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疆身为太子,又刚刚收服了黑龙水匪,得到了王莽宝藏,声威之盛,一时无两。刘阳那样的皇子,现在是被他照得再无光芒,哪里还有以前那种可以比肩的架式?这种声威,令是原本中立的很多大臣向他臣服,也有一些隐藏的大儒,等着他去劝服。
在刘疆第二天出门朝离洛阳有二百余里的苍云山去访问名儒时,卢文一封奏折,送到了陛下案头。
这奏折上说,荆州翁氏一族,于这一月秘密收购粮食近百万担,一时令得荆州谷贵,令得洛阳百姓苦不堪言。
这奏折看起来普通,可陛下一见之下,却龙颜大怒,他重重朝几上一拍,喝道:“查!马上彻查此事!”
在陛下的暴喝声中,众臣面面相觑,同时想道:又有一场风暴要来了。
任何人都知道,粮食乃是国之根本,甚至朝庭曾有明令,私人不得蓄粮。当然,这种命令通常不能起作用,不管如何,那些以运粮为业的商家总要蓄粮的吧?
可是,任何一个商家,也不可能购得粮食百万担。那荆州翁氏要这么多粮食,他是想造反,还是有什么隐密不可对人言之事?
刘秀的命令下达后,各路人马纷纷出动。同时,奏折书写人卢文的名字,再一次在朝堂中被慎而重之地提起。
根椐询问显示,卢文之所以得到这些资料,一是他到了太子那里后,自作主张成立了一个市集监察司,专门留意市集中各种关乎百姓生计的物品价钱变化和流通情况。其次,是荆州翁氏的三房长子翁洋在卢文上街视察时,逼迫他与自己一道**,被他拒绝后出言嘲笑,令得卢文怀恨在心。
随着卢文这次资料摆上皇帝案前,众臣同时想道:便是那些粮食查出来并无异常。这翁洋白日宣淫,还逼迫正在忙碌的朝庭命官与他一道淫乐之事,也足以令得翁洋再无翻身的可能,那翁氏一族,也在陛下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刘秀自是没有注意到众臣的想法,得到太监递上来的关于卢文近期的所作所为后。高高在上的皇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管是长安时放玉佩赌人品,显出她的识人知人之明,还是这一次见微知著,从市集的物价上猜度农耕,或是他上一次洛河拦船之举。都显示了这个卢文有着非同一般的才干!
这种才干,好生磨练一番,可是堪为宰辅的啊!
寻思了一会后。刘秀下令,“唤卢文进殿!”
……“卢文进殿——”
太监尖利的叫唤中,俊美如玉的卢文,第一次踏上了洛阳那个最至高无上的所在,而此时,刘疆还在苍云山上。
刘疆得知这个消息时,已到了晚间。
他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护卫八百里加急送上来的信件,一张俊美的脸上。渐渐弥漫着一抹沉寒。
好一会,他冷冷地问道:“这是卢氏这一天的所作所为,你说说。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郭允接过他递来的信件,看了几眼后,他额头汗出。喃喃念道:“只一天,她怎么做了这么多事?今儿下午,她还,还纳了二个妾室?”
刘疆脸颊的肌肉猛然一抽,他森森地冷笑道:“是啊,孤才离开她不到一天,她就纳妾了,还一纳就是二个……”
不知怎么的,听到主公这语气,郭允突然有点想笑。
他连忙死死忍住,把注意力转移,细细又看了一下信件后,郭允蹙着眉头说道:“主公,卢文这次的风头出得大了,她的才干,看来是入了陛下的眼。”想了想,他又说道:“荆州翁氏?这只是一个以商起家的家族啊,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秘密购粮一百万担,他们想干嘛?”
这个自是没有人回答他。
郭允把那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后,突然咦了一声,抬头看向刘疆,“主公,我明白卢文的用意了。”
在刘疆毫无表情地盯视中,郭允低声说道:“主公,以我猜测,这卢文突然纳妾,一是对那些谣言不忿,想有这个举动表明自己男儿本色,二则,”他顿了顿后,认真说道:“卢文只怕是担心有孕,在提前做准备。”
这话刘疆听不懂了,他蹙着眉不耐烦地喝道:“细细说来!”
“是。”郭允压低声音说道:“这阵子,卢文与主公你日夜恩爱,卢文又一直身体强健,难免有孕。她是想过避孕,可主公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她吗?她上次稍有异动,你还让人警告了她。她避又避不开,这般下去,迟早是会怀上孩子。”
说到这里, 不知为啥,郭允有点乐,他咳嗽一声,努力让自己严肃而气愤,“因此,她置了两个妾放在房中,万一有孕,便找个机会生下来,然后便说是她的妾室为她所生……”
郭允刚刚说到这里,刘疆便已脸色发黑,他咬着牙慢慢说道:“所以,到时她就可以对外宣传,那是她的庶长子,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姓卢?”“是,”郭允接口道:“再则,卢文还没有娶妇便有了庶长子,在洛阳世家中名声定然不会太好,以后有人要她娶妻,这事也可以让人退缩。”
他后来这段话,刘疆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这时的他,直气得都要哆嗦了,“所以,我刘疆的长子,我堂堂刘氏皇族的长子,以后就得姓卢了?是了,是了,难怪她费尽苦心,用尽心机也要出头,还总是说,她要做范阳卢氏的嫡长子……原来,她的后招在这里,她争来得来的基业,还可以由她的庶长子继承是不是?”
刘疆气得唇色发青,只见他的拳头慢慢握紧,握紧,说出来的话,更是愤怒得冰寒,“她还敢骗我,还敢说她之所以想出头,想成为范阳卢氏的女儿,便是为了好名正言顺地嫁我!原来,她的后招在这里,她的算盘在这里!”
气到了极点,刘疆反而不恼了。他闭上双眼沉吟片刻,这才哑声说道:“还有什么见解?继续说!”
郭允想了想,摇头说道:“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很好!”
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一个仆人禀道:“殿下,卢府有飞鸽传书。”
“念!”
“是。”那仆人打开一张纸条,朗声诵道:“戍时许,卢文郎君再上一折,奏折中,她将这三日来,洛阳各大市集的各种物价,从大豆到粟米,从盐到铁刀,一一整理记录在册,然后奏之于陛下。卢文在奏折中说,臣闻一富家,主翁直到老死,都以为鸡蛋要一两黄金一枚……这都是小人欺侮上位者不知农耕俗事啊。他还建议陛下,统计各地物价,勒令天下灾年富年,凡百姓基本生活所需,如粮豆之属,其价格起伏不得超过一定数目,还说此令一成,定然不会再有谷贱伤农的事,百姓也不会再害怕灾年。”
听着听着,不管是刘疆还是郭允,都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刘疆挥了挥手,示意那仆人退下。
他瞟了一眼那纸条,突然长叹一声。
而郭允则是在一阵沉默之后,苦笑着说道:“主公,不得不说,这卢氏确有真才。”转眼他又低声说道:“堪为国母!”
刘疆一直没有吭声,过了许久,他才冷冷说道:“那是以后的事,你说说目前!”
目前?
郭允眉心跳了跳,讷讷说道:“这个奏折一上,陛下定然深爱其才。”刚刚一统天下不久,一心一意想开辟新的盛世的皇帝刘秀,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大才?他肯定会宠信有加的。
可是,卢文本已是太子的人,是东宫洗马。皇帝就算要过去,卢文的身上依然还有太子府的烙印……不会一心一意向皇帝效忠,为皇帝办事,为皇帝真心疼爱的儿子办事。不过,卢文才入太子府不久,只要皇帝愿意重用,还是可以收服于他。而惯于收服天下英才的刘秀,一直最擅长一手,那就是投其所好!
卢文有什么喜好需求呢?那肯定就只一个了,替她父亲卢及正名,以及,恢复他范阳卢氏嫡系长房长子的名份!
真没有想到,这一转眼间,卢萦真凭着一已之能走到了这一步!而且从这架式看来,她达到目的的日子指日可待!
沉默了良久后,刘疆冰冷地说道:“孤安排她成为现在那范阳卢氏的女儿,等时机成熟便嫁与孤……难道这样还不够?”
他站了起来,一张俊美的脸因愤怒,因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因感觉到卢萦太过聪慧而难以掌控的不安而阴沉至极。
薄唇成了一线,刘疆再次冷笑出声,他恨声说道:“让孤的儿子变成婢生子,让孤的血脉冠上她的姓!这个卢氏,孤此次断断饶她不得!”
一侧的郭允却在暗中嘀咕:孩子还没个影儿呢,主公就口口声声孤的儿子啥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只见刘疆衣袖一拂,命令道:“通知下去,马上启程。”
“现在启程?”郭允一怔,说道:“可是,我们还不曾见过范公……”
“不见了!孤要是再放任卢文,只怕明天他连妻也娶了!”
郭允一呆,点了点头,竟是说道:“这也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大步走出,不一会,一支车队便趁着夜色,驶向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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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修改,一码完才发现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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