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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诧异地望向卢俊昭,眉头扬了扬,随后忙扯着李中谭的袖子笑道:“多谢师父。”
李中谭满意地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林晚,扯了扯胡子,一边点着头一边嘀咕起来:“底子也不算太差,”说着又瞥了卢俊昭一眼,“再等个一两年,老道的徒孙也该有了。”
这嘀咕声准确清晰地落在林晚和卢俊昭耳朵里,卢俊昭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开,满脸都是欢喜愉悦。林晚尴尬地看着卢俊昭,随后瞥了李中谭一眼,眼里渐渐亮了起来,扯着李中谭的胳膊嘿嘿笑道:“师父,我在南边做了点生意,现在不是要跟着俊昭去北边嘛,师父看看,咱们能不能从南疆边境上走条商路出来?”
李中谭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林晚一圈,背着手昂着头,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点着林晚数落道:“老道我可不管你的生意,你要去南疆,自己去找别人!”
林晚脸上笑意不减,扯着卢俊昭的胳膊朝李中谭笑道:“那我可找您徒弟了?”
李中谭明显愣了一瞬,随即吹着胡子蹙起眉,斜了眼卢俊昭,背着手一言不发地走了。
林晚眨了眨眼睛,心里觉得好笑,扭头看向卢俊昭,眸光里隐着丝笑意:“师父这算是默认了?没骂人?”
卢俊昭轻轻揽着林晚,眼底笑意浮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外头太阳已经完全隐没了踪影,月光流泻而下,皎洁而明亮。林晚和卢俊昭踩着夜色,两人沿着山上的小径慢慢地往歇脚的院子走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院子大门口守门的婆子还打着瞌睡,大门被人敲着砰砰砰地响。却极其有节奏。婆子开了条门缝,揉着迷蒙的眼睛看了眼门外走站着的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子。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疑惑地问道:“这位……嬷嬷,请问……”
“我姓葛,受人之托来见你们家主子的。”那女子声音温和中带着让人心静的柔和澄净,身上穿着件半旧的灰布衣衫。袖子束着,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木簪子挽着,整个人看上去透着股清爽干净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好感。
“还请您稍等片刻。”守门的婆子瞌睡醒了大半,脸上有了笑意,语气客气地朝门外头的女子屈了屈膝,这才匆匆叫了回廊上的丫头。转进内院去回了话。
屋子里,空气里清清爽爽的,早上的风带着几分清爽,卷了花香从窗子挤进屋。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干净澄净的荷香,时不时地在鼻尖浮动。
卢俊昭早醒了,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地划着林晚的脸颊,侧身躺着,目光专注而温柔地看着林晚。
林晚呼吸绵长,脸颊红润,半边头埋在软软的枕头里,一头青丝散落在枕头和被子上,身子微微蜷缩着倚在卢俊昭怀里。整个人都透着些娇柔妩媚。
卢俊昭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晚安静的睡眼,心里溢满了柔软甜蜜,低头轻轻地吻了吻林晚的脸颊,又看着林晚,嘴角上扬,无声无息地笑了出来。
外头连翘得了小丫头的禀报,撇着嘴无奈地耸了耸肩,伸长了脖子往安安静静的内室望了一眼,拉过匆忙路过的秋梓,指着内室的帘子低声道:“外头有位姓葛的娘子,说是受人之托来见姑……少夫人和爷,里头,要不要去喊一声?”
“姓葛?姑娘昨晚倒是说过今儿要见人,只是……”秋梓蹙着眉头透过帘子的缝隙往屋内看了一眼,凝神想了片刻,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帘子边上,低声唤了声“少夫人,爷?”
屋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又静了下去,秋梓正迟疑着要再喊一声,头还没凑到帘子边上,那帘子便被卢俊昭掀开了。
“噤声。”卢俊昭压低了声音,朝秋梓和外头的几个丫头嘱咐道,回头看了看温顺地睡着的林晚,眼底弥漫着温柔情意。
连翘眨了眨眼睛,随即掩着嘴笑了起来,自己也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外头等着回话的小丫头。“外头有个姓葛的娘子,说是要见咱们主子。”
卢俊昭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自己缓步出了屋,吩咐几个丫头好生伺候着林晚,又细细嘱咐了朱槿好好熬些荷叶粥来,这才踏着大步出了垂花门。
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笑了起来。爷还真是越来越……话多了。
小丫头赶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让守门的婆子请了人进来,一路引到了偏厅。
葛三娘神色温和坦然地跟在小丫头身后进了偏厅,一眼就瞥见了卢俊昭,心里微微诧异,脸上却笑了起来,不等卢俊昭问便自己先开了口笑道:“是小镇国将军吧?我姓葛,排行第三,你唤我三娘就行。我是受了李师叔之托过来这儿见你们的。我功夫不如你,不过医术还说得过去。”葛三娘说到此顿了顿,眼里闪过丝戏谑的笑意,低声咳道,“给男女诊脉都行。”
卢俊昭神色微微一滞,随即似没察觉到葛三娘眼里的戏谑一般,朝葛三娘拱手沉声道:“多谢三娘。”
葛三娘忙摆着手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可什么都没做,当不起你这谢字。正好我也想去北边看看,也是顺路的事。不过这子嗣一事,一时半会儿我可不敢保证。”
卢俊昭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低声咳道:“阿晚身子柔弱,北边又不比南边,还请三娘多费心。”
葛三娘讶异地挑了挑眉,看着卢俊昭一脸严肃担忧中隐着的温柔爱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点着头应道:“你放心,既然我接了这事儿,保准让你媳妇好好的……”
正院里,林晚翻了个身,察觉到身边空了,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目光朦胧地看着窗外。半晌才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声音沙哑地唤了声“秋梓”。
秋梓温声忙提着热水进了屋。一边动作利落地服侍林晚洗漱了,一边回着话:“爷一早醒了,交代了我们好好伺候姑娘,还让朱槿仔细熬好荷叶粥。才刚又为姓葛的娘子来找,想是姑娘昨儿晚间说的人。爷已经去偏厅见这位娘子了。”
林晚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耳根漫起了红晕,咬着唇低声嘟囔着骂了卢俊昭一声。这厮昨儿又折腾了大半宿,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说想吃荷叶粥,他居然还真记住了……
将湿帕子递给秋梓,林晚猛地敲了敲头,吩咐朱槿赶紧用碧玉簪子简单地挽了头发。一路往偏厅去了。
林晚刚到偏厅门口,葛三娘已经跟卢俊昭拱手告了辞走了出来,两人一个照面,葛三娘眉毛一扬。拱手跟林晚行了礼,眼里带了些好奇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林晚。
林晚看着葛三娘脸上温和干净的笑意,眼里闪过丝错愕。下意识地笑着点了点头,询问般看向卢俊昭。
卢俊昭见林晚看过来,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上前自然而然地牵了林晚的手。
“这是三娘。”
林晚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厮就一句话?
葛三娘眼底的笑意渐浓,扬着眉看了看卢俊昭又看了看林晚。朝林晚笑道:“我姓葛,你唤我三娘吧。若是你不嫌弃,日后我跟着你可好?”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心底感叹着,这还真是个小丫头,才十六七岁吧?看着林晚红润光泽的脸颊和眼底流动的神采,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和亲近。这么个小丫头,真是卢家未来的当家族母?
林晚看着葛三娘,目光晶亮地笑了起来,点着头谢道:“三娘愿意就好,多谢你了。”
用过早饭,林晚和卢俊昭便一道登车回了西宁王府,一行人当中只多了个葛三娘,跟在秋梓几人的马车里也进了西宁王府。
林晚和卢俊昭两人先去正院跟卫王妃和西宁王回了话,卫王妃先拉着卢俊昭嘱咐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又对林晚细细教导嘱咐了一阵,这才放了两人离开。
西宁王话不多,只看着两人眯起眼睛语气十分平静地丢下一句话“卢家的百年的根基老子就交给你们了”,话说完就背着手晃悠悠地出了书房,往外头喝茶听曲儿去了。
下午,林晚又往崇安侯府走了一趟,跟刘氏细细地说了会儿话。刘氏指挥着屋里的丫头嬷嬷一阵乱忙,又拍着林晚的手语气混乱地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说要林晚好好照顾自己,要多用心经营夫妻感情,要多在北边走走因北边是卢家的祖籍……
直到天际擦黑,林晚才带着丫头往长安街街角的院子里去寻了卢俊昭。卢俊昭正沉着脸吩咐了一院子属下,见林晚站在院子外头,目光柔柔地看向自己,脸色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卢俊昭挥退了众人,眼底笑着,过去轻轻揽着林晚柔声问道:“等久了?”
林晚摇了摇头:“你好了?咱们回去吧?”
卢俊昭低头吻了吻林晚鼻尖的细汗,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一道回了西宁王府。
隔天一早,天还未亮,早晨的风凉凉地吹进听风院,林晚和卢俊昭一早梳洗了,看着人将院子里的东西一箱一箱搬了出去,然后又去了正院,跟卫王妃和西宁王告了别,卫王妃忍着满心的酸楚不舍,推着林晚和卢俊昭笑道:“趁天还早,你们快些走吧。天热了记得歇一歇。”
林晚点着头应了,又轻轻扯了扯卢俊昭的手,卢俊昭朝卫王妃低声应了,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母亲放心。”
卫王妃又欢喜又心忧,一直看着两人上了马车,车队慢慢驶出巷子,直到天际泛白,完全看不见车队的影子了,这才泄了气一般,靠在西宁王肩上,慢慢回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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