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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没有客人的时候,杜氏带着不少物件去了时映蓉的屋里,算是拿出了自己嫁妆之中的东西送给时映蓉,只想与时映蓉和好,算是息事宁人,花钱免灾。
杜家官职并不高,较为出色的,就是家底丰厚,有些店铺与田产,所以杜氏的嫁妆也颇为可观。
这一举动,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想与时映蓉如此不尴不尬地相处下去,已经降低了身价,对时映蓉示好。如若时映蓉拒收,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时映蓉有多么的不喜欢杜氏,也不能抬手打了笑脸人。
反正东西收不收是她的事情,之后与杜氏能不能和平相处,依旧是她的事情,不如就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时映蓉收了东西,却不愿与杜氏多谈。
之后,杜氏还来了时映菡这里,算是公平对待,给了大姐,不能亏待了小女儿,这是容易让人挑理的事情。
她送了时映菡一匹缎子,以及一青瓷方形花瓶,做工精良,让时映菡看了之后都大为惊奇。
真是下了本钱啊。
“我呀,今年不过十六岁,说出来,做你们姐姐都不足为过。不过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儿女都该听从父母之命,因此我嫁入了时家,还有了你们这几个孩子,我这心里啊真真高兴,日后也能有个伴不是?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只想着家庭和睦是福,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大可来寻我,我若是能够帮衬,自然会帮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嫁的好了,我才能体面一些。”
杜氏说得天花乱坠,时映菡也只是微笑着应了:“母亲说得是,我也是这般想的。”
“三娘与大娘的性格完全相反呢,一个活泼爽朗,一个温柔如水,真真让人觉得有趣。”
“府中女眷的性格多有不同,只是我与大姐个性鲜明了些。”
杜氏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时映菡屋中的摆设,不由得暗叹,果然是不同人宠的,屋中物件皆是不同。
时映蓉是甄氏最为疼惜的大女儿,屋中不乏稀罕物件,不少在市面上新出的好物件,也都在时映蓉的屋中有摆着。杜氏取出自己礼物时,都有些拿不出手的窘迫感。
时映菡的屋中却不同,不少东西一看就知有些年头了,精致虽精致,却也是被用过了许多年的老物件,不少人家都不再用的落后东西,想来是时家老太太赠予的,许是她当年的嫁妆。老人舍不得扔东西,节俭了一辈子,年岁大了,还将这些东西珍宝一般地送给了疼爱的晚辈。
“这屋中若是缺什么,尽管与我说,我派人送来。”杜氏说着,端过碧彤送来的茶,喝了一口,表情就是一僵。
这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碧彤送来的这茶味道怪怪的,不难品出是次等茶,一般是家主给予得力家奴的茶,怎么还有主子喝这个?
“多谢母亲照顾。”时映菡说着,抬头看了碧彤一眼,瞧见她正与自己飞眼,当即忍俊不禁,这臭丫头,到现在都学不老实。
“若烟。”杜氏说着,回头去看自己的贴身侍婢,“明个将我屋中的新茶拿来给三娘,日后这府中物件分配,你也帮我瞧着点,莫要让那群刁奴抽了油水。”
这是说给时映菡听的,顺水推舟地给了时映菡人情。
时映菡暗暗瞪了一眼碧彤,随后应了。
送走杜氏,碧彤居然过来讨功劳:“主子,日后咱屋里的茶水可就不是下等茶了!”
时映菡则摇头,伸手戳碧彤的额头:“你这小聪明耍得并不聪明。”
“怎么会?!”
“分配府中吃穿用度的,一直是大姐身边的刘妈妈。突兀地被夫人盯上了茶叶的事情,定然是认定了我找新夫人打了小报告。如若刘妈妈到大姐身边诉苦,大姐就会认为我与新夫人同仇敌忾了,定然不会安生。”
碧彤不解,当即反驳:“这话不该这样说,他们克扣了我们的茶叶,怎么就不许人家提出来吗?”
时映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瞧见屋中并无他人,才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对碧彤说:“大姐的脑袋里面想的东西,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干出来的事也不像正常人能干的。”
碧彤听了,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喷了时映菡一脸唾沫星子,吓得她连忙帮时映菡擦脸。
“奴婢错了!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打水来给您洗脸。”
碧彤慌乱地走了跑了出去,时映菡走到屋中的空盆前轻点,盆中立即出来清水,清澈透明,比之清晨露珠更要洁净几分。
她简单地洗了一把脸,碧彤已经回来,给她递来了手巾:“原来屋中有水呀!”
时映菡也不回答,只是笑了笑,接过手巾擦脸,外面突然来了一批人。
“三娘,三娘,你快出来,出事了,哎呀!”二郎一边嚷嚷,一边小跑着进了时映菡的院子。
时映菡快步走到门口,就看到二郎提着两贯钱,随后扔到了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吓得时映菡与碧彤一哆嗦,在外面做活的魏妈妈也跟着进来,生怕出了什么大事。
“二哥,这是怎的了,这般慌慌张张的?”时映菡不由得紧张,二郎虽然经常冒冒失失的,却很少这般慌张。
二郎进屋端着茶壶,对着茶壶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水,喘匀了气,这才说道:“今日我拿着你的画去了湖边,发现薛家那群龟孙子居然带来了其他的人,想要看我们家里丢人。我一来气,就将你的画给他们看,薛家的龟孙子瞧了,果然大为惊奇,谁也不敢比了。我心中畅快,想将画收回,却被一小子拿在手中不放,说给我十贯钱,买那两幅画。
我当然不会卖!结果薛家的人居然激我,说我是拿了家中收藏的名家画卷来冒充,所以不敢卖。那长得跟个小娘子似的臭小子,更是说出价五十贯钱来买画。”
说完,屋中众人都愣住了。
五十贯钱?!五万文钱?!足够给屋子里面换套桌椅了。
“你卖了?”时映菡还挺冷静的,也不着急,只是不急不缓地问。
二郎将头摇得极快,否定道:“本来我骑虎难下,也犹豫了。可是我想着不能偷了你的画,还答应得好好的,却还不回去吧,我就没卖,只是表示可以再拿几幅练习的画来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是不是我时家人画的。结果……结果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特别有钱,张口就开到了一百五十贯钱,薛家的人说话也越来越难听,我……我就给卖了。”他好像是怕时映菡生气,指着院外说:“钱太重,我拿不动,全在外院呢!一会我吩咐粗使婆子给你搬进来,我一文钱都不要,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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