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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倒是不霸道,下药的人下的也小心,份量不多,所以不用吃药解毒,只是以后断不可再食。因此,这位夫人的一饮一食一定要再三留心才好,只要是断了这药三个月,必定就会全身药性尽除,到时候就一切都无大碍。”
听了这话,紫鹃忙就念佛道:“这就好,就怕是这毒药霸道,要是真的伤了我家夫人的时候,就麻烦了。听大夫如此说,倒是能安心许多。”
“虽然说这毒药不霸道,可是却是大损女子躯体的,夫人如今之所以能好好的,断药三个月便可以尽除药性,是因为这药夫人才吃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要是这药连续吃上一年半载,就没有这样容易了。只怕是夫人就终生不能生育了。好在夫人福泽深厚发现的早,也算是躲过一劫。”老大夫听了紫鹃的话,一笑说道:“也该是夫人命里不该遭此一劫,所以才会忽然求医问药,要不然的话,只怕是夫人这一辈子就在子嗣上没有缘分了。”
其实这老大夫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这许多天,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牵扯到不知道那个大宅门的宅斗里面,可是又觉得这女子实在不是个坏心人,实在是不应该莫名其妙的就把一辈子折损在子嗣上面。对一个女子而言,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是诞育子嗣,要是一生都不能有一个自己亲身的孩子,对女子来说,只怕就是这世上最大的痛苦了。所以这老大夫怀着悲天悯人的胸怀。最后才决定要是这女子愿意相信自己的医术,来找自己第二次的时候就告诉她实情。但是是不是相信,这老大夫觉得那也就是要看她的造化了。毕竟自己可不是什么名医,不相信也是正常。
黛玉和紫鹃雪雁等人都没有想到。尤其是黛玉听到这老大夫说出这话的时候,差不多连脸色都在霎那间苍白了。想想北静王府中谁会下这样的毒手?安氏?安雨燕?还是心中只有安氏母子的老王爷?又或者是府中的哪个下人?北静王府的人的脸面一张张的在黛玉面前浮现,黛玉也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虽然说自己到了北静王府以后确实是危及一部分人的利益,可是说到底,总也不算是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犯得着就要让自己一辈子断子绝孙?作为一个女子而言,要是真的因此一辈子在子嗣上在无可能的话,不要说北静王水溶会怎么想,黛玉便是连自己心里这一道坎也会过不去,只怕是这一辈子就真的这么毁了也未可知啊。
“老大夫,您可一定要确诊。千万不能有闪失。您再给我们家夫人看看吧。我家夫人真的不用吃什么药就能好?”雪雁看看这老大夫。心中想着这老大夫话中的意思,忙就急急忙忙的扑过去趴到老大夫的柜台上急切的说道。
姑娘从小身子就比别人弱许多,这药别人吃了半年才会不能生孩子。姑娘已经吃了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已经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了?
紫鹃可没有时间和雪雁一样去求老大夫为黛玉开药,她只是扶着面色苍白的黛玉,牢牢托住黛玉的身体能站的稳当些,唯恐黛玉随时会像是一片枯黄的落叶一般坠落在地。
黛玉的心中想着,身子已经在战栗,别的事情黛玉都不怕,可是居然有人给自己下了这样的药,这不是要逼着自己死吗?而且是逼着自己很没有尊严的去死啊,如何能甘心?如何能忍受?
老大夫看着黛玉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心中都开始暗自后悔,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重了,要是真的吓到了这几个人可就不妙了。不过作为一名大夫,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实话实说,不管是不是很残酷,自己都只能说实话,要是因为自己的隐瞒出事,那才是不能饶恕的错误。
“大夫,您说话啊,您怎么不说话了?”雪雁看着这老大夫半天不说话,心中就更加着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一类的话,只是忙就扯住老大夫的袖子说道。
这老大夫被雪雁摇晃着胳膊,也实在是不能不说话了,因此想一想才道:“姑娘不要再摇晃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位夫人目前的身体状况当真是无大碍,这药吃的时间也不长,所以还不至于造成大的损伤。只是因为自小身子骨差,有些不足之症,可是也能看出来这些年调理得当,如今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我再开几副药调养一二,想来也就好了。”
老大夫虽然觉得雪雁如此有失斯文,可是却也能理解,毕竟谁遇到了这样的事都会着急。不过老大夫现在可没有别的想法,他只希望自己这一时的善心不要给自己招惹什么大祸才好,毕竟自己可不想被太多的人认识,要是再把仇人招来,自己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您此话当真?”雪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这老大夫分明说的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老夫说的自然是实话。我也可以给夫人一个建议,目前已经吃了的药并不大碍,可是对夫人来说,眼前最要紧的却是要找出是从什么地方被人下毒。毕竟这毒可以下的范围太广泛了,不拘是在一茶一饮,一蔬一饭中,都能起到同样的效果,虽然说老夫已经找出了病因,可是却不能帮着夫人找出这毒究竟是下在什么地方,这就只能靠夫人自己判断了。”
这也是老大夫担心的事,虽然说自己能找出病因,可是对于其他的却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她。毕竟他连眼前的人是谁家的女眷都不知道,就更没有办法知道是谁要对付她了。而且这老大夫心里也实在是不愿意和眼前的人有过多的牵扯,毕竟和穷人牵扯比和这样的有钱人牵扯要安全多了。帮助别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可是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给拖累了。
老大夫说的话也是紫鹃所担心的,府中那么大的地方,如今不要说是猜出来是谁下手。就是单单想一下府中的饭菜茶水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就觉得苦恼,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就是哪个下毒害人的人。王妃每天要吃三顿饭再加上点心茶水,不知道有多少机会会被人算计,只怕是就算是再小心也难以逃过别人的成心算计。就算是知道了有人对王妃下毒,怎么感觉还是防不胜防的样子?姑娘究竟要怎么才能逃过一劫?难不成姑娘以后就是连吃饭喝水都不能了才成?
“不知道这药可有什么明显的特性?我们能不能通过一些手段看出来食物中有没有被下药?”紫鹃看看老大夫,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这药无色无味,便是下到任何食物或者茶水里面都是不容易被发现。要是一般的毒,用银碗银筷也就无碍了,可是这毒就算是餐具都用银制,也不能查出来。所以。要测出这种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是身边有懂得这一味药的人细细查验,或可发现蛛丝马迹。夫人还是回去好好想想究竟府中有什么人不希望您生孩子。要是能从源头上查出来的话,才能一劳永逸。”老大夫轻轻的摇头说道,他做大夫这么多年,这种药也只见过两三回,据说此种毒药是从北疆蛮夷之地传来的,中原并不多见,怎么忽然就在这京城见到了?可见这下毒之人是处心积虑,单是凭着眼前这位夫人的年纪,只怕是不足以有这样的手段在短时间内揪出下毒之人。可是自己已经尽力,这些事情于自己再无关系了。
“如此可就难了。难不成以后夫人连吃饭喝水都不能了?”雪雁有些丧气的说道。这府中的人这么多,可是能信任的不过就只有这么几个而已,又都是姑娘带过来的陪嫁,在府中能掌握的事情太少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老大夫也真是的,说了这半天其实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呢。
不光是雪雁觉得有些灰心丧气的,就是紫鹃也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恨过自己,为什么以前就不是学医的,而是学了会计,要是自己精通医术的话,那还有什么可怕的,不一定自己就能为王妃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倒是黛玉冷静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吧,终究是有解决的办法。”
看着黛玉都有些心灰意冷了,两个丫鬟也知道,这会儿就是说什么也不能安慰自己家王妃的心,不如就先回去再说吧,好歹府中还有个王爷呢,王爷总能有办法的不是吗?
因此雪雁请老大夫给黛玉抓了几副药,虽然说这毒不需要吃药,可是这老大夫却明显是医术高明之人,让王妃吃几幅药,对王妃的身体总是有些好处。
这老大夫开的药看起来也都是很平和的药,貌似都是十分常见的药材,不过因为黛玉等人都是不懂医术的,所以也就只是提着药谢了大夫出门而去。
回去的马车上,气氛当真就沉闷的厉害,黛玉连同两个丫鬟,居然都没有人说话,一路上就这样沉默的走着。快到府门口的时候,紫鹃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忙就探出头去对车夫说道:“我们先不回府,麻烦带我们去太白居。”
一旁雪雁不太明白紫鹃的意思了,只是不明所以的问道:“都什么时候了,紫鹃姐姐你还有心情去太白居?”
太白居是京城有名的饭庄,听说是太白居的厨子都是从江南搜罗而来的名厨,因此做的饭菜是以江南口味为主。在京城太白居这两年的名头很响,凡是京城的人大约都是没有人不曾听过太白居的名声,以至于就是连紫鹃也知道京城有这么一个好去处,虽然作为丫鬟,紫鹃从来没有机会去过这样一个地方。
不过紫鹃选择太白居却不是没有原因,黛玉本是江南人,到太白居以后口味上或许会更加适应一些。毕竟今日才听了这些话,王妃的心情不会很好。只怕是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要和别人斗,自己最起码要保持体力才可以,因此王妃是一定要吃饭。而且要好好吃饭。另外也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太白居距离北静王府很近,也就是两条街的距离。
既然是王妃贴身的婢女传话出来,这车夫有理由相信这就是王妃的意思,因此马车缓缓调转车头。
“你平时看起来也挺聪明的,怎么到了这时候倒是傻了。”紫鹃看着一脸茫然的雪雁,不由得就白一眼这才说道。
雪雁看紫鹃鄙视的眼神,这才忽然惊觉,确实是自己傻了,一路上都觉得心里郁闷的厉害。居然就不曾想过。府中现在的饭菜都不安全的情况下。外面的饭菜却反而更加安全。毕竟就算是北静王府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王妃回去太白居用餐,而改在太白居的饭菜里面下药。那么不如今天先在外面吃。虽然说在外面吃饭只是治标不治本,可是再事情还没有明朗化之前,先吃饱了再想解决的办法吧。
黛玉原本是没有什么胃口,可是想着便是自己不吃饭,也不能不让紫鹃和雪雁两个吃饭,因此也没有反对,主仆三个人就这样去了太白居。
黛玉本来因为被人下药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吃饭,可是等到点的菜上来以后,黛玉便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然后不由自主的就端起碗筷夹了一筷子。
吃着久违的家乡饭菜,黛玉心中也着实觉得好过了许多,就好像是回到了年幼时候的家中一样。那时候,这世上黛玉还是有亲人的,有父亲疼着母亲爱着,哪里像是现在这样身边连一个可靠的亲人都没有,只能被人任意欺凌。
这一刻的黛玉,突如其来的软弱,在受了惊吓和委屈以后,黛玉没有由来的就开始想念自己母亲的。她从来不知道,在这么多年以后,自己还是如此的想念父母双亲,想念着他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想念着他们的温暖怀抱和呵护照顾。
看着黛玉原本吃的欢快,两个丫鬟还高兴黛玉能如此喜欢这里的饭菜,今日这里算是来对了。可是忽然两个人又发现黛玉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居然就搁下碗筷开始哭起来,虽然不是寻常人那样的嚎啕大哭,可是这样无声的抽噎却更让人觉得心疼心碎。
紫鹃和雪雁两个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心下当时就觉得茫然了,虽然之前是有些不痛快,可是这会子可是没有什么事儿啊,实在是不明白姑娘忽然之间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莫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黛玉其实不怎么喜欢哭,虽然她比较敏感,有时候会难过,可是像这样泪流满面的时候还是很少。就是跟着她多年的紫鹃和雪雁两个人也很少见到自己家主子会有这样的反应。因此二人相对看了一眼,只见两个人眼神中都是茫茫然的样子。
雪雁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酒楼的饭菜有问题,可是自己也都吃了啊,这些菜的味道都没有问题啊,没发现有什么催人泪下的东西,王妃为什么忽然就哭的如此委屈?
“王妃就不要想着饭菜被人下药的事了,等回到府中,总会想出解决的办法,哭并不能解决问题啊。”紫鹃找不出来问题,便只能猜测是不是因为她想着自己被下毒的事儿,忽然之间就难受了,以至于连饭都吃不下,因此问道。
黛玉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吃着这些饭菜,忽然就想到了我父母亲。我还记得以前在扬州的时候,我也经常吃母亲煮的江南菜肴。母亲本来是京城的女子,可是为了父亲他学会了煮淮扬菜苏州菜,那时候我虽然觉得娘亲做的饭菜好吃,可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味道,居然那样短暂的就消失了。”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她知道今日从药铺里走出来以后,就一直觉得心里委屈的很,好像是整个的人都比起之前要脆弱。如果不是紫鹃一直贴身扶着,好像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虽然说这些年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难过。
黛玉在心里甚至觉得老天爷就是故意要这么对待自己的。从父母双亲都去了以后,自己寄人篱下这些年,不知道已经受了多少的委屈,难道说老天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受的苦难还不够吗?居然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在没有了父亲母亲以后。难不成就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能给自己么?还是自己上辈子作孽太多,这一辈子就只能是这样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一辈子,连一个至亲的人都不配有?
紫鹃和雪雁两个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黛玉哭居然是为了这样的原因,可是看着黛玉越哭越伤心的样子,两个人还是心里一酸,也是,姑娘委屈了这些年了,今日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也好,说不一定能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哭出来。
因此两个人也就不去安慰黛玉了,反正是在包厢里吃饭。也没有外人能听见能看见。也不算失仪。就由着她哭一场,哭在很多时候也是发泄心中委屈的途径。
好在黛玉自己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哭了这一场。她也觉得自己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了,心情和之前便的不一样,好像是所有的乌云都被自己哭开了,再见到久违的太阳那般。
哭完了的黛玉,已经恢复了理智,毕竟如今的她已经嫁作人妇,便是前面艰难万险也没有退缩的理由,哭只能是一时软弱的表现,却不能成为她一直退缩的理由。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府中去查究竟是谁要心肠歹毒到这般地步,居然要让自己断子绝孙这般狠绝。
等到吃饱喝足了。紫鹃又打包了一些点心,这才结账离开。谁知道府中的点心现在是不是安全的,说不一定也是被人下了毒的,外面做的虽然不如府中做的细致,可是难得的是味道还不错。
“王妃,您心中有打算了吗?”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王府走去,雪雁一路走一路憋着,走了大半的路程实在是憋不住了,因此问道。
黛玉听了雪雁的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这走一路想一路,到了现在,连脑仁子都疼了,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只要是坚持想,总还是有办法的,这世上没有绝对没有办法的事,重点在于是不是去话心思想问题了。
“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不如就把府中所有的人都撤换了算了。反正是王妃现在执掌中馈,随便撤换些人还是可以的吧?”雪雁一激动,只是信口开河说道。
“你这也算是个办法,可是却没有比这个更笨的办法了。”紫鹃瞥了雪雁一眼,显然是很不赞同这个办法。
雪雁听了紫鹃如此不屑自己的提议,也有些不痛快了,因此便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眼看着就要到府中了,难不成就眼巴巴变的等着别人不成?”
“小姑奶奶,你就小声点儿吧,你还怕人都不知道不成?”紫鹃听着雪雁的声音越来越高,忙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雪雁小声。
雪雁忙就吐了吐舌头,然后才又小声的说道:“我这不是也着急嘛,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被动的挨打吧。”
“我们当然不能被动的挨打,只是现在却不能换人。你想想,这府中的人我们能了解多少?对王妃绝对忠心的人又有几个?王妃到北静王府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别人可是苦心经营了好些年了。就算是王妃身边有我们这几个人,还有几房陪房,可是就我们这几个人还是初来乍到的,能顾得过来多少?换来换去,说不一定把更大的祸害给换过去了也未可知。而且没有足够的理由,忽然就换了府中的人,府中的人会怎么想?只怕是对王妃更加不利了,王妃执掌中馈,那就更是不能给人留下擅用权力把柄,要不然说不一定连中馈都掌握不稳了。”紫鹃心下还是觉得,此事绝对是安氏主谋的,除了她府中没有别人心肠这么歹毒,她在府中经营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就只有已经被清理的那几个人,一定还有在这府中深藏不露的人帮着她。
紫鹃不怎么赞成,可是黛玉在听了两个人对话以后却忽然像是茅塞顿开一样,只是惊喜的说道:“雪雁这个换人的主意确实不怎么样。这样大动肝火,不免打草惊蛇。可是不能换人,却也不代表人整个都不能动,我们随便找个理由。在开水房和厨房里各加一个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这两个人我们从外面找,找和府中没有利益冲突的,相比也是安全的,到时候这两个人专门负责我们院子里的饮食和开水,然后让蓝鹇几个人亲自去取,总不至于还有什么问题吧。这样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是到底也能暂时解决我们的吃饭喝水问题了。”
在还没有想出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问题以前,黛玉也只能想到这样的主意了。毕竟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才好继续查人,要不然等查到了人。自己只怕是也已经难以幸免了。到时候便是把主谋的人杀了刮了也难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不过现在黛玉忽然想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不知道是自己一个人被下药了,还是王爷也被下药了?毕竟王爷每日都是和自己一同吃饭,一同喝水。被下药的可能很大。那老大夫也不曾提起要是男子也吃了这药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是不是很严重?就算是王爷身为男子无大碍,那么还有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她们平日里虽然各自有份例菜,可是也没少跟着自己一同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中毒了。刚才怎么就忘记让老大夫也给紫鹃和雪雁一同诊脉了,当时自己真是被吓坏了,居然连这么要紧的事情也忘记了,真是对不起她们两个。
“刚才应该让老大夫也给你们诊脉才是,你们经常和我一同吃饭,只怕是也中了这毒了。都是我的不是,连累了你们。”黛玉有些懊恼的说道。自己中毒也就罢了,可是这几个丫头都还没有嫁人,总不能因为自己,就都被连累至此。
“老大夫不是说了,这药只要是不继续吃下去就不打紧了?只要是以后我们防止有人下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和雪雁两个是不是诊脉其实都不要紧的不是吗?反正要是吃了如今也来不及吐出来。”紫鹃倒是觉得,事到如今,自己和雪雁两个人倒是无所谓是不是要诊脉了,便是诊脉不是也无济于事吗?
黛玉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事实便是如此,她们两个要是中毒的话,早就中了,只要是和自己一样,以后多小心些,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马上就要到府中了,三个人收了话题不再说话,默默的回到了北静王府。
等下了马车以后,紫鹃拿出一个红封儿给车夫,又嘱托了几句,这才陪着黛玉回房。在回房的路上,黛玉和紫鹃雪雁说说笑笑的,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打草惊蛇不是明智之举,要是真的哭哭啼啼的到了府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惊动了下毒的人,要是她下个狠心,直接投入大量的毒药,岂不是连命都要丢了?心肠歹毒的人不能小觑,谁知道她到底能做出多么严重的事情来。此事在明朗以前,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从长计议的好些。
晚上水溶回到府中的时候,黛玉已经支了别的丫鬟出去,留在房中的也就只有紫鹃和雪雁二人。对此水溶倒是没有什么感触,府中的事情是黛玉说了算的,她愿意留着谁在房中,那就留着谁在房中好了,反正不过就是伺候自己茶水点心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水溶从成亲以后,倒是没有子啊贴身大丫鬟中挑选通房的想法,因此才会只让她们伺候一些日常的事情,更衣这一类的事情都是黛玉贴身照顾。
紫鹃和雪雁两个给水溶拿了毛巾来净面,然后又上茶才退到一边安静的站着。
水溶今日的心情原本还不错,正想着和黛玉说几句闲话,就等着吃饭,可是回头看黛玉的时候,却觉得黛玉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光景。水溶不知道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便扫一眼下首站着的丫鬟,想要问清楚。
也就是到了这时候,水溶才惊觉今日这房中确实是和往日不一样,留下的只有黛玉的两个已经不怎么伺候在房中的心腹陪嫁丫鬟,就是连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专门在房中伺候的曼文和惜文两个都不在。
难道说是因为府中又出了什么事儿吗?早上走的时候好像还是好好的吧。最近安氏很安分守己,几乎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该不会是她闹腾。难不成是安雨燕趁着自己不在兴风作浪了?可是凭她不过是小小一个妾侍,难道也有这样的胆子不成?除了她们之外。难不成是父亲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为难黛玉这个儿媳妇了?
“玉儿,府中出了什么事儿?”看着黛玉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水溶心中只觉得不好,可是他关心则乱,因为过于费心,反而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了,因此忙就凑上前问道。
黛玉对这件事也确实是没有打算瞒着王爷,毕竟水溶可是她的枕边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同他商量一起解决才是最合适的方法。因此黛玉斟酌再三。尽量用比较容易接受的语气把今日发生的事都对水溶一五一十的说了。
水溶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这样的事。看起来对府中的人还是震慑力不够。要是他们当真怕了自己,那就不会有这样不知死活的事发生了,不过目前最要紧的不是应该怎么惩处府中的人。而是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水溶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而且因为年轻气盛的缘故,水溶很多时候都是易怒的,可是黛玉却不想到了今日,他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居然就能做到理智的不说一句话。
空气似乎是凝滞了一般,房中的气氛压抑的让人觉得难受,不要说是紫鹃和雪雁两个做丫鬟的,便是连黛玉都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王爷。”终于还是黛玉首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玉儿。委屈你了。”水溶不知道自己该对黛玉说什么,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能好好的保护黛玉,反而让她差点儿被人陷害到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好在一切还都来得及。
“我没事。我与王爷本来就是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应该。”黛玉浅浅一笑说道。
这样的场合真的不合适笑,但是黛玉就是笑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黛玉觉得这样安心,黛玉觉得有眼前这个人在,便是有再多的艰难困苦也是能慢慢走过的,因为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黛玉忽然之间的灿烂一笑,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房中凝滞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活络起来,水溶缓缓伸手,拉住黛玉的手说道:“玉儿,明天我进宫以后去求求皇后娘娘,先让宫中的太医再给你诊脉。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这位老大夫,我只想确保你真的没有受到伤害。”
“是,王爷。”对于水溶的安排,黛玉无条件的服从。
“不过我们府中大概是不合适的,不如你明天就去东肃王府吧,一来是他们府中就算是去了太医也不打眼,不像是我们府中。二来,你在他们府中用饭的话,我也会比较安心。”水溶在很快的时间已经想到了暂时解决的办法。
等确定了黛玉没有受到大的损害以后,再动手查找也来得及,现在对于自己而言,确保黛玉的安全是最要紧的。
“如此最好了,反正我去看看姑姑也不打眼。”黛玉笑着对水溶说道:“不过我觉得王爷最好也是诊脉确定一下,万一有人对王爷下毒怎么办?倘若没有那就最好,要是也被下药了,我们也好有个应对措施,王爷的意思呢?”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也是点头,既然黛玉这边已经是中毒了,那么自己这边就势必也要确定一下了。要黛玉断子绝孙,那就是王自己香火无继,如此的话,大概就不会只对黛玉一个人下手,说不一定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目标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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