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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园出来,顾绮年同絮柳并排走着。
絮柳总是在找话题谈聊,大致是问关于太原的事情。
而当她知晓这么多年,四老爷身边都没有再添其他侍妾姨娘时,显得十分震惊。
她很难理解。
过去在老夫人屋里时,能听到些许风声,说四老爷在太原当知县时无所作为,后来更是继续留任,就想当然的以为四老爷是终日在外玩乐。
毕竟,就算他以往只读圣贤书,行止中规中矩,但无非是因为侯府规矩森严,有侯爷老夫人坐镇,身为庶出的四老爷方不敢胡来而已。
待等成了地方官,小县城里独大,又没有想在仕途上努力拼搏的志向,还能不放纵?
对于自己服侍过的男人,絮柳很清楚,觉得就是个书愣子不解风情。
而现在对四老爷,又多了种感觉,就是运气不错。
能遇到水灾,还借此立功做了知府。
定是身边有高人指点,否则就四老爷只会照搬书中典故的那点本事,能治水?
她是不信的。
虽说心里万千思绪,但面上笑容欣喜,不停扬声赞着说老爷厉害有能耐。
顾绮年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自己叙述的很简单,也没专挑父亲什么了不得的作为说事,就话家常那种再平常不过的浅层话,有什么好替父亲高兴的?
她又是从哪里听出来的厉害?
等进了内院,絮柳就说要先去永清堂将东西收拾,等会再去阙梅苑。
顾绮年颔首,看着她走远。
本远远跟着的蓝苏就上了前,很不满的言道:“小姐,她这奉承的意思也太明显了些,摆明就是在讨好你和少爷。”
银娟忙去拉她衣袖,心道这妹子说话永远都这么犀利直接。
这里可是侯府,絮柳身份又不是普通的婢子,是曾服侍过夫人老爷的旧人,哪容得自己等说不是?
“爹爹如今官运好,谁都爱巴结。”
顾绮年讽刺道:“她若真是对爹爹有心,当初早就求了祖母跟去太原了。”
“就是,还有刚刚她说话时的那神态,”
蓝苏接了没两个字,又被银娟拉袖子,不耐的拂开了续道:“每句话说的好似都很谦虚,但花枝招展的站在那抚弄个什么劲,我怎么听都像是在炫耀她如何得老夫人宠,太做作了!”
话落,侧过身子冲还在对自己拉扯的银娟回道:“姐姐你别拦我,我刚站在那听着已经受够了,再憋下去会憋出毛病的。”
“你给我仔细点,给小姐招了口舌怎么好?她再怎样,也是老夫人跟前的人,你没见着她穿金戴银的,比普通府里的太太妆扮的还要漂亮,你就该知道她在府里的地位不简单!”
银娟自然也着急,她对絮柳自然亦有意见,但心里想想,或者等回阙梅苑四下无人时说说就是,哪里能就在这花园里就嚷嚷?
见她们拌嘴,顾绮年笑笑。
蓝苏只个直肠子,银娟就是提醒警告上一百遍,也改不了。
“没事,她那样的身份,原就是不招喜的,就算蓝苏不说,可花铃刚在文园里就表现过了,外人想论就由得他们说去。”
想起花铃,她的眉宇就有些肃色。
银娟在旁边低喃,“对啊,花铃姐今儿是怎么回事?她平日最谨慎的,怎跟蓝苏一样口无遮拦的?”
旁边的蓝苏听了,就嘟着嘴瞪她。
顾绮年提步回了阙梅苑,命人收拾间屋子准备给絮柳入住。
再怎样,也不好将人赶出去。
她在心中措词,想着该等娘亲回来时该怎么开口。
对于絮柳,母亲肯定不想接受,但这不是自家说了算的。
顾绮年了解母亲,不会将人放在眼中,更别提会上心。而对于不关心的人,是懒得多花精力的,她亦相信母亲有法子应对。
何况爹爹不在京城,絮柳的出现,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真正担忧的,还是哥哥院子里的事。
以及他的处境。
自己是女儿家,将来要出阁,对于这府里的意义,就是在未来夫家上做文章。
如果说祖母和大伯母、大嫂等人想算计自己,无非就只是亲事,情况很明确,倒不用多想些什么。然而哥哥不同,他是真的涉世不深,若非近两年父亲带他出去接触了些外人,脑子里怕就只有古籍书本。
但他深交的人到底太少,根本不懂得防范人心。
说到底,有时候处境太安逸,会令人麻痹。
哥哥从来不会从对方的角度,思考本身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利益。
他的观念太简单,往往中了人家圈套都没察觉。
花铃是个机灵的,她能看出大伯母找哥哥不简单,但奈何并不得哥哥信任。
何况,现在的她,顾绮年又有几分不放心。
就更是矛盾。
若像青玉那般,性子和软些,但胜在对哥哥一心一意,不会有其他想法,虽然指望帮什么忙,但留在文园不用防备,就显得很好。
怕就怕,聪明又机灵的婢子,服侍着哥哥还另有算计,倒还不如愚笨简单心思的侍女好。
顾绮年暗想,等母亲回来,她还是要提文园的事。
哥哥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爹娘老来依靠的希望,若是被人教坏了,可怎么好?
她是绝对容不得的。
然而,顾绮年等到天黑,都没盼到母亲回府。
只是潜了东萍回府,说歇在何府了。
东萍答话时显得很本分,规规矩矩的连眼神都不敢乱瞄。
顾绮年表示知晓,又跟她说絮柳进了院子,让她过去帮着打点下。
自己是不想去见那女人的。
东萍既然给了母亲,让她过去打个招呼也没什么不对。
但话音落下,就发现东萍在听到絮柳时眸中闪过丝莫名的复杂情绪。
是不可思议。
顾绮年就上了心。
絮柳原就是爹爹的女人,那四房回了京城,她自然得搬过来,做什么这样意外?
等人出屋后,顾绮年就跟银娟说私下去打听下絮柳这些年的事情。
而东萍到了絮柳屋外,站在门口见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眼底浮出抹嘲讽,跟着在进屋。
见对方捧着个大盒子,也不过去搭手,只道:“小姐让我来知会声你,夫人在何家侍疾,这几日都不回侯府。”
絮柳忙着安顿行囊,她的东西很多。
来的时候,更是请永清堂里的小丫鬟送过来的。
甚至,还带了个碧草过来,只是现在打发去管事嬷嬷那取自己的份例用品而已。
听到声音,转身又见到东萍,搁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笑着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东萍妹妹啊。你可真算是好事多磨,先是被世子夫人打发去服侍大*奶,如今又送来阙梅苑当差,回头我倒不知四夫人会不会将你再转赠给其他人。”
“你少在这挖苦我,还是先整顿好你自己的那点破事吧!”
在絮柳面前,东萍很大胆。
后者亦知道对方不忌惮自己,抚了抚斜髻上的步摇,笑容十分明媚,还佯作诧异的望着对方答道:“妹妹你可得好好想想,我是老夫人安排过来的,你若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回头这府里怕都没你的容身之地。
再说了,如今这阙梅苑里,除却夫人和小姐,我倒不知还有谁能使唤动我。你还是先记着自己身份,不是当年那个世子夫人跟前的红人了,如今在给四夫人当差,不要尽给自己招祸。”
“我再怎样,也是本本分分的服侍主子,不想有些人,朝三暮四尽不安分!”
听到这几个字,絮柳原本风轻云淡的脸色变得铁青,紧张的看了眼廊外,后又将人往屋里一拽,沉着脸色就警告道:“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连累了我不要紧,回头你若是牵扯到旁人,我看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子和娘,怕是也再难在府中待下去。”
两人似乎结怨已久,东萍根本不受她这套,冷笑着眉间都是幸灾乐祸,浑身上下扫视了眼对方,讥笑道:“好不容易才回侯府,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将来吧,有些事,早晚会东窗事发。”
“你!”
絮柳怒红着脸,跺脚指着烦闷喝道:“给我出去,我这不用你帮衬!”
“谁稀罕!”
东萍说话,转身就离开。
絮柳就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气,余怒难消。
她的手边,还有几个木匣,里面都是手钏珠钗。
现在,却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东萍的话总是在耳边重复,非常不安。
浑身上下扫视了眼对方,讥笑道:“好不容易才回侯府,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将来吧,有些事,早晚会东窗事发。”
“你!”
絮柳怒红着脸,跺脚指着烦闷喝道:“给我出去,我这不用你帮衬!”
“谁稀罕!”
东萍说话,转身就离开。
絮柳就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气,余怒难消。
她的手边,还有几个木匣,里面都是手钏珠钗。
现在,却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东萍的话总是在耳边重复,非常不安。
现在,却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东萍的话总是在耳边重复,非常不安。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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