是完全相反的,她惘然不解。
“有身孕这种大事,突然公布却没有事先告知你祖父。难道他心里就不会有芥蒂?王良娣往日在东宫夺宠也就罢了,现在连太子正妃的事都是王太傅在拿主意,这太子爷更倚重谁还用的比较吗?
没有人会将整个家族的命运压在一个人身上,你祖父这般老谋深算的人,能不替自己谋条后路?”
这种事涉及政权,顾绮年不太了解,保持了沉默。
但娘亲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她在等七堂姐出手。
或者说,那人替七姐如何化解。
只要有所行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母亲是想从这方面下手寻得有关那位的蛛丝马迹?
顾绮年心中骤暖,母亲从来都嘴硬心软,上回说不着急只当做是个追求者,但私下里还是没有松懈分毫。
夜晚的时候,很凉很舒适。
入睡的很快,感觉安逸,却做了场梦。
同样的情节、不同的背景。无数次的擦身而过。
不近的距离,一个福身行礼、一个默默颔首,没有言语没有交流,连眼神都不曾交接,然后背道而驰……
不停的换着场地,身后随行的人也都变更着,两人相遇时的场景却始终如初。
醒来后,出奇的没有冒汗。整个人非常清醒。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距离七夕之后的那次初遇,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之间虽然不时有想到过那人,但夜间从来没再梦到过。
今晚是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七姐的那句“他喜欢你”吗?
喜欢这词……很重。她说得却那样的轻易。
不得不承认,顾绮年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心中是为之一振的。
他喜欢我?
好似是一句期待了很久很久的话,顾绮年甚至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激动该欢喜,但事实上却忘了该有的反应。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觉得自己有些情绪没有表达,是应该释放而没有抒发的,让人觉得总有些什么要去做。
这绝非是对个陌生人能生出的感觉。
望着帐幔,顾绮年闭上眼睁开、睁开又闭上,思前想后,也不觉得在脑海里有那人的其他记忆。
她很想再见他一面,甚至都想直接问他了。
他怎么喜欢上的自己?为什么喜欢?
又是何时知晓的她?
然后,自己对他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顾绮年有很多未知的问题,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
就这样一点点的想到了天亮,但她脑中对那人的印象实在少得可怜,又如何能得到丝毫解答?
于是,晨曦去荣华堂请安的时候,整个人就特没精神。
然后,出来时,在她以为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七堂姐,又唤住了她。
两人走到旁边的寂静小道上,顾妙年率先停住脚步,直白的问道:“九妹昨夜没有歇好?”
顾绮年不出声,盯着对方看她要说什么。
“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他?”
顾妙年又笑,她人前其实很少露出笑容,故而真的笑起来就绝非是勉强,但就这份笑意,瞅在此刻的顾绮年是相当的碍眼。
“七姐到底想说什么?”
眨了眨眼,侧身望向旁处,“昨天还有话没有说完?还是说今天又有什么消息愿意透露给我?”
顾妙年直接忽略了她的不善语气,笑容也收敛了些。反问道:“妹妹这是在怪我?”
“难道我还应该谢姐姐你吗?”
“真动气了?”轻声嘀咕了句,然后接着奇道:“不知道他知晓我将你惹生气后,会不会怪我。”
说是这样介意着,但语气丝毫不紧张,显然有十足的信心。
顾绮年就有些好奇他俩的关系,“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恩人。”
顾妙年却给了个同上回相同的答案。
“姐姐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
这种猜哑谜的对话显得这般无趣。顾绮年不愿浪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顾妙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
“哎,你看着不像这么喜欢动怒的人啊,怎么几句话就翻脸走人了?”
顾绮年挣了挣,没摆脱掉,忍不住叹息就问:“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这样拉拉扯扯的。与你平时温婉寡言的七小姐形象可不相符。”
“形象?九妹都不在意的东西,何以认为我就重视?”
发现对方越来越不耐了,也不敢再说下去,忙添道:“九妹,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顾绮年神色微滞,顷刻间对面的人就近了身,只听对方附耳轻语:“我信。”然后眸光投过来。“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妹妹信的,对吗?”
顾绮年完全看不透她的目的。
前世今生?
难道这是种暗示?
“城外往西五十里处有座灵隐寺,里面的灵隐大师能卜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妹妹要不要去试试?”
话落,就远了身。
“灵隐大师?”顾绮年重复,“你想让我去那里找答案?”
“我只是给妹妹提供个排忧解扰的方式罢了。”
顾绮年暗骂,这都什么话?!自己的这些破事,不就是她给招来的吗,还排忧解扰?不添新忧就不错了!
顾妙年就这样。再一次拨乱了她的心情,然后离开了。
顾绮年原地站了会,觉得这七姐真是太讨厌了,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每回都是当她刚平复一会,就立马再来说上几句,而且说得都是让人听不懂却都无法忽视的话,让她想平静都难。
转过身,刚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顾锦年跟顾佳年。
就望着她。
顾绮年不得不迎上去,招呼道:“六姐、八妹。”
顾锦年尚不曾应话,顾佳年就开了口,“九妹与七姐的感情可真好。我在这宅子里生活了这么久,都没见七姐正经搭理过谁。你刚回府才两个月的功夫,跟她感情就这般好,还当众说起悄悄话了?”
这是看见了两人交耳对话的场面。
想来她俩站这有段时间了。
顾佳年的性子,她也摸透几分。此刻也懒得与她计较,淡淡道:“只是随便聊了几句。”
“是吗?那七姐怎么不随便的来找我聊几句?”
顾绮年语气淡淡,“或许是因为七姐为人不随便吧。”
几句话有些绕,顾佳年原先没反应过来,直不解了会才意识到这话的深意,往前两步就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跟你说话就成,找我就是随便了?”
还要步步逼近,被旁边的顾锦年拽住,她瞥了眼顾妙年离去的方向,饶有兴味的说道:“九妹妹好厉害的一张嘴。”
顾绮年不置可否。
顾锦年并不是个喜欢呈口舌之快的人,没有在这方面多纠缠,见对方要走,忙出言挽留:“九妹妹,回院子也是无事,不如去姐姐的琉园坐坐?
妹妹上回说担忧何老夫人的身体故而总心神不宁,没有尽情发挥,今儿得空,咱俩再下几局棋如何?正好八妹也在,自家姐妹间就该多处处,省得生分了多出误会,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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