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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妙年自称是替人办事,可事实上却做着坏人计划的举止。
虽说这一上午的谈话,给顾绮年解了很多疑惑,但说到底被不知名的人觊觎着也不是件能容忍的事,哪怕先前对那人的感觉再特别。
顾绮年不了解七堂姐与那人之间的关系,但总觉得自己若是施恩后被人以这种方式回报,定是要郁闷极的。
七七八八的想了许多,但自始至终顾绮年都选择了相信顾妙年的话。
就好比,当初见到那人第一眼时,就认定了不会害她一般。
这种情况其实是很怪异的,两个明明都没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现在却因旁人之口而直接让他们处在了十分尴尬的位置上。
而且,顾绮年也心知还可能与再他相见,可那时候彼此会怎样面对,还真难说。
她心里真是乱极了。
本还想单独再待一会,无奈西枝过来催促,称夫人正在厅堂等她,这才回神过来忙起身过去。
午饭用得自然是心不在焉的,顾绮年能察觉到母亲时不时投来的视线,然当着一屋子丫头婆子,那种话自也不能说,便埋起脑袋沉默着扒饭。
之后,顾绮年没闪人的机会,就被何青蔓拎去了主屋。
她其实是不太想谈这事的。
感情问题,终究觉得难以启齿,何况自己还这么小。
然而有个直白开放的娘亲,容不得她装傻。
主屋不喜留人,这是常有的事,阙梅苑的奴仆们也都习惯了,故而很自觉地都退了出去。
刚坐下,何青蔓就凑上前开了口:“绮年,妙姐儿这丫头挺厉害的。我套了许久的话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那边怎么样?”
这语腔……
顾绮年无语,“娘您能不用这么小心神秘的口吻吗?跟咱俩在刺探什么情报似的。”
“难道不是吗?妙姐儿是送上门的线索,不揪着她揪着谁?”
何青蔓这说的是理所当然。像是忽视了人家就是送上门,那线索也是送给她闺女而不是她。
“娘您真什么都没套出来?”
顾绮年却是在好奇这个。自己娘亲多厉害的一人啊,这两人关起门谈了半个多时辰竟然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弄到,似乎不太可能。
但事实上,何青蔓确实是白费了嘴皮子,顾妙年是个理智冷静又机智的人,她还真没讨到好。
“我要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何青蔓并不遮掩。“妙姐儿年纪轻轻,心思却这般玲珑,待人待事时的谨慎,连我都瞧不出破绽。”话落似有嫌弃的瞥了眼自家闺女。埋怨道:“唉,我调教了你几年,也没见长,真是白费咯。”
长辈爱拿自己孩子与旁人家的比较,这是在哪都有的风俗。
然现在。拿顾绮年和人比的是什么?
心机吗?
顾绮年无奈,也知对方不过是句碎语当不得真,亦不计较。可到底年轻气盛,也要替自己说上两句:“七姐比我大,较我成熟机智些也没什么奇怪。可就是奇怪了母亲您。竟然会一无所获。”
她是有从顾妙年口中得了实质内容的,说这话时便显得很有底气。
何青蔓虽然喜欢同女儿这种亦师亦友的相处方式,但对方含沙射影的贬自己,到底也有尴尬。
她不自在的挪开眼,干咳了声转开话题:“绮年,你说咱们母女在这辩个什么劲?找你来是谈正事的。说说,她背后的人是不是那日你在公主府碰见的那位?她是自己来找你呢,还是奉命而来?”
“娘你怎么……”顾绮年顿时说不上话来,这很惊讶好么!
她与顾妙年打过交道,但凡是她不愿透露的,是当真不可能说漏丁点,是以刚娘亲说什么话都没套到,那肯定就是真什么信息都没得到。但就是在这样一无所知的前提下,竟然还能推测得这样精确?
她不得不佩服母亲的思维!
何青蔓见女儿满脸匪夷的神情,丝毫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的接道:“看来是我猜对了?”
闻言,顾绮年恍然,敢情这次套的是自己!
刚想开口呢,只听对面的人继续着:“哟,妙姐儿挺能耐的啊,背后居然还有个大靠山,怪不得平时连跟府里人交涉的精力都省了。也是,后宅这快小天地能折腾出个什么劲,她这么做是对的,亲娘靠不住,当然就得为自个另谋出路。
不过,你上回见的那人,怎么听着都觉得该是个大人物,怎么做这种在人家安插眼线的勾当?啧,就是想监视侯府,那也得往前院里布置,怎么在后宅里挑人,还挑了个正儿八经的小姐?妙姐儿看着也不像是容易收服的啊……”
她在那径自感叹着,顾绮年忍不住就唤回对方注意,“娘您要不要直接去问七姐?”
“呃,这倒不用。”
何青蔓也意识到自己扯远了,便瞅着女儿正了正色,“三房的那些事我们不掺和,我就想知道她找你来干嘛了,有说那人为什么盯着你吗?”
早之前就推测出她们回京后就被人关注着,虽然知晓重点在绮年身上,但到底没把话直接说出来,毕竟姑娘还小惹得她忧心忧虑的也不好。
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妙姐儿特地跑来,就不可能像早上对自己那般对她,定是要说些什么关键的。
而事实上,女儿也不真知道了很多吗?
何青蔓迫切的想知道。
顾绮年此刻已经对母亲的语出惊人免疫了,也意识到对方料想的远比她告知自己的设想要多,现在被这样发问,想了想便回道:“七姐说,那个人、他,”咬了咬嘴唇,敛眸压低了嗓音:“他喜欢我。”
久久没听到反应,顾绮年磨蹭着抬头,只见亲娘正端量着自己,倏地就急躁了起来,“娘,您到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
何青蔓平静得惊人,反问道:“有人喜欢是好事啊,至少说明了那人不是要害咱们,这下可以放心了。”
放心?
顾绮年望着眼前这张表情明显一松的容颜,恨不得咋呼起来。自己直觉相信顾妙年的话是她单人感受,可母亲、母亲她不该很理智的分析,然后发出质疑或者说些要提防之类的话吗?
“你觉得七姐说的是真的?”
“不然呢?被贼盯上,不是劫财就是劫色。我想我们家这点家底,也就你二伯母才会惦记着,要让旁人下这般大心思也不太可能。”
何青蔓说得还十分轻松,丝毫没有忧色,“你说这为的不是财,那肯定就是色啊。咱们家就你一个姑娘,不为着你难道还是我这个两孩子的妈不成?”
顾绮年仍是讶异的瞅着她,这母上大人的思维节奏太难跟上了,虽说习惯免疫,可说这种事也用如此平淡的语气?两眼炯炯的望着对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等着等着,就没有了然后。
“就、就这样?”
何青蔓颔首,“不然呢?”
说完又松了口气,嘀咕道:“现在我总算想明白香满楼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还真是为了你的那点饮食偏好啊。想来那人对你还不是普通的在意,既然只是要照顾你的胃,那就没什么危险了,以后也不用总小心翼翼的防着有什么陷阱阴谋了。”
顾绮年双眼越发明亮的瞅着自己娘亲,想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盯着盯着,她眼睛都发酸了,对面的人愣是闲适如初,根本就不为所动。
她恨不得捶桌,腾地就站起来,“娘,你就不能关注个重点吗?”
怎么可以这么不靠谱?分析了通劫财劫色论后,就得出解除危险的结论?
顾绮年思前想后,从进屋两人说话开始,也就只有两条信息:
一顾妙年跟那日公主府所遇的少年有关;二就是他喜欢她。
只有这些!
且不说母亲怎么就信了,便是相信之余,难道就没有其他疑惑了吗?
却是得出香满楼安全的这话,简直要急死她嘛。
偏偏女儿心急如焚,当娘的丝毫没有压力,还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嗯?我关注的不是重点吗?咱们回京后最早想不明白的不就是香满楼和黄师傅的出现吗?现在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而人家的出发点也不是什么谋财害命,没什么危险的,这不是很好吗?”
起初是顾绮年不愿谈这些,但当自己都说出了最重要的那点,现在却是对方避谈,她怎么有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
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位没有为人母的威信了!
而她能怎么办,看问题不如对方成熟,那只能不耻下问,“娘,那我呢?”
“你?”
可气的是,何青蔓仍是不正经的模样,无所谓的说道:“你怎么了?为娘的好好养着你,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也知道没人会害你,有什么好烦恼的?”
“您还能再不靠谱些嘛?一把年纪了还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相信顾绮年,她真不是要不敬这位亲娘,实在是被逼疯了。
她是当事相关人啊,为什么不被重视?当娘的发现有人觊觎她闺女,不该很紧张的琢磨对方是什么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是什么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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