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辉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人,面色微变,转身面对徐太平,焦急道:“柳公子,你还是留下余少奶奶走吧,这涟寿县不比别的地方,弄不好,会送命的。”
徐太平顺着程旭辉的视线望过去,见一个武修率领十来个人狂奔而来。
暗暗冷笑,终于来了。
我倒要看看,这涟寿县的水到底有多深。
这么想着,故作疑惑地问:“程捕头,来的是谁?”
程旭辉压低声音回答:“是县尉任玉德的管家人任力军,二流境修为,号称涟寿县第一高手,当然,只是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任玉德的实力就绝对不在任力军之下。”
“二流境?”
“对,二流境,”程旭辉重重点头:“您现在厉害,还有机会,一旦被他围住,您想走都难,柳公子,您抬头看,城门楼上还有城墙上的士兵,全是任玉德的亲信,任力军一声招呼,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程旭辉想得很简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维持原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好,都省事儿。
所以极力劝说面前这位柳公子放下余少奶奶。
更夸张地讲述任玉德的实力和势力。
徐太平内心却毫无波动。
二流境算个毛线?
谁还不是个二流境武修了?
何况我还有相当于翰林境的竹书。
我杀的一流境和大师境武修都不止一巴掌之数。
何况我就是来找茬儿的,怎么可能临阵退缩?
要是怕了,我根本不会掺和这事儿。
只要这案子别跟那什么东海龙女扯上关系,我就不怕。
所以,冷笑一声:“区区管家而已,本公子倒要瞧瞧他们是不是真有只手遮天之能。”
程旭辉听到这话,更急:“公子,三思啊,您可能没事儿,但余少奶奶恐怕……”
徐太平笑笑,反问:“如果真打起来,你帮谁?”
“啊?”
“你帮我,我就让徐太平调你到郡里当捕快。”
“这……”
程旭辉心动了。
在涟寿县这种地方当捕头,看似也不错,至少是个捕头,可待遇差不说,还总被县令推出去当挡箭牌,好处没多少,得罪人的事儿全是他的。
去郡里,虽然只是个捕头,但有这位柳公子的关系在,待遇肯定不差,也不会被欺负。
程旭辉几乎就要点头。
但又忍住这种冲动。
去郡里当捕快是不错,可是,得罪任玉德,根本没机会离开涟寿县。
何况还有家人。
想到这里,程旭辉叹口气,摇摇头:“柳公子,你自求多福吧,对任家,我无能为力,就算徐神捕来了恐怕也无能为力。”
“徐太平也不行?”
“不行,”程旭辉飞快解释:“都是官场上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撕破脸皮直接动手,直接动手犯忌讳,就算徐神捕来了也只能立案调查寻找任玉德的破绽,但以任玉德在涟寿县的势力,徐捕头很难抓到任玉德的把柄。”
徐太平再笑,摆摆手:“那你让开吧,免得溅你一身血。”
心里却多少有点失望。
还以为这个姓程的捕头有点良心也有点担当,结果也是个扶不起来的,给机会都不珍惜。
没辙。
白费了我的一片好心。
这么想着,看向飞奔而至的任力军一行人。
任力军赶到,一挥手,众手下立刻把马车团团围住。
看着面前这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任力军暗暗皱眉。
这马车,果真不凡,不是一般人能乘坐的。
等等,这马……是文气凝聚的?
任力军是二流境武修,眼力比普通人肯定更强,仔细一看就发现异常。
然而,这让他更加担心。
儒修!
还是实力不俗的儒修!
这下子真麻烦了。
季晓珊怎么会认识实力不俗的儒修?
任力军犹豫片刻,走到马车前,朝徐太平拱手行礼:“任某有礼了,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徐太平微笑道:“柳三变。”
任力军忽然面色再变。
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跟最近风头鹊起的徐神捕徐太平有关系,而且跟郡里的高官也有交情。
更听说,这位实力很强,曾经假借那个徐太平之手击杀数个高手,据说齐云寨的三个当家的就死在此人手中。
这下子,真麻烦了。
怎么办?
怎么会把这人牵扯进来?
任力军深吸一口气,拉过手下低声吩咐:“速速回禀主人,就说这位贵公子叫柳三变。”
然后抬头,再次行礼,面容更恭敬:“柳公子,在下是任氏管家,诚邀柳公子到任家小坐片刻,也好让任家略尽地主之谊。”
徐太平摇摇头:“柳某还有事情,就不去了,你让你的人让开吧,免得伤了和气。”
“柳公子……”
这时,小金鱼精从一旁探出头,用清脆的嗓音喝道:“你什么身份,也配邀请我家公子,别说你区区一个家奴,就是任玉德也没资格,我家公子和气有涵养才跟你们好好说话,不是怕了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这番话,让任力军脸色剧变。
这话很难听,偏偏是事实。
所以听着就很刺耳。
他任力军可不就是个家奴吗?哪怕是管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家奴就是家奴。
在大晋王朝,签了身契的奴仆就是主人的私人财物,是社会最底层,不能置办房产田产,不能上学出仕,甚至不能以自己的名义经商,结婚生子也要经过家主的允许,就算生了孩子,孩子也是主人的财产,代代如此。
除非主人开恩,主动解除身契,还他们自由。
否则,世世代代都只能当别人的家奴,永远无法出头。
当然,主人身份高的话,这些家奴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在涟寿县,任力军就是无人敢惹的存在,惹了他就等于惹了任玉德。
可是说破了天,还是个家奴。
任力军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住小金鱼精:“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小金鱼精内心忐忑,可余光自身边的柳公子脸上扫过,见柳公子不但没责怪,嘴角反而有一丝笑意,顿时安心,继续怒斥:“你是什么东西,都改变不了你只是个家奴的事实!”
骂完,又厉声喝道:“带着你的狗腿子让开!”
任力军的表情逐渐阴冷,死死盯住车里的小丫鬟,忽然挥手:“把余少奶奶请下来!”
众家丁立刻掏出武器,缓缓逼近马车。
徐太平心里暗笑。
要的就是你们先动手。
你们一直不动手,我还不好意思出手。
你们先动手,我就能顺理成章地还手了。
这叫正当防卫。
不过,还是轻声问了一句:“任管家,你考虑好了?”
任力军顶着压力沉声道:“任家无意与柳公子为敌,但同样,谁也不能把余少奶奶和她的丫鬟带走。”
徐太平轻笑一声,继续追问:“柳某就奇怪了,余少奶奶与你任家非亲非故,这个案子也不归县尉管,程捕头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手?还是说……”
顿了一下, 轻声问:“你们任家,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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