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巳时三刻,廖成跟孔庆又匆匆离了北荣院,一路出了城,直奔永安城而去。
因临近上元节,风雪也停了,渭源城大街小巷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热闹得很,谁也没留意从北荣院后头的小巷里驶出的马车。
这会儿天已大亮,街边的店铺酒楼也都开了门,人来人往,客流不息。
翠玉楼里,秦家四老爷秦如山正拉着渭源城北门的守卫头子罗黔中一路喝酒。
秦如山一脸热络的笑意,亲自跟罗黔中斟了酒,仿佛是拉家常一般笑道:“罗老弟今年可是不好请啊!今年过年,我府上小聚,也没能请到罗老弟。今儿咱俩可得好好喝一盅。”
罗黔中笑得一脸憨厚老实,忙抬手挡着酒壶,连道:“使不得使不得!四老爷见谅,小弟今儿还得当值,可真不敢多喝。您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心领了。”
“那城门口哪天没人守着,你就是少去一两刻钟难不成就有贼人闯了进来了?真要如此,这衙门里当差的也太不顶事儿了!”秦如山面色拉了拉,有些不虞地拍着罗黔中的肩膀,眉头皱起,语气里也有了几分埋怨,“你看看,咱们哥俩好容易碰到一处,连酒都喝不尽兴?罗老弟是不给我面子啊。”
“岂敢岂敢。只是这酒,今儿真不敢喝,小弟下午还得当值。这若是被人瞅见了,小弟被罚过事小,连累了四老爷可是罪过了。”罗黔中面上笑得勉强,着实有几分苦恼,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手却还是挡着那酒杯没放。四下里环视了一圈,这才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就跟您透句话。元江那头不大太平。渭源城这头,咱们从去年还没过年就开始警戒了,真是一点都疏忽不得!四老爷若是有好去处,还是先往南边去一去的好。秦家祖宅定安城就要好些。哎,小弟我是实在没法子,一家老小都在这边,又领了个官身。拿着俸禄。总得替这一城的百姓挡一挡,也不算是白瞎了这一遭。”
秦如山面色一肃,随即感慨地叹了口气,将手上的酒壶搁置一边。重重地拍了拍罗黔中的肩膀,摇头感叹道:“罗老弟这番话真是……让我汗颜呐。我不如罗老弟多矣。也罢,今儿这酒我也不多劝你。不过我可是听城门口的小子们说了,今儿晚间你不当职。这回可不能再推脱了,我得好好敬你几杯酒!这眼看着都是上元节了,罗老弟可不能再不来!”
秦如山顿了顿,凑近罗黔中身边,语气暧昧地笑道:“我请罗老弟去倚翠苑,那里七娘最会温酒。又小意解语。罗老弟可不能让佳人久等了。”
“既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罗黔中爽快地点了点头,面上虽还是那副憨厚的笑意,眼里却多了几分亮光。
两人对饮了一小杯,罗黔中这才笑着告了辞。秦如山亲自将人送了下楼。等再折回来时,脸上已经换了抹冷笑。
酉时末,倚翠苑灯火辉煌,笙歌笑语不断,秦如山拉着罗黔中一道进了院子,闻七娘打扮得清丽雅致,袅袅落落地到楼下迎了两人。
“哎呀,这不是罗大人,大人可是难得来一趟!让奴家好想。”闻七娘笑着挽了罗黔中的胳膊,身子靠上去,手指灵活地将罗黔中身上外罩的袄子借了开去,丢给了一旁伺候的女使。
罗黔中嗅了嗅鼻尖若有若无的梅香,一手揽了闻七娘,哈哈笑道:“七娘哪会惦记我?倒是我惦记七娘才是!”说着又顺势在闻七娘柔软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闻七娘面色羞红,笑着嗔了罗黔中一句,排开了罗黔中,又扭着细腰殷勤地招呼秦如山。三人一道上了楼上雅间。
雅间里的桌子上早备了酒菜,闻七娘扭着腰肢笑意盈盈地替两人斟了酒,轻柔细语殷勤小意地劝着两人一连喝了一坛子新酿的桂花酒。
罗黔中脸上已有了几分醉意,酒意上头,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袅娜身影,身上一热,一把扯了闻七娘近前,凑近闻七娘脖颈处嗅了嗅,又满意地笑出声来,手指自然而来地撩开闻七娘身上罩着的密合色外衫,又摸到肚兜带子,一把扯了开去。
望着眼前挺翘饱满的美好,罗黔中眼里翻起了一丝兴奋之光,低着头整个人都覆了上去。
闻七娘低声惊呼了一声,任罗黔中埋在自己胸前肆意了一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后一边呻吟一边笑着着推开了罗黔中,又扯了肚兜勉强掩在身上,眼波柔媚地嗔道:“大人今儿酒多了些,不易太过劳累,还是早些歇着吧。”话语轻柔,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却是更透出一分诱惑来。
罗黔中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想要伸手再去拉人,无奈手却被一旁同样有了几分醉意的秦如山抓住了。
“唉唉唉,罗老弟,今儿还得喝酒呢!咱们可得不醉不归!七娘,倒酒!”秦如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手指胡乱地点着,目光也有些散漫,到处找着闻七娘。
“两位爷都醉了,”闻七娘的声音很轻,柔媚娇羞,腾出一只手来拉了拉秦如山,又赶紧唤了女使进来服侍。走动间,胸前挺立的饱满微微颤动着,若隐若现,这美妙的精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罗黔中眼里。
罗黔中的呼吸急促了一分,只觉得浑身都是喧嚣的燥热,眼里泛着红丝,有些贪婪而迷恋地盯着闻七娘看。
闻七娘面色羞红地嗔了罗黔中一眼,见女使进来服侍了秦如山,便凑到罗黔中耳边,吐气如兰:“大人好歹怜惜怜惜奴家,四老爷在呢,奴家……”说着手指在罗黔中的胸口划了划,红唇微张,声音暧昧而轻柔地笑道,“大人明儿再来吧……奴家等着大人。”说话期间,胸口的丰盈在罗黔中胸口上轻轻摩挲了一阵。随后又媚笑着出了屋。
罗黔中被闻七娘勾了一身的火气,眼里冒着红光,好半天才微微散了些热气,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闻七娘是倚翠苑的头牌,姿色虽算不上绝美,可身姿袅娜,一把嗓子就能让人软了身子。虽然对外头说的是卖艺不卖身。可这也不过是说得好听。那秦如山就是闻七娘这儿的常客,银子使得多,自然也能一尝美人滋味。只不过寻常之人却是近不得身,如今美人主动相邀。罗黔中自然舍不得拒绝了。
戌时,倚翠苑的女使笑着扶了罗黔中跟秦如山出去,秦家的小厮眼尖,赶忙上前扶了两位爷上秦家的马车,一路往秦家去歇息了。
闻七娘看着两人上了车,脸上的笑意散了些,眼里划过一丝极浓的厌恶和自嘲,折身上了楼,直接进了另一处雅间。将手里一道半掌大的木牌子扔给了桌子对面安然地品着酒的男子。
“宗先生看仔细了。这可是你要的?”
宗先生也不恼,笑着从桌上拿起木牌扫了眼,点了点头,这才慢条斯理地收进了袖子里,朝闻七娘拱手道:“七娘费心了。”
说着顿了顿。见闻七娘一脸冰冷疏离地站在桌子另一头,便勾唇一笑,这一笑竟透出几分邪魅来,不等闻七娘反应,眨眼睛就闪到了闻七娘跟前,笑着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嗅着闻七娘身上的香味笑道,“明儿晚上,还要再劳七娘多用一分心。”
此刻,夜色正浓,渭源城里灯火灿烂,街上游人不少,小孩子们带着面具拎着灯笼欢快地从人群中挤过去又挤回来,洒下一地的欢声笑语,到处都是温馨的热闹。
不同于渭源城这份热闹,京城里却显得比往年压抑沉闷了些。
原因无他,各家各府上的少爷姑娘们都被约束着,比往年少了几分自由。朝廷里因立太子一事吵得不可开交,这头西山大营的事还没着落,那头又有人扯了前年同北燕打仗时冯家屯粮欺君的事儿出来,直指大皇子居心不良,这一闹,又是好几天。
魏家姑娘同四皇子的亲事却是正式定了下来,成明帝直接下了旨,婚期就定在三月。圣旨一下,着实忙坏了魏府的一大群人。魏相却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立太子一事上绝不多说半句,仿佛对四皇子也没怎么上心。
当然,朝廷的这场争论却没有妨碍道京城的百姓们欢欢喜喜地过元宵节。京城大街小巷上还是张灯结彩,各家酒楼瓦斯虽不如前几年那般热闹,但也不至于人影寥落。
街边的小贩摆着摊子,各色好看好玩的物件都有,最多的莫过于各色各样的花灯,直看得人眼花。
这还是正月十四,若是到了十五,街上人更多,更热闹。
在一片热闹中,丁长安拎着个酒壶,摇头晃脑地从成源街路过,到了一处小院子时啪啪啪地拍了拍门,也不管是哪家,直接就趴在门上赖着不走了。
院子里的主人家听见动静,正要开门,便听得丁长安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天要变了,要变了……赶紧走,都走……快开门,都收拾了东西跟老子走!”
那门口的人愣了愣神,却还是将门开了一条缝。
丁长安一见那门开了,身子七倒八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点着门里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老于头,还不让爷进去……额,”丁长安打了个酒歌,满脸的酒气,身子往前一扑,直接倒在了那人身上,口里却还在呵斥,“收拾东……西,走,赶紧走!咯……皇帝老儿昏迷不醒,要变天了……哎,这天怎么这么快就歪了?”
丁长安口齿不清地吐出两句话来,满身都是酒气,显然是醉得不轻。
“爷这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门口处立在的中年人面色微微变了变,一手抚着丁长安,瞄着丁长安的脸色,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闭嘴!”丁长安突然一阵暴起,啪的一声朝那中年人扇了一巴掌,手指点着门板呵斥道,“不能问!不准问!听清楚了没有?”话没说完,身子东倒西歪,差点滑到了地上,“哼,爷找邢太医喝了酒,哈哈哈,那邢太医被爷套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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