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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蔓已经夸起二人“模样瞧着不错,既是你亲自挑选,想必是极好的。”
她望着大*奶,不说安排去外院的事,只微带埋怨的嗔道:“你是有心的,但婶婶我回府这么几日,怎的不见也给我找两个好的来?”
huā容和huā铃身子均为一震,略有忐忑的望向自家夫人。
大*奶亦有惊诧,暗想着她是想往对方身边塞人,但无缘无故的送过来,没套好说辞不让人起疑心吗?
她是个玲珑的人,连忙娇声告罪,热络道:“原来四婶眼红起五弟了,这是我的错,回头就给你选,保准比东萍和西枝俩还要好。”
何青蔓却摇了摇头,对大*奶直接开口讨要“我倒觉得她们就挺合我眼缘,不如就留我身边使唤?”
又让二婢起身,招手道:“走近些,我可是越瞧越觉得喜欢。”
以往在太原,她们母女因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故而服侍的婢子精简了些。但现在回归侯府,比照妯娌,有哪位夫人像她这般,平素贴身服侍紧随出入,就只两个丫鬟?
何青蔓屋里有空位,见到喜欢的侍婢想留下,在情在理。
大*奶却知晓对方在戒备,是生怕自己安排人去打五弟的主意。
她心头思绪百转,面上则无波无澜,含笑的接道:“能让婶婶喜欢,是这两丫头的福分,我当然不会说什么。左右人都是送给婶婶房里的,想如何安排都凭您做主。”
“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何青蔓应后,对东萍和西枝象征性的询问了几句年纪和家中亲人。
二人俱很恭敬的答了话。
须臾,她唤道:“huā铃,你过来。”
后者应声站到〖中〗央,福了福身问:“夫人有何吩咐?”
何青蔓先是看了眼大*奶,展笑道:“我这几日忙着往何府跑,竟是将南哥儿的事给忘在了脑后,这会子好在有你提醒我。侄媳妇,你是不知晓,我那儿子用不惯新人,最是怕眼生的婢子。”
不待对方接话,她又望向huā铃,吩咐道:“你是打小跟我的,熟知少爷习性和饮食,从今儿起,就去文园当差吧。”
huā铃容上浮出讶色,双眼微亮,转瞬即逝,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礼回道:“夫人放心,奴婢定会全心全意的服侍少爷,不让您担心。”
“嗯,下去吧,收拾收拾,待会我让何妈妈送你过去。”
“是,夫人。”
珠儿的视线就随之移到门口,直等其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好似明白先前huā容提醒自己的深意。
如果只论对少爷的了解,当然是自己比huā铃要多,再且连少爷都称她服侍妥当。
夫人是因为怀疑自己,存了芥蒂,方改命别人去的吧?
珠儿低垂着脑袋阖上眼,心有羡慕,还有几分妒忌。huā铃很幸运,以后能与少爷朝夕相对。
何青蔓的目光似无意的扫过了珠儿,接着继续与大*奶说话。
顾绮年坐在旁边,偶尔应上几句。
大*奶走出阙梅苑就叹息“唉,就知道四婶这边的差事不好办。”
“四夫人宁愿将身边的得力侍女拨去外头服侍五少爷,想来就铁了心不让咱们往文园里送。她这番表态,更加确定了奶奶的猜测,咱们如实回复给世子夫人,她不会为难您的。”朱妈妈在旁劝慰。
大*奶脸色颓败,兴致阑珊的笑道:“娘是不会为难我,但私下里难免又要对相公说这说那。”
“姑爷的心在奶奶这,哪舍得对您说句重话?”
大*奶则若苦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深吸了口气,没有言语,举步回去。
精巧的暖阁里焚了香,烟雾轻袅,很是提神。
何青蔓拿起炕上的绣棚,别有意味的望着女儿“你倒是会修身养性,什么时候给娘绣两方?”
听出对方话里的揶揄意味,顾绮年伸手就夺过了绣棚。
“娘眼界颇高,断看不上女儿的手艺。”
以往自己拿绣件去孝顺她,就被嘲笑过。
“哟,还记着呢?”
何青蔓挤眼,打趣道:“我闺女不是最宽容大度的吗?何时变得这样小气?”
“我什么时候宽容过,我最小气了!”
顾绮年早摸透了娘亲性子,过日子对事物太讲究,性子挑剔的很,自己若随意些,就被说成没品位。
关键的是,她绝不会因为自己是她闺女,就说绣出来的东西好看。
“娘跟你说话,难道还用得着昧着良心?”
何青蔓似乎不懂什么叫做鼓励性夸赞,她前世有段时期曾迷恋过民国旗袍,还特地定做了好几件,都是顶尖的绣功。
女儿尚不成熟的手艺,在古代同龄孩子中或许是姣姣,但在她眼里,确实谈不上精妙。
顾绮年直接侧身开了炕柜上的抽屉,将绣棚丢了进去。
“到底还是孩子,这样幼稚。”何青蔓被女儿负气似的举动逗笑。
顾绮年也懒得与她计较,问起外祖母的病情。
“不太好,听说前日好了些,但昨晚上又起了热。”
提到何老夫人,何青蔓收了笑容,眉宇间很是忧虑“我明儿还得再过去,或许会在何府小住几日。”
“女儿跟您一起去。”
闻者摇头“你替我去趟英国公府,见见你姨母。”
“娘是想让我劝姨母去看外祖母吗?”
她的声音不太确定,亦透着几分不自信“姨母对外祖母成见那样深,肯听我的话吗?”
何青蔓摇头,坚定的语气回道:“她肯定不会听劝。”
“那娘怎么还让我过去?”
顾绮年顿住,想了想,费解着再道:“我还是随您同去伴外祖母比较合适。”
“好什么?你二表哥日日都在床前守着,你若再去住上几日,没得要多生是非。”
她倒不是质疑何辛宁的品性,只是在这古代,男女利规教条太过严明。而何夫人又满心想绮姐儿嫁过去当她儿媳妇,就算没有什么都能被捏造传出去些什么。
这时代,涉及闺誉的谣言乱起,可是件了不得的事!
再且,何青蔓自己就被娘家嫂子缠得头疼。女儿若也在何府,她每日还得多分些精力防着姚氏,倒不如专心在何老夫人面前侍疾。
她拉过女儿的手,言道:“你姨母并非是无情的人,她只是走不出丧女的哀痛,她上回就说喜欢你,你就代娘多去陪陪她。有些事她或许现在想不通,但心里若能慢慢释怀,指不定不用咱们去请,就会跑何府去。”
这话,说得很通情达理,但总觉得不像会出自母亲之口。
李姨母喜欢自己?
自己过去,她心情就能变好?
顾绮年启唇“娘,您都知晓姨母的心思,还让我送上门去?她上回是没机会与我说那些,我若去李家,她准能不停劝我和八姐姐争夺大伯母的宠爱,好方便两年后的选秀。”
何青蔓听后“呀”了声倒不否认“我闺女还真不笨。”
又伸手去拍对方脑袋。
顾绮年彻底无语,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故作生气的怒道:“有您这样将我往火坑里送的吗?”
她很怕听人唠叨,尤其是被灌输不认可的思想。
虽然每次和人谈到不喜欢的话题时,她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自我的感受。
“您就不担心,我被姨母收服了,真去夺那什么宸王选妃的名额吗?”
“去了才好,人往高处走。”眼皮都没抬下,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绮年的小性子就这么几招,要么撒娇要么佯作生气,但对方显然极有免疫。
母亲无动于衷,又说出这种没心没肺的话,她冷眼对峙保持了瞬间,还是告饶般的走了回去,摞下脸无奈的再问:“您到底要我去找姨母做什么,直说吧。”
何青蔓很欣赏她这种自觉,眯着双眼,连眉梢都惬意了起来。
她慢条斯理的开口“去跟你姨母抱怨抱怨,就说你舅母想娶你当儿媳妇。”
顾绮年脸颊一红,跺了下踏板嗔道:“什么儿媳妇?娘您说话就不能注意些,少用这种词嘛!”
“得,敢教训起我,长本事了。”
明明是句带着恼意的话,但从何青蔓口中说出来,丝毫没有该有的威慑力。
顾绮年真不怕她。
以前在太原,若不是一本正经的谈严肃话题,娘就从来就没有为人母的仪态。
有时候,还得顾绮年哄她。
“真是脸皮薄,说几句都不行,啧啧。”
见女儿面色渐沉,何青蔓也很识相,忙改口:“女儿家矜持是种好表现,娘是在夸你!”
怎么听,她都有些欲盖弥彰。
如果是平时,顾绮年会离开不听对方这些胡邹乱言。
但现在,这是自己的屋子啊!
大嫂来了,就到她这闲聊,母亲是直接过来的。
她总不能跑去主屋吧?
“好了,不逗你玩。”
何青蔓正了正脸色,笑着道:“你只管跟你姨母说,她准能去何府找你舅母寻晦气!”
何青芝,还记恨着何家建议她女儿给三皇子做妃的事。
顾绮年就摇头,不可思议道:“娘,你这哪里是做和事老?姨母不得更怨恨舅母,我可不帮你挑事生非。”
“你这丫头,我是那样的人吗?”
何青蔓直戳女儿脑门,反问道:“不然能怎么办?不激她下你姨母,她怕是一辈子都不再踏进何家大门了。绮儿,你只管去跟她哭,越可怜越好,她给你出气,等找上你大舅母的时候,我就有法子让她到你外祖母跟前。”
顾绮年恍然“原来似乎这么回事。”
她自言自语了句,突然抬头询问:“但这事,娘您可以去找姨母说,不是更合适吗?”
“哪里合适?”
何青蔓下了炕,边站起边冲女儿笑,笑容里带了几分精明“哭诉这种事,还是比较适合小孩子做,你母亲我是成年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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